谢让在二十三岁那年的冬日,生了场大病。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场简单的风寒,皇帝陛下习武,身上没有伤痛隐疾,本来是该几天就能好的病,却硬生生烧昏了过去。
云清在府衙议事,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太医跪了一地,只有羽先生在为谢让把脉,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
恍惚间,云清竟觉得这个场景和梦中的场景重合了起来,只是那里面她是一只孤魂,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至少还能主持大局。
“陛下病情如何?”
云清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试图先冷静下来,看向羽先生的目光还是少不了浓浓担忧。
“怪,很怪。”羽先生行医多年,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病例,他眉头紧锁,“陛下的脉搏康健,就是高热始终不退,寻不到原因。”
云清先让太医下去,只留了羽先生。
“除了刚才那些,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想对我说?”
云清坐在床榻边,摸了下谢让的额头,忧心更重了。
羽先生叹气:“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陛下暂时醒不来是事实,恰逢使臣进京,我怕出乱子。不过陛下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我这几天先留下来盯着。”
“好,辛苦先生了。”
送走羽先生,云清才赶紧呼唤系统:“这就是系统要记录的最后一个重要历史节点?”
距离平定柔然已经过去了三年,若不是云清对这个时间点敏感,恐怕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是系统提醒过的节点,好歹有1130的承诺在,她勉强安心一点。
“是的宿主。”1130有问必答,它道,“您也知道的,戾帝谢让本该死在二十三岁这年。不过如今世界线的发展改变,这个原本的结局当然也就不存在了,他昏迷不醒,是旧的世界线最后的挣扎,本质上不会危害到他的生命,只是这段时间会有点难熬。”
“我知道。”云清看谢让脸色虚弱昏迷着的样子,没忍住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问,“那他多久能醒过来?”
“大概一个月吧。”
1130想了想,还是宽慰他:“宿主,您绝对要相信我,他不会有问题的!”
云清没有太多心情:“嗯。”
一个月时间,说起来不长,但谢让可是帝王,而且今年又恰逢使臣进京,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来,可不太妙。
谢辞盈从国子监回来的时候,明显察觉到阖宫上下气氛不太对,小姑娘放轻了脚步,进书房看到只有娘亲在批折子的时候,这份疑惑更是达到了顶端。
“娘亲,父皇呢?”
虽然父皇有时候会和她争抢娘亲的注意力,可小辞盈还是十分在意父皇的,平时都是父皇批折子,今天的情况一看就不太对。
云清揉了揉额角,温和地看向自己女儿:“父皇生病了,这几日不要去闹他,朝会辞盈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谢辞盈从小身体就好,出生以来一次病都没生过,而且她也是第一次见威严的父皇生病,小小的眉头紧锁,看上去也很担心:“那我可以去看父皇吗?”
“可以,我带你去。”
谢让生病,完全就是与命运做抗争的另一种表现方式,不担心会传染,云清知道女儿心中惦记着谢让,还是带她去看一眼比较好。
龙床周围随时有人守着,小辞盈伸手碰了碰父皇的额头,眼睛瞪了下:“娘亲,父皇额头好烫,可以让统统保护他吗?”
1130很抱歉:“对不起哦小宿主,我做不到。”
“呜……”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小辞盈奶声奶气的声音中转眼就带了哭腔,被云清搂进怀里哄了哄,才稍微好上一些。
“不要担心,父皇没事,等过段时间就能醒了。”
嘴上虽然这么安慰着女儿,但实际上云清比谁都要担心,只是当下节骨眼敏感,她要扛住大局,才不会出乱子。
“嗯嗯。”
小姑娘眼眶中包着泪,连连点头。
……
之后几日的朝会,都是云清和小姑娘一起去的。
她和谢让都有意让女儿习惯自己的身份,所以小辞盈坐在龙椅上乖乖巧巧的,不哭也不闹,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底下的大臣议事。
她的娘亲站在最前方,位居百官之首,身上有着和父皇完全不一样的威严感,看着温和实际上一点都不软弱,每每只要有吵起来的朝臣看过来,便不约而同息了声。
娘亲是最最优秀的女官。
谢辞盈想。
下朝后,云清收获了一个满眼崇拜的女儿。
小姑娘捧着脸问她:“以后我能和娘亲一样厉害吗?”
云清捏捏她的小脸蛋,笑了:“会的,辞盈会是最厉害的女帝。”
这个词娘亲和父皇经常在面前提,谢辞盈早就习惯了,现在再听,陡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点头:“嗯嗯!”
……
系统说的一个月时间是依照数据的计算,过了半个月的样子,谢让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不再昏迷不醒,但身上酸软没有力气,还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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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辞盈很懂事,云清说了后,就没有来闹谢让,只是跟在后面乖乖看了一眼,就被奶嬷嬷带回去了。
在病中,谢让总算是再次得到了云清全心全意的关注。
“太傅,我怕死了,要是有万一……”
话刚一出口,就被云清捂住了,她厉声:“不许说丧气话,没有万一。”
谢让看她神色不妙,悄悄把到喉头的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好吧,没有万一。”
他平时也不怎么生病,这次用系统的话翻译过来,其实就是在度过最后一个死劫,难受肯定是有的,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云清还是心软了:“好好养病,这段时间任何事情都用不着你操心,只有你好了,京中的流言蜚语才会安定下来。”
云清和谢让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中,眼下谢让病中,她代为监国,朝中还未有人不满,外面就有流言满天飞了,说什么她就是为了揽权才将谢让架空,准备自己垂帘听政……这词说出去,连那群时时上谏的言官都觉得可笑。
敏感的节骨眼上,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云清有些猜测,只是碍于情面不撕破脸皮罢了,希望那些人不要有更多余的动作。
谢让埋在云清怀中撒娇:“不理他们,太傅若是在意,我叫人去让他们闭嘴。”
云清无奈:“你多大了啊?还撒娇呢?”
谢让面不红心不跳:“太傅从前又不是没见过。”
“行了。”云清险些被他的话气笑,示弱也不是这么用的,“若是你病不好,迎接使臣的宴会,就只有我和辞盈出席了。五年一次,陛下,你舍得这个机会吗?”
谢让并没有特意朝民间散播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只是周边使臣,就没有那么多需要在意的了。
云清丢下这个消息,漫不经心看着他。
果然,皇帝陛下脸色一僵,然后更加抱紧了她:“舍不得。”
云清揉揉他的脑袋:“那就好好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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