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处理好所有事情,终于有时间和云清准备公开身份的事情。
在此之前,谢让把那名老太监提出来让云清见了面。
太监因为身体残缺,还有宫内诸多因素的原因,大多不长寿,而这个老太监看上去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走路都蹒跚,难为他还特地跑到宫门口去告密了。
小时候的记忆按理来说应该很模糊,但偏偏这段,云清记得很清楚,也有可能是离云清那时的印象深刻,一直藏在记忆深处,再被挖掘出来的时候鲜明无比。
看这老太监腿脚不利索的样子,念着他这些年好歹也没乱说,谢让拧着眉,给他赐了坐。
他颤颤巍巍着:“草民……参见陛下。”
云清细细端详了番,是当年的那个人。
谢让:“抬起头来。”
老太监抬起头,看见了少年帝王,还有他身边的人,目光一缩。
云清笑了:“看来你还记得我。”
离家夫妇并不贪心,他们想让女儿活下来,却从未想过让她进入朝堂,这件事情被先帝暗中打探到后,是他提出了这个建议。
他要离云清女扮男装,以女子的身份去科举,进入朝堂,他会帮忙掩饰,但仅仅给了口谕,而没有确切的圣旨,为的就是倘若有一天离家有不臣之心,他用这个理由好发作。
忌惮是帝王本性。
他将太傅的位置交给了离云清,却也暗中这么留了一手,倘若有朝一日,少帝掌权,他要老太监拿着信物,去揭穿离云清,把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
他年老之时最后的清醒,就是做了这么个决定。
有一瞬间,云清心中涌起了浓浓的寒意。
这才是真正的封建时代帝王,唯利是图,残酷无情,用尽手段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离云清是他的工具,在少帝成长起来后,就会失去作用,他不认为朝臣会允许女子掌权。
老太监应声:“是……大人如今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帝王身边的太监总管可是个肥差,他早在当差的时候就为自己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后来从宫中出去,也一直都住在那里,对京中的所有局势都有所了解。
谢让懒得和他扯,直接问:“先帝给你留了什么?事到如今,还不肯拿出来,难道是要逼朕动用手段吗?”
老太监惶恐:“……陛下恕罪!”
云清示意谢让稍安勿躁,她有了想法:“你且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老太监瞒了那么多年了,要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日,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心思可能不是那么坏。
老太监谨慎地看了眼谢让,这才缓缓道来:“草民受先皇之恩,被托付此重任,多年来一直埋藏于心,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揭露。但离大人一心为民,功绩无数,草民也不忍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
他大致解释了一番,云清和谢让也就明白了,就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无非是云清这几年的做法深入人心,也打动到了他,于是他才没有说出来。
但是最后感念着先帝恩情,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谢让。
外人无法随意入宫,他也不可能四处喧哗,于是就选中了礼部尚书作为跳板,让谢让注意到了他。
谢让那番话说的没错,先帝糊涂半生,到最后居然还真的留了个忠心的人在身边。
谢让看向若有所思的云清:“太傅准备怎么处理?”
世事难料,出现多离谱的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云清托腮:“这件事情,陛下应该已经有所考量了。”
法治社会过来的人,如果不是万非得已,云清并不想要人性命。
“他倒是办了件好事。”谢让嗤笑一声,“君命难违,太傅不过遵从罢了,何罪之有?”
云清:“你想伪造圣旨?”
先皇口诏,除了见证人和信物,半点圣旨的踪迹都没留下,就是为了不给离云清翻身的机会。
谢让笑笑:“只是秉承先皇遗志罢了。”
他感谢他那父亲,亲手将这个位置奉到了离云清手中,他和太傅才有机会得以相遇。
他们交谈的时候,老太监就坐在下面,听见这些堪称惊世骇俗的话,竟然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现在的天子是谢让,说什么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云清想起老太监,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老太监深吸了口气:“草民愿意配合陛下和离大人。”
说白了,当他站在明面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作用了,天子不缺他这么一个证人,他若识相,还能安度晚年。
先皇交代的事情他办了,如今世道安平,天下和乐,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打乱。
谢让对他的识趣还算满意,唤顺风来把他带下去,先好生照料着,至少在他们公布之前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陛下。”
待人出去后,云清偏了偏头,去瞧谢让。
她其实颇为好奇一点:“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和朝臣解释我们的关系?”
云清不是在意,而是这点,真的挺难解释清楚的,即使她和谢让都知道内情,但不能对外言说,在世人眼中,他们是师生,是君臣,很难想象要发展出这之外的关系。
谢让垂眼:“不需要解释,他们会明白的。”
谢让不会开后宫,怎样的关系于他们而言,并没有区别,云清一身才能,不该被皇后的名号困住了。
“史书上记载的东西够多了,不缺这点,我们的功绩远多于过错,后人如何评价也掩盖不了这一点。”谢让勾唇,“况且,我不认为这就是错的。”
一旦被冠以皇后的名号,之后百代千秋,云清的行为都将成为谢让的附属,历史上有许多人,他们不会承认女子的功绩,而会想方设法,加注到男子头上。
这对云清,不公平。
万般衡量之下,已经是能够得出的最好结果了,有些可惜,但谢让不会后悔。
他没说,但云清知道他的意思。
云清笑了声:“陛下,你过来。”
谢让不明所以,仍旧照做,他有些惴惴不安的,起身过去握住了云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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