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镇静下来:“折子是陛下批的,难不成我还能帮忙?”
现在想起来,什么不开后宫,分明就是早有所图谋,谢让没想着把她困在宫中,干脆不破不立,想在源头上直接断了那些迂腐老臣的心思。
这符合谢让一贯的果决作风,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退让呢?
云清无声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防线似乎又在无声中溃败了些。
【小兔崽子,怪会攻略人的。】
谢让意动:“要是太傅愿意,替我回也不是不行。”
这折子上了起码得百八十封了,反正一直就没消停过,那些大臣还没说烦,谢让看都看烦了,根本就没这个心思,过去都是大笔一挥直接驳回。
云清随口一提,让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
对于自己能飞快看懂谢让情绪变化这点,云清突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妙了,眉眼微微瞪起:“别想让我帮你批奏折。”
【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担子,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说实话,面对这些冗长的奏折,云清想想都头疼,她实在不明白,有些大臣为什么要写一大堆废话,但又不能不看,生怕错过了夹杂在其中的重要信息。
云清平常情绪淡淡,少有起波澜的时候,每次这样谢让都觉得格外鲜活,也分外重视。
他提笔蘸了墨,然后塞到云清手中,握住她的手腕,很随意地在折子上划了一笔,笑吟吟:“太傅看,就这样。”
这动作过于熟悉,以至于云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平时也是这么干的?”
谢让:……
云清的眼中含着质问。
他艰难思考,为什么太傅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抓到些神奇的重点?
谢让沉默,半晌后认了:“是。”
他不欲欺骗云清,而且一旦出现了端倪,就很难有可能再骗过去,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
但他能狡辩:“他们写的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太傅,你知道我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开玩笑的。”
大臣上折子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工作,有些没事干的也会写长篇大论来问候,谢让烦不胜烦,最开始还会写上已阅,后来就直接划上一笔表示自己看过了。
简单粗暴,但管用。
眼下朝廷安定,那群谏官也就只能逮着这个点逼逼叨叨,谢让还担心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去,索性故意给了他们一个抨击的点。
他无愧于天地,这点不足以影响他。
“你可真是……”云清大致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声音缓了些,抬眸,“若实在看不惯,就找个由头,把他们换下去。世间从不缺肯公正说话之人,没必要由着一群混子扰乱朝纲。”
谢让讶异,他轻轻眨了下眼:“太傅不劝我不动谏官了?”
“舆论的威力,可怕。但如今陛下的功绩天下百姓都看在眼中,早就不需要他们去评判了,不如换上更有用的人上来。”
云清眉眼清清冷冷,声音却给人温和坚定的感觉。
初入官场的时候她也曾手忙脚乱,面对事情茫然无措,但在经历过无数磨砺后,这些情绪已经全然成了内敛起来的特殊气质,神秘深邃,让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至少谢让很着迷。
尤其是在云清的心声轻轻落下来后。
【他们没有资格在史书上批判你。】
她看在眼中,谢让已经做得比任何人都还好了。
云清不再追究折子的事情,况且也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小暴君做的事情够多了,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稍微任性一点也不是不行。
她垂眼,合上折子放在了桌上,连着笔也一起放好。
可下一刻,就被少年从身后突然抱住,淡淡的龙涎香裹挟而来,云清恍然有种自己要被淹没的错觉,比感觉更快的是身体知觉。
纤薄的唇落在了她的后颈上,很轻很轻的啄吻,欣喜重过情欲,谢让整个眼底都闪烁着细碎的笑意,动作非常小心克制,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再追问一次:“太傅是舍不得朕被他们骂吗?”
属于上位者的自称,在他们之间似乎从来都是狎昵更甚,谢让本身也不会给云清特别压迫的感觉,除了在坦白之时的步步紧逼,他似乎已经学到了云清身上最大的一个优点——不动声色,用温和的表象诱人沉沦。
谢让舔了下唇,说完后就默不作声看着她,静静等待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不是知道答案吗,为什么还要找我再问一遍?】
云清被他的动作激得身上隐隐发热,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有没有红,不过大概红了也看不出来,她还是习惯性像以前一样纵容他:“对,他们没有资格。”
云清最开始只是想掰正小暴君的性格,可当这个人真的长大,变成她期待中的样子后,她又生出了另外一种想法。
【我想要他的功绩载入史册,留名千古,而不是以暴君戾帝之名,被抨击、被攻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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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云清的野心就是在那时候一点点被养大的,只不过没有放在朝堂权势上,而是放在了培养谢让身上。
异世漂泊,大熙是她研究的时代,而谢让是她的主要研究对象,其中感情从开始就不一样。
谁又能说得清羁绊到底是怎么起的呢?
云清给出来的答案实在是太好听了,这和谢让在她心中听到时的不一样,是真正说出来的,给他的确切答复。
谢让开心地贴着云清的颈窝蹭了蹭,像只黏糊的狗崽,说出来的话不见得有那么留情:“太傅说得对,他们才不配……回头我就找个由头把他们发落了。”
他手中有支暗探,早就掌握了京中各大官员背地里干的事,不严重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想要发落人,随便揪点东西出来,足够了。
忆起往昔,对谢让滤镜十足厚的云清十分好说话,面对有些过火的动作,她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抬手扯住了少年滑落下来的一缕头发,使劲扯了扯,裹着笑意:“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皇帝威严还要不要了。”
云清寻思着,这么混乱还是不行,得找个什么时候,把身份的事情同谢让说清。
谢让喉结滚动了下,眸中幽光深邃,心间发紧,拥住她,沉了声音:“不要。”
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他要与太傅同记史书,千古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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