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从前都不是好糊弄的,一听这话,谢让大致就清楚,她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
有一个词叫什么——秋后算账?
云清情绪很淡,平时也不怎么生气,但这也就代表着,她生气了一般不怎么好消气。
谢让从心声中得知了答案,但是问出来的话却没有得到答案。
云清不轻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果然没有发作出来,而是带到了下一个话题。
“范呈祥这半年来干得不错,他本身资历就足够,今儿回去我就递辞呈上来。”
云清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这个担子了,转眼又要到年底,她不想自己像去年一样忙。
因为是提前商量好的事情,谢让没有提出意见,他稍微靠近了云清两步,像是突发奇想一样,问她:“太傅,你说,在办学堂的时候,可不可以招收一些女子?”
大熙的风气在历史朝代上其实算是比较开放的,但是大家依旧是在意男女大防的,对于谢让突然提出的这个建议,云清有点惊疑不定。
她审视地看了眼对方,缓缓问:“为什么陛下会突然生出这个想法?”
【他是皇帝……这个世界,总不会除了我,还有别的穿越者吧?】
33连忙跳出来解释:“宿主,您完全可以相信系统的权威,这个时空除了您,不可能会有第二个穿越者了,而且,您也不算是完全的穿越者。”
穿越者大多都是直接占据别人的身份和身体,不会像系统这么正规,还必须要达成一定的条件,并且最终还要向世界意识报备。
云清沉默:“……这就是公派的感觉吗?”
系统33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云清也没有解释,但是好在系统的这番说法倒是免去了她的怀疑,要是真有穿越者在小暴君面前撺掇的话,那她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了。
谢让明白太傅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严肃的原因,因此并未生气,而是解释:“只是在江南之时,我曾看到学堂中也有女夫子的存在,她们既然能教导学生,那本身定有才能,如果因为女子身份反倒受到束缚,那多可惜。”
在江南的时候,他们不单纯只是为了玩乐,也会了解当地的风情民俗,这就是谢让在那边注意到的情况。
其实他想的更深一层是——
如果女子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入学堂,甚至考取功名的话,那么是否有一天,太傅也能光明正大的,以女子之身行走于朝堂间?
虽然云清公不公布谢让都不在意,但只要光是想想那个可能,谢让都觉得美好得心尖发颤。
他也想看到太傅真实的一面啊。
“是这样吗?”
云清怔然,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这个,一时之间又为自己刚才的揣度感到微微惭愧,皇帝陛下一心为民,她不该怀疑的。
她弯了下眉:“可陛下要知道,这很难。”
【女子入学,很是经历了一番坎坷,开创先例的事情,永远难之又难,更何况朝代变迁,谁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又循环往复,他能做到吗?】
云清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所以即使她一直都有这个想法,也没有在谢让面前提起过,没想到啊,这件事情,到了最后,居然是谢让先提出来的。
她不禁生出了种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难?”谢让微微歪了下脑袋,似乎在回想,“难道仅仅是因为难,我就要怕吗?太傅教我迎难而上,我想去做一些有挑战性的事情。”
“况且,女子为帝尚有先例,我为何不可开女子入学的先例?”
谢让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的是满满笃定,他并不觉得自己办不成这件事情。
云清愕然抬眸:“你是说那位……?”
谢让轻轻点头,笑了:“对啊,世人总说她名不正言不顺,可在我看来,只要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是她的本事。往来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所以嫌弃葡萄酸罢了。”
谢让是云清亲自教导出来的,知天下不会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他这番话到底有多么符合她的想法。
云清心中的顾虑慢慢消散了,她轻轻摇了下头,示意自己不要再多想,再次开口时,带上了鼓励的语气:“陛下可以去试试,但若是大家接受不了,就慢慢来,我们并不强求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看到成果。”
有些成果,更重要的是功在千秋。
“好啊。”谢让一口答应下来,他心中甚至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等年后再议吧,到时我会挑选合适的人,作为改革人选。”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谢让有私心,他知道太傅是怎样盼着这个结果,可并不是很想把太傅放在这个位置上,那样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遭到更多人的攻击和陷害。
尤其是有些个糟糠比脑子还重的谏官,笔杆子都要写断。
云清只是赞同了他的这个想法,目前却并没有想到更远的地方去,而且年底使臣即将进京,确实不是个合适的议事阶段,若是起了内乱,免不得会被柔然抓到把柄,到时候事态才一发不可收拾。
“陛下心中有想法就好。”
云清今天还真被谢让这个想法给唬住了,震撼大于别的情绪,倒也顾不上生气了。
不过有人在意。
谢让一察觉到她的表情有变软的迹象,就开始得寸进尺。
少年用清亮的目光看着她,眼底带笑:“太傅是不是不生气了?”
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谢让是存了些转移注意力的主意在的,回了京后他与太傅就不能同住一处了,若是太傅真生气,不来上朝也不进宫,他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哄好太傅,绝对不能让问题发酵。
而这个解决方法,就是从以前的经验中得来的。
云清没好气地笑了声,要是这时候她再看不出小暴君的行为动机就愚钝了,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奇效。
她叹了口气:“没生气。”
谢让抬手,牵住她衣袖的一角,小声问:“那太傅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年轻的帝王眸光真诚,眼中只有她一人的影子,眷恋而依赖,好似带着可怜的企盼,叫人怎么舍得拒绝?
云清指尖一蜷,无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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