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师……重道?
谢让好笑着,在心中慢慢把这个词念了一遍。
后者他可以遵守,但是云清,真的是他原先那个太傅吗?
她既然不是先帝指定的太傅,那这个逻辑,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教导之恩,他不会忘,但他同样也不会让这层身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而且太傅,真的会是所谓在意身份的人吗?答案毋庸置疑。
但侧眸看了眼云清脸上的神色,谢让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太傅来得妙,没应声,但乖乖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低低笑着:“太傅莫要生气,我当然记得,你是我的……太傅。”
最后那两个字,少年加重了咬字的语气,云清莫名觉得有股彻骨的寒意浮上来,她倏然抬眸,险些以为谢让发现了什么。
【不会的,谢让没有见过原身,他不可能会知道的,而且我与原身的性格,本就相差不大。】
除了明确知道实情的离家夫妇,就连一直贴身伺候的点翠青兰,更甚至是江叔,都没有察觉到云清身上出现的变化,云清不觉得自己会被察觉身份有异。
【说话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小崽子就是在吊着我吧?】
谢让有点遗憾,被发现了。
云清简单冷静了下,道:“回去吧,陛下在外面待久了不好。”
虽然知道跟了暗卫,但万一人群里混着刺杀的人就惨了,小暴君现在或许不该叫做小暴君了,可还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谢让盯着她,笑了:“太傅啊,你总是心软。”
明明知道了他的心意,也想着要远离,但在这种时候,最在意的还是他的安危。
哪怕暂时不可能有什么进度了,谢让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开心。
云清一噎:“臣只是不想江山无主,天下大乱罢了。”
到底是自己兢兢业业忙活了这么久的事业,云清不可能任性地抛之脑后,关心谢让,是因为他是君主!
绝不是因为什么情情爱爱的!
说罢,云清也不想继续站在这里和他僵持下去了,迈步就往前走。
谢让一怔,赶紧追上。
这世界上,也就只有太傅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谈论天下之主的事情,可谢让丝毫不觉得被冒犯,反而是开心的,因为只有这样的,才是他的太傅。
他跟在云清身边解释:“太傅放心,我不会拿江山百姓开玩笑的。”
这可是他和太傅共同的心血,谢让绝不可能那么做的。
云清脚步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培养出来个还算合格的帝王高兴。
……
一路回到了行宫。
次日云清去问了顺风,才知道谢让是游湖的半路跑回来的,一直阴着个脸,把戴良淳在内的一众官员都给吓了个不轻,还以为他们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天子生气了。
最后谢让走的时候,那些个官员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云清:……
顺风愁眉苦脸,也不知道该不该劝,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离大人啊,您、您又何必骗陛下呢?”
顺风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了,昨天晚上知道那件事情后,虽然也震惊,不过因为之前已经隐约瞥见了些端倪,所以很快调节了过来。
陛下年幼凄惨,如今大权在握,却从不吝啬给离大人放权,顺风看得出,这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信任才做得到,对于一位帝王而言,着实不易。
陛下行事不拘,君臣之别,只在他一念之间,虽然离大人是男子,这事也确实有所悖德,但顺风看来,如果他们真的彻底分割开,或许才会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云清蹙了下眉,或许是识人过多,她轻易就看出了顺风眼中的忐忑,问:“你知道了?”
顺风被吓了一跳:“奴才惶恐!”
云清没为难他,平静道:“陛下知道我在骗他。这件事情,大总管以后不要继续插手了。”
连大总管都叫出来了,顺风顿时就明白,离大人是真的生气了,他抹了把冷汗:“是。”
其实已经隐隐可以预料到,陛下和帝师的路会走得有多坎坷了,陛下倒是一心投入此,奈何离大人看上去就是不通情爱的样子啊!
有得难。
云清理了理袖口,虽然她并不愿在这个时候和谢让多接触,但正事还是早点落实好,等临走再安排就来不及了。
她在外面的行踪瞒不住,谢让一回来就进了房间,分明就是守株待兔,静待她来。
少年帝王手段了得,却没想到有一天全部反噬到了她身上。
云清前脚刚踏进去,后脚顺风就关上了门,像是生怕她再跑了似的。
她:……
摆在谢让桌案上的,都是戴良淳交上来的,大致都是江南这些年发展的情况,谢让此时正在看,见她进来,眼睛方才一亮,站了起来。
“太傅快坐。”
房间里总共就只有两把椅子,大概是为了降低云清的戒心,另一把椅子规规矩矩地摆在对面,是很安全的距离。
【好一个以退为进。】
云清觉得,要自己真的贸然改变了和小暴君的相处模式,那才叫奇怪,遂垂眸坐下。
随后她拿出了系统给的图纸。
“江南如今使用的纺车多为单锭,在此基础上,若改为三锭,将大为提升纺线效率,如果之后棉花推广顺利,那纺织速度也要尽快提上去,可以告诉戴大人,在这方面多加重视。”
云清面不改色,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给说清楚了,她心知,在这里待得越久越不妙,于是说完就准备离开。
但谢让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记下了。”
对于好的建议,谢让一贯是乐意于接受的,他和云清之间已经达成了无形的默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他想办法帮着推广出去就好了。
他上前,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云清的肩膀,笑眯眯地:“太傅此来,只是为了和我谈公事吗?”
他使的巧劲,几乎不带什么压迫感,但确确实实是钳制着云清不让她走,让原本轻缓的情绪再次如同紧绷的弦。
似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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