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想进去看云清,可他向来不会违背云清的意愿。
在第二次被拒绝的时候,尽管有些不甘心,他还是准备走了,但云清的下一句心声出来,却让他径直冻在了原地,全身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般,再也动弹不得。
麻木的思绪过了很久才开始慢慢运转起来,谢让往后退了步,没走,就盯着门,目光阴晴不定。
他不想去深思太傅最后的那句心声是什么意思,但就像是不受控制般,以前察觉到的所有端倪,都在此刻全部于脑海中浮现出来。
为什么太傅会在他长大后,慢慢同他疏远,为什么不管他怎样央求,太傅永远不会与他同住一屋……到不久之前,为什么太傅一边遗憾可惜,一边又不肯泡汤泉。
不管哪次出行,太傅身边总是带上可信的大夫,也从来都是女子随行伺候。
他从未想过的,从未怀疑的……如今全指向了一个可能——
哪有什么断袖或是不喜欢女子?那是因为太傅本身就女子!
所以一直瞒着自己的秘密,就是这个吗?
谢让闭了闭眼,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深入思考下去,就连顺风过来询问的话语,仿佛都变得缓慢。
“陛下,已经收拾出来了,您现在要休息吗?”
顺风在谢让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谢让如今的模样,仿佛有什么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连带着谢让周身的气势,都变得深不可测,似乎稍一深思,就会被拖入险地。
这是……怎么了?
顺风颤颤巍巍地想。
难道是因为离大人的事吗?
“休息,当然要休息。”谢让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几个字,要不是现在还极力克制着,他已经想闯进去问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在经过云清的教导后,他也干不出那种事情。
他需要,冷静一下。
对,就是冷静。
云清受了伤,他不可能让她再挪位置,顺风刚才就很有眼力见地去另外收拾了一间,但也没离太远,就在云清对面,保证谢让能够感知到云清那边的动静。
临进房前,谢让目光幽微地扯起唇角嗤了声。
世间令人难以置信的反转,也无谓如此了吧?他花费那么久去看清自己的心意,接受了自己是断袖的事实,甚至已经放远目光,在宗室中挑选孩子培养,准备时机一到顺势而为,便这么打了他个猝手不及。
好在,还来得及。
他和太傅,来日方长。
……
“走了。”
青兰趁着刚才安静的功夫,已经迅速给云清包扎好了伤口,然后帮她把衣服穿上,撒了药粉后,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并不是不能忍。
暗卫的耳朵灵着,自从谢让刚才被拒绝却一直站在门口不说话后,青兰就注意着,直到脚步声响起,她才对云清提醒。
云清在长久的沉默中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生气了,回头又要哄。”
陪伴这么多年,云清还能不了解谢让的情绪变化,在拒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不意外,但还是无奈。
青兰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公子,属下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陛下是不是有些,太依赖您了?”
陛下在和公子相处的时候,总是乖顺听话,行为做事都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可她作为暗卫看着,却觉得那种依赖太强了,似乎要完全把人占有一样。
如果他不是当朝天子,出现在公子身边,就该被他们判定为危险人物了。
云清捏着衣角,垂眸思考,她意味不明:“确实,我察觉到了。”
不是从这几年开始的,而是从初见之时,她就知道。
能被贴上暴君的标签,除了谏官的笔诛口伐,也不可否认,谢让是有劣性根在身上的。
具体就表现在,他想把什么都掌握在手中,不管是权力,还是亲近的人或事物,中间云清远走的那年,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多,他在之后,时不时的也会提起这件事。
云清知道,他从未忘记。
“请公子慎重抉择,到了必要时刻,就放手吧。”
青兰声音极轻,却掷地有声。
离家所有的死侍和暗卫,都是离家夫妇给予云清最大的保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会尽全力帮助云清离开的。
云清不语。
她抬手扶起了青兰:“休息去吧。”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云清觉得自己的心理堪称强大,昨晚经历刺杀还受了伤,忙活了大半夜,睡得还挺香。
早上让青兰又给换了道药,云清才慢吞吞穿上衣裳出门去。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意外事故,现在羽林军是把这层守得严严实实,云清估计,来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一开门,对面的门也跟着开了,入目的就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谢让:“太傅醒了,来我房间坐坐吧。”
【看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云清只当是他自己调节好了,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房间,伺候的人早就把饭送上来了,摆了一桌,但谢让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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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谢让给她盛的粥,慢慢喝着,问:“昨天晚上的刺客,问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要真的能在羽林军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林辰这失职,可就问题大了。
谢让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提前溜进来的,是他们没有搜查到位。若无错,应当是平江王残党。”
谢让收拾朝堂的时候,奉行的是斩草除根的政策,凡是沾了边的,全都没有逃脱,事到临头,平江王还拿出了当年云清拿给他的令牌,试图拖云清下水,谢让没信。
但谢让成功被惹怒了,新仇旧恨一起算,把平江王贬为奴籍挖煤去了,就是没想到,都成这样了,他还有残党。
谢让都给气笑了。
“竟然是这样。”
太久没有听到过平江王的名号,云清都差点忘记了,这人存在感还挺强的。
“他的人伤了太傅,我不会再客气。”
谢让的视线落在云清受伤的手臂上,眸光沉了瞬,笑道:“他会病逝。”
先帝不知为何竟还念着平江王,给他留了一纸免死的圣旨,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谢让才没有要了他的命,让人时时刻刻盯着他挖煤偿债,现在,没必要了。
不明名正言顺赐死,那就私下搞死吧。
云清喝粥的动作顿了下,未语之际,谢让已经走到了她身旁,抬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声音带笑:“太傅觉得我这样做,如何?”
谢让的目光寸寸落在云清身上,漠然心想,太傅果然装得像,瞒过了满朝文武,也瞒过了他。
不过多好,这样就不会有男子觊觎上太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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