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路,江综睿和钟灵毓在四日后抵达祥城。
两人找了小旅馆下榻。
等晚上的时候,两人换了装,便去了祥城最大的歌舞厅。
按照计划,江综睿现在的身份,是生意困难的行商。
而钟灵毓,则假扮他的妻子,随他四处经商。
奈何江综睿生意失败,所以要把‘妻子’钟灵毓,卖到舞厅当歌女。
舞厅的经理,和陈允章有他挺深的交情,帮忙掩盖了他们两人的身份,然后让钟灵毓进了舞厅当歌女。
当歌女的目的,就是用女色引霍岩上钩,然后想办法潜入霍家,以便救出沈怀洲。
陈听澜那边,钟灵毓也有办法,她本来就是金家的女儿,偶尔拜访一下金少棠这个堂哥,也很正常。
歌舞厅的事情定下来后,钟灵毓去了金家老宅。
她跟佣人说,想见金少棠一面。
金少棠让人把她请进来。
钟灵毓道:“听澜在你这里,是不是?”
“是。”金少棠一身日式军装,他目前在为东瀛人做事,整个人多了几分戾气。
“我想见她。”钟灵毓道。
深深吸了口烟,金少棠挑眉道:“我以为你大老远来找我,是为着沈怀洲的事。”
“沈怀洲的手下,害死了父亲,又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为什么要为了他来找你?”钟灵毓冷笑。
金少棠对钟灵毓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
他道:“如你所说,你现在挺恨沈怀洲?”
“不然呢?”钟灵毓反问。
“既如此,我不妨给你透露一些消息,霍岩虽然还没对沈怀洲下死手,但沈怀洲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金少棠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
钟灵毓垂在桌底下的手,悄悄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让我心疼他?”
金少棠朗声笑着,“你倒是够狠心,好歹是枕边人。”
“我要见陈听澜。”钟灵毓冷静道。
金少棠见钟灵毓对沈怀洲的事情丝毫不关心,打消了心中的一些疑虑,他按灭烟,说道:“正好,你来也帮我劝劝她,性子别再那么倔,她来我这后,一口饭都不肯吃。”
他蹙起眉头,满脸的烦躁和担忧。
这些日子,无论他怎么对陈听澜好,陈听澜都不搭理他。
他很想她,想碰她,她却以死相逼。
到现在,她一直绝食,宁肯把自己活活饿死,都不愿意跟他。
金少棠很发愁。
钟灵毓跟他去了三楼。
三楼靠东边的卧室门前,放着饭菜,但显然,陈听澜没有动。
钟灵毓蹲下身子,端着托盘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金少棠把空间留给了她们,自己下了楼。
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陈听澜,气息无力道:“滚出去!”
钟灵毓眼里闪过泪光,她哑声叫道:“听澜!”
陈听澜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她脖子僵硬着扭过来,难以置信望着钟灵毓。
钟灵毓放下托盘,走到床边坐下,陈听澜怔怔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扑到她怀里,“灵毓,我不要待在这里,带我走好不好,金少棠就是个畜生。”
钟灵毓安抚她。
等她安静下来,钟灵毓才小声道:“江综睿也来祥城了。”
陈听澜眼睫挂着泪珠,“他还好吗?”
“他很安全。”钟灵毓放低声音,“只是他挂念你,就跟我一起来祥城了,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但不是现在。”
“你还是让他走吧。”陈听澜忧心忡忡,“如果金少棠知道他在祥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放心,江综睿不会被发现的,我们都很安全。”
“对了,沈怀洲他...”
陈听澜还没说完,钟灵毓点头道:“我知道,我和江综睿一起过来,就是想把你们两个都救回去,但需要你配合。”
“你说,我听着。”陈听澜振作起来。
钟灵毓在她耳边说道:“我在歌舞厅当歌女,你要想办法,不要让金少棠去那,不然我的身份会被拆穿,还有...”
她跟陈听澜交代了很多,陈听澜一一记下。
临走时,陈听澜嘱咐钟灵毓,“注意安全,然后你帮我给江综睿带个话,如果这次我们都能平安回去,我要跟他结婚。”
“好。”
钟灵毓转身离开。
她下楼,金少棠坐在下面,视线跟随着她。
等钟灵毓来到一楼大厅,他问:“怎么样,听澜有没有吃东西?”
“吃了。”钟灵毓沉着脸说,“我希望你对她好点儿,她不是来你这受罪的。”
金少棠想起陈听澜,眼里难得闪过一丝温色,“我把她带到这,就是想跟她复婚,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对她好。”
“那我就放心了。”钟灵毓抬脚要走。
金少棠开口道:“什么时候回云城,我送你。”
“我来祥城,是想确定陈听澜平安无事,今晚就走。”钟灵毓面色淡淡。
金少棠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钟灵毓道,“我自己开车来的。”
不等金少棠说话,钟灵毓兀自离开。
等钟灵毓的身影消失不见,金少棠叫了人过来,“你去跟踪钟灵毓,看看她今天是不是回了云城?”
“是。”
金少棠提防着钟灵毓,钟灵毓自然也提防着他。
江综睿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傍晚,‘钟灵毓’在金少棠的监视下,离开了祥城。
金少棠得到消息,诧异不已,“她倒是洒脱,我以为她来祥城,是来救沈怀洲的,呵,够狠心,不愧是金家的女儿。”
“金小姐走得干脆利落,少爷您放心。”
“那就好。”
金少棠对钟灵毓再无防备。
他上楼去找陈听澜。
陈听澜正站在床前,默默眺望着远方。
她穿着一身缎面睡衣,虽然衣料宽松,但隐隐可见衣服底下性感的轮廓。
金少棠走到她身后,忍不住抬手环住她的腰肢,“听澜,你终于肯吃饭了,这些日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或许,金少棠的担心是真的。
但陈听澜并不觉得感动,她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