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怜怜最终还是道了歉。
金世宏没再跟陆怜怜计较,而是严肃地对陆氏说:“大帅夫人,看来您挑媳妇的眼光不太好,带回去可要好好调教。”
陆氏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间说不出话。
冷哼一声,金世宏没再搭理她们,看向钟灵毓,又换了一副神色,慈祥又讨好,“灵毓,我听说你和怀洲正在找婚房,爸爸名下有好几套房产,你看上哪一套,爸爸都送你。”
顿了顿,金世宏补充道:“还有,上次爸爸给你备好的嫁妆,你不肯要,但爸爸都给你存在银行里。”
“我有钱花,不劳烦您破费了。”钟灵毓客气又疏离。
父女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转。
金世宏很无奈,“灵毓,我们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钟灵毓看了眼旁边正在偷听的陆氏和陆怜怜,淡淡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可以吗?”
金世宏心领神会,他蹙眉看向陆怜怜和陆氏,“你们不走等什么呢,等我请你们吃饭?”
“不是。”陆氏僵笑着,“我们这就走。”
说完,陆氏一脸生气扯着陆怜怜离开。
陆怜怜对钟灵毓无比嫉妒。
钟灵毓漂亮身材好,还特别受沈怀洲喜欢。
据家里的佣人闲聊说,沈怀洲的财产,都由钟灵毓管着。
非但如此,钟灵毓还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爹。
一出手,给钟灵毓的嫁妆就是十多万,还要送好几套房子。
反观自己,若非怀了孩子,她连沈家门都踏不进去。
平时,她的零花钱也少得可怜。
陆怜怜有时候花钱大手大脚,想跟沈怀文要钱,都不好开口,她怕沈怀文觉得她是拜金女,就不喜欢她了。
口袋空空,还有遭受陆氏这个恶婆婆的刁难。
她怎么就这么惨。
陆怜怜越想越气,甩开陆氏的胳膊,翻了个白眼离开。
沈怀文不在跟前的时候,陆怜怜对陆氏从来都是一副不屑的态度。
每次都气得陆氏七窍生烟。
见陆氏和陆怜怜婆媳俩离开,钟灵毓约金世宏去了一家咖啡馆。
两人面对面坐着。
金世宏把咖啡递给钟灵毓,“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钟灵毓手指摩挲着骨瓷杯,“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想要修复我们的关系,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远离东瀛人,那些人狼子野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灵毓!”金世宏叹气,“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搞得过于复杂呢,这和我们的关系是两码事。”
“不是两码事。”钟灵毓没有丝毫犹豫,“你跟东瀛人来往密切,那我们立场就不同,立场不同,那就是敌人,你指望我叫一个敌人父亲?”
东瀛人如今虎视眈眈,盯着东三省这块肉,已经很久了。
若非沈家一直在,东瀛人早就对这片土地动手了。
而金世宏如今的所作所为,和汉奸无异。
若如此,钟灵毓甚至觉得,钟煜明这个养父要比金世宏这个亲生父亲要好得多。
起码,钟煜明不做背叛同胞的事。
金世宏腰弯了下来,“灵毓,不是我想跟东瀛人撇清关系,就能一瞬间撇清的,其中牵扯到的事情,要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但无论怎样,你是我女儿,我就算豁出自己这条命,也会保护你安全。”
钟灵毓劝不动他。
但金世宏的话,多少让钟灵毓有几分触动。
她眼神稍稍柔和了下来,“如果你跟东瀛人没有牵扯,也许我们现在会跟普通父女一样相处。”
金世宏张了张嘴。
他刚要说什么,钟灵毓打断他,“可现实终究不尽人意,如果我们因为立场问题,有对峙的那天,我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
故意没看见金世宏一脸受伤的模样,钟灵毓转身离开。
她心情很差。
晚上沈怀洲回来陪她一起吃饭,她经常走神。
沈怀洲手指敲了敲桌面,“有心事?”
钟灵毓回过神,随后拿起筷子,“没有。”
“我听李副官说,你今天和金世宏在街上遇上了,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沈怀洲很了解她。
钟灵毓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的...亲生父亲竟然跟东瀛人有勾结,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明明东瀛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作恶多端。”
摸了摸她的脸,沈怀洲道:“你劝也劝了,他不听也跟你无关。我答应你,如果真到了跟金家兵戎相见的那天,我会留金世宏一条命。”
钟灵毓知道,沈怀洲已经有对金家下手的打算了。
虽然沈家已经摸清金家的军火渠道,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家仍能为东瀛人提供军火。
这种行径,沈家断断不能容忍。
莫说沈家,钟灵毓也不能接受。
但她也不希望金世宏死。
毕竟,金世宏是她的亲生父亲,对她也很好。
“沈怀洲,我没胃口,不想吃了。”钟灵毓窝进沈怀洲怀里。
沈怀洲也撂下筷子,“上楼睡觉,晚上你若饿了,我给你包馄饨吃。”
“嗯。”
沈怀洲正要抱着钟灵毓往楼上走,这时,外面却响起敲门声。
是李副官。
李副官道:“少帅,少夫人,大帅让你们去趟沈公馆。”
沈怀洲把钟灵毓放下。
佣人去开门。
李副官站在门外,“少帅?”
沈怀洲下楼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没说是什么事,但大帅发了好大脾气,你们还是去看看吧。”李副官答道。
沈怀洲让钟灵毓在家休息。
钟灵毓没同意,“大帅叫我们一起过去,我在家待着,像什么样子,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
收拾好,两个人一起去了沈公馆。
沈公馆一楼灯火通明的。
一推门,钟灵毓就看到沈大帅坐在沙发上,满脸怒意。
他面前,是一脸战战兢兢的陆氏、瑟瑟发抖的陆怜怜,以及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脸已经红成猴屁股的沈怀文。
钟灵毓挽着沈怀洲的胳膊,上前询问,“父亲,家里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