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凡纾的目的,是要钟灵毓的命,断然不能再放她出去。
沈怀洲想了想,让人暗中把霍凡纾处理掉。
外界传言霍凡纾是失踪。
云城不是霍家的地盘,霍家人也查不到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而钟灵毓,虽然有些疑惑的点,但也没精力纠结。
连续几天,她亲手做了些点心,托人送到陈听泽手里。
沈怀洲虽然吃醋,但也没说什么。
他和钟灵毓的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
各自提防,各有心思...
一眨眼,到了六月中旬,天气愈发暖和。
钟灵毓从三姨太口中得知,木登兰似乎要回钟公馆。
原本,钟煜明没打算让木登兰回来。
可钟明珠突然跳楼死了。
钟明圆又身染重病。
木登兰身无分文,只有一栋房产,若卖掉,尚且可以给钟明圆治病。
可她们母女几个,便无容身之所。
木登兰只好以那栋房产为筹码,和钟煜明谈条件。
房子地理位置优越,就算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钟煜明见钱眼开,又见钟明珠死了,也能跟夏家有个交代,所以他网开一面,勉强允许让木登兰回钟家。
自然,不是以姨太太的身份回钟家。
而是以佣人的身份,还是免费佣人。
木登兰再不情愿,为了能给钟明圆治病,也不得不答应。
而木登兰带着女儿归家的前一晚,钟灵毓从跟着她的一个卫兵手里,拿到两张相片。
其中一张相片,里面是一栋乳白色的小洋楼。
三楼阳台上,钟明珠的半边身子,正从栏杆跌到外面。
虽然场景模糊,但仍能看到钟明珠脸上的惊恐。
而钟明珠身后,站着一个表情阴森的女人。
钟灵毓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钟明玉。
为了回钟公馆,钟明玉把钟明珠这个亲姐姐,亲手推下了楼。
真狠!
钟灵毓想,钟明玉这性子,大概是随了钟煜明。
凉薄无情,冷酷自私。
这个家,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好戏看。
不过,钟灵毓懒得等。
有些账,也该清算了。
翌日,木登兰带着钟明圆和钟明玉回来。
三姨太对木登兰百般羞辱。
木登兰只能忍气吞声。
还必须和佣人一样,每日洒扫做饭,甚至要伺候三姨太洗脚。
早先被她打骂过的佣人,也对她毫不客气。
只能说,木登兰是自作自受。
一日傍晚,钟灵毓下楼喝水。
木登兰仍在厨房忙碌,她在给三姨太煮燕窝,嘴里不停咒骂着。
余光瞥见钟灵毓在她身后,她紧紧闭上了嘴。
钟灵毓走上前,“二姨太还在忙?”
“你这个小贱人,给我滚!”木登兰觉得,钟灵毓专门来看她笑话。
她出言不逊,眼里充斥着憎恨。
钟灵毓也没有恼,只是淡淡陈述,“当初是你用陈嫂的家人,来威胁陈嫂给我母亲下药。之后,你又毁尸灭迹,伪造成溺水,杀了陈嫂的女儿。”
木登兰轻蔑道:“明明是云素清她自己短命没福气,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血口喷人了。”
笑意不达眼底,钟灵毓拿出一张相片,递到木登兰眼前,“你瞧,这是什么?”
木登兰慢慢瞪大眼睛,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相片中,钟明玉亲手把钟明珠推下楼。
难以置信,木登兰摇着头,喃喃道:“这不可能...”
“木登兰,若你肯去警备厅自首,承认害死我母亲和陈嫂的女儿,我尚且可以放过钟明玉。是你自己去坐牢,还是让钟明玉坐牢,你自己选。”
钟灵毓轻轻撒手,照片在空中飘荡,慢慢落到木登兰手里。
木登兰像是碰到烫手的山芋,用力缩着身体。
随后,她咬着牙,拿起相片,上楼闯进钟明玉的房间。
钟明玉正坐在梳妆台前抹着雪花膏。
她疑惑道:“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木登兰狠狠把照片摔在钟明玉脸上。
锋锐的角,在钟明玉脸上划过一片深红的痕迹。
钟明玉眼眸微暗,捡起相片看了看,她用力把照片在手中捏成了团。
“你为什么要杀明珠,她可是你亲姐姐。”木登兰精神崩溃地跌坐在地上。
钟明玉沉默片刻,压抑着声音,恶狠狠道:“她算哪门子亲姐姐,自甘堕落,比风尘女子还下贱,拖累我们母女,她就该死。
况且,她不死,我们怎么回钟家,又怎么把钟家的家产捏到我们自己手里。”
木登兰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女儿。
她的小女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凉薄无情。
一时间,木登兰怔住。
钟明玉蹲在她面前,“妈,我是为了你好。等我们熬死爸爸,拿到钟家的钱,我保证会风风光光给明珠姐姐办一场丧事,当务之急,是要收拾掉三姨太和钟灵毓。”
木登兰突然笑了。
笑的悲凉而绝望。
她看着钟明玉,“你就不问问我,这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钟明玉瞳孔一缩,“是谁给你的相片?”
“是钟灵毓。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当初杀了她母亲,所以她拿这张照片,来威胁我,让我去认罪。”木登兰盯着她,“只要我认罪,她答应我,不会将这张照片外泄,你怎么想?”
钟明玉没有犹豫,她面色格外平静,“妈,我想你也不愿意让我年纪轻轻去坐牢吧。更何况你现在被爸爸厌弃,在钟家也是受罪,只有我,能护着明圆姐。”
木登兰一只手捂着脸,又哭又笑的。
好啊。
果真是她最聪明的女儿。
小小年纪,便凉薄无情,善于钻营。
不惜拿亲姐姐的命当踏脚板。
可木登兰没办法,她只有明玉和明圆两个女儿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钟明玉后半辈子坐牢。
罢了,就当是她欠下的儿女债。
木登兰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什么也没说,推门离开。
她佝偻着背,仿佛苍老了好几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