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洲敏锐地发觉,仿佛身后有人在看自己。
可回头一瞧,什么都没有。
金禧偏头望向他,温柔问:“你在瞧什么?”
“没什么。”沈怀洲淡淡打发了她。
这时,跟随沈怀洲前来祥城的一个副官,慌张从远处奔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听罢,沈怀洲脸色微变,迅速将胳膊,从金禧手里抽出。
金禧手疾眼快抓住他,“怀洲,发生什么事?”
沈怀洲视线凌厉,眸色阴鸷,吓得金禧忙缩回手。
而后,沈怀洲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金禧一脸茫然和委屈。
副官安抚她,“金小姐,少帅那边有急事,我先送您回家吧。”
“好。”金禧咬了咬唇,只得不舍地回了家。
另一边,沈怀洲着急得不行。
李副官拍来电报,说他派去保护钟灵毓的人,把钟灵毓跟丢了。
钟灵毓如今不在云城。
那她...是不是跑了?
沈怀洲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
他没和沈大帅联系,当即要开车回云城。
几个副官三番阻拦,“不可,过几日金家要设宴款待,你这时候走,五六日都赶不回来。到时你缺席宴会,怕是要惹恼金家。”
沈怀洲恍若未闻,语气阴冷,“让开!”
他爱护下属,礼贤下士,不曾有过这凌厉的模样。
副官们被吓坏了,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少帅,你冷静些,不然这样,我们几个回去,和李副官一起找钟小姐,只要找到,立马给你回话。”
“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沈怀洲推开车门,拔枪上了膛。
吓得他们作鸟兽散,再也不敢阻拦。
忽然,其中一个副官道:“少帅,你看那里!”
他指向沈怀洲的身后。
沈怀洲回头,一眼便瞧见正在下车的陈允章,还有金少棠。
陈允章怎么会在祥城?
狐疑之际,陈允章消失在饭店门口。
一般外地人到这,都是来住宿的。
陈允章下榻的地方,和沈怀洲所住的饭店,仅有一街之隔。
沉吟片刻,沈怀洲跟了上去。
他径直跟到二楼。
没来得及跟陈允章说话,沈怀洲敏锐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他的灵毓。
钟灵毓没有注意到他,正从另一个楼梯过来,径直走向她的房间。
沈怀洲心脏狂烈跳动,他走至房门前,抬手敲门。
刚把蛋糕放下的钟灵毓,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服务生。
没有任何防备,钟灵毓拉开门。
她落入一个坚硬又温暖的怀抱。
一仰头,微凉的唇瓣便压下来。
钟灵毓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被沈怀洲按在墙边接吻。
他高挺的鼻梁剐蹭着她的脸颊。
炽热浓烈的气息,从唇中渡入。
他胸膛坚硬如烙铁,力气大得惊人。
钟灵毓无法推开他,只得默默偏过头,抗拒着他的亲近。
沈怀洲没有察觉。
他紧紧将她的头按在胸口。
感受到她的体温,他心里的惊恐,才悄然散去。
钟灵毓被迫紧贴着他修长的身体。
他在发抖。
砰跳如雷的心脏,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安。
钟灵毓想说些什么。
可脑海中,突然闪过他和白衣姑娘亲密无间的画面,便沉默着,抬手推开他。
沈怀洲猛地握住她的腕子,将她逼到墙角,质问道:“你来祥城做什么?是不是想跑?”
手腕钻心的疼,钟灵毓恼怒不已,“我愿意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沈怀洲双眼通红,犹如凶狠的困兽,“你到底要跑去哪?”
他仍心有余悸。
若他没有在祥城碰见她,真的把她弄丢了,他要去哪找她。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害怕,沈怀洲再次低头,狠狠含住她的唇。
浓郁的血腥气,在唇中荡漾。
钟灵毓把他的下唇,咬出了血。
她用力挣扎,抬脚踹他。
沈怀洲仿佛不知疼痛,捏紧她的下巴,吻得愈发凶狠。
里间的陈听澜,听到外面的动静,本能走出来。
望着眼前疯狂的一幕,她吓傻了。
钟灵毓被沈怀洲紧紧按在墙边。
她纤长的后颈,被他狠狠攥着。
钟灵毓被迫仰着头。
她的唇瓣染了不少血。
旗袍的盘扣松散,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
血珠顺着颈子滑落,陷入性感的沟壑。
艳红与纯白交织,场面过于刺激。
陈听澜第一次见这种糜艳的场景,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沈怀洲偏头看过来。
他双眸赤红,犹如凶狠的恶狼。
陈听澜吓得汗毛倒竖,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夺门而出的那一刻,陈听澜突然想到,方才钟灵毓那模样,明显是被迫的。
而她,却被沈怀洲吓跑了。
作为朋友,她竟然丢下钟灵毓,自己跑了!
这也太没义气了。
陈听澜唾弃自己。
咬了咬牙,陈听澜壮着胆子,打算折身而返。
可她刚要进去,门被人从里面狠狠拍上。
她鼻子撞得生疼。
陈听澜蹲坐在墙边,捂着鼻子,痛得泪水直流。
她弱弱地拍着门板,瓮声瓮气道:“沈怀洲,你有什么事好好说,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听澜!”里面传来钟灵毓的声音,“你先走。”
陈听澜不太放心,“可是...”
钟灵毓道:“我没事,等会儿去找你。”
陈听澜明显听出,钟灵毓的声音软得发腻。
虽然陈听澜还没和金少棠有夫妻之实,但她也算半个过来人。
这声音意味着什么,陈听澜很清楚。
她红着脸,从门边捂着鼻子跑开了。
钟灵毓潮红的脸,贴着墙壁。
身前一片冰凉,身后滚烫如火。
沈怀洲调转了她的身子,从背后吻她。
她身上的衣服被剥落,只留下轻薄的吊带小衫,松散搭在上身。
沈怀洲惩罚似的,在她脊背上,落下一串暧昧的红印。
“你要跑去哪?”他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为什么这么不乖?”
钟灵毓身子颤了一下,仍倔强不语。
他自己跑到祥城,和女人快活,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简直可笑。
“说话!”沈怀洲折磨着她的身子。
钟灵毓唔了一声,闭口不答。
沈怀洲贴紧她的脊背,唇瓣摩挲着她耳根的软肉,“陈允章和陈听澜都来了,你是跟着他们的车,顺道到这里,再逃到其他地方,是不是?”
他动作温柔了些。
可却令钟灵毓毛骨悚然。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沈怀洲继续道:“是陈家,想帮你逃走,我猜得对不对?”
“不对!”钟灵毓脸色微变。
“肯定是了。”沈怀洲起了杀意,“陈家帮你逃跑,我应该找陈家算账。”
他松开她的身子。
钟灵毓腿软地跌坐在地上。
她看着沈怀洲欲要拉门离开,赶忙抬手拉住他,“不是的,沈怀洲,跟谁都没关系,我没想逃,你别把陈家牵扯进来。”
沈怀洲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抬起钟灵毓的下巴,“那你说,你来祥城做什么?”
原本,钟灵毓不屑于跟他解释。
可沈怀洲,却突然把陈家牵扯进来。
她不得已放低姿态,声音发颤道:“陈会长来祥城有事,陈听澜邀请我一起来,我只是来这边游玩。”
“游玩?”沈怀洲眯着眸子,“既然是游玩,为什么刚才不说?”
他明显不相信。
钟灵毓垂眸,“我去哪,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要跟你说。”
沈怀洲蹙起的眉头微松,“真不是想跑?”
“我母亲的仇还没报,我能跑到哪去?”钟灵毓默默拢紧衣物。
沈怀洲总算相信了她的话。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偏头道:“李副官给我拍了电报,说派去保护你的人,把你跟丢了。下次去外地,一定要提前跟我讲,嗯?”
“保护?难道不是监视?”钟灵毓同他对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沈怀洲用帕子擦着她软嫩的唇,直白道:“保护和监视都有。谁让我的灵毓不乖,心里总想着逃。”
他眼眸锋锐,深沉如墨。
仿佛把钟灵毓所有的小心思都看穿了。
钟灵毓眼神微微闪躲。
沈怀洲就很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揍一顿。
这副心虚的模样,看来想跑的心思挺重。
这些日子他忙着军务,竟然未曾发觉。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警告道:“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进笼子里。”
钟灵毓偏头躲开,安静得让沈怀洲很不适应。
若他平时说这种话,她要么骂他神经病,要么骂他变态。
今天怎么没骂?
沈怀洲沉吟片刻。
是不是他方才把她按在墙边弄,所以把她惹生气了?
望着钟灵毓精致的侧脸,沈怀洲伸手把她抱到腿上,柔声哄着问:“刚才有没有弄疼你?”
钟灵毓不言语。
他吻她的面颊,“我就是个没文化的兵鲁子,有时候生了气,下手没个轻重,你要是生气,打我几下出出气?”
说着,沈怀洲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刮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倒像是调情。
钟灵毓抽出手,低声问:“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想跟我说?”
沈怀洲埋在她颈间轻蹭,“我特别想你,灵毓。”
他隐瞒了白衣姑娘的存在。
莫说忠诚,他连坦诚都没有。
钟灵毓心凉的刺骨,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