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向医生说明了情况。
“这个孩子,来得比较意外,所以我想...流掉他。”
医生似乎见怪不怪,让她先去做检查。
钟灵毓做完检查,想要再次返回诊室时,却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沈怀洲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他来医院,钟灵毓不觉得是巧合。
一言不发,她越过他,却被他一把攥住胳膊,“我送你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我会保证你们母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怀洲,你没有资格摆布我的人生。”钟灵毓甩开他。
沈怀洲眸色微暗,“所以你要打掉他?”
“是,我要打掉他。”钟灵毓倚着冰凉的墙面,“我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陪伴。”
这个孩子,来得意料之外。
沈怀洲也没有心理准备。
可他想留下这个孩子。
因为,这是他和钟灵毓的孩子。
可他树敌颇多,妻儿会是他的软肋。
他父亲和母亲,曾经就是个例子。
所以他折中,想把钟灵毓送到国外生养。
可是,她却想打掉孩子。
沈怀洲不允许。
他把她拉进车里,抱到怀里,压着脾气哄道:“灵毓,你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我名下的财产,全都给你。至于钟家,我来帮你处理。”
“不。”钟灵毓冷声拒绝,“我不想要他。”
“不想要,也得要。”
沈怀洲把她掳回了别馆。
钟灵毓大怒,“你不让我在医院打掉,我也会想办法流掉他。”
沈怀洲面色阴沉不已。
他把钟灵毓,关进了别馆的卧室。
然后,他打电话,秘密叫了一个嘴严的医生。
钟灵毓在里面,拼命用身体撞门。
沈怀洲惨白着脸,跑进去制止她,怒吼道:“你在做什么?”
“我说了,我不要这个孩子。”
钟灵毓挣扎。
她把沈怀洲的胳膊,咬出了血。
沈怀洲很生气。
不是生气她咬了他,而是她想杀掉他们的孩子。
她真狠心。
那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
因为排斥他,她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把孩子流掉。
沈怀洲心凉到头顶。
他彻底恼了,嗓音阴鸷,“你敢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敢对陈家下手,钟灵毓,你试试看。”
钟灵毓身体僵住。
她腿软了下来,默默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眼里有水光在打转。
沈怀洲不想再哄她。
他冷着脸,坐在沙发上,静等着医生过来。
来的是一位很有名的中医。
中医知道沈怀洲叫他来的目的。
他给钟灵毓摸了脉。
沈怀洲担忧道:“方才她撞了几下,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中医错愕道:“少帅,夫人她并没有怀孕。”
空气寂静片刻。
钟灵毓和沈怀洲,脸上皆是错愕。
“没怀孕?”沈怀洲起身,“你再把一下脉。”
中医暗暗叹了口气,只好再搭一次。
但结果还是一样:没有怀孕。
钟灵毓想到,在中医铺,给她把脉的是个年轻小学徒,恐怕经验不足。
大概是误诊了。
她脸色轻松。
沈怀洲神态却阴沉不已。
并非是因为钟灵毓没有怀孕,而感到生气。
而是她的态度。
怀孕,她想打掉。
没怀孕,她如释重负,表情像是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他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雪茄。
中医嘱咐说:“夫人,您最近应该是脾胃不和,多吃温补的东西就是了,我再给您开个方子,您照着方子去抓药就好。”
“劳烦,您慢走!”钟灵毓彻底松懈下来。
等中医走后,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钟灵毓看到,沈怀洲的脸阴沉到极点。
她不理会,拿好药单,利落地转身离开。
沈怀洲没有拦,而是狠狠吸了口烟。
肺里灼烧般的疼,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然后一直沉默着。
他忍不住去想,即便有孩子,或许,方才也会因为钟灵毓撞门时的力道,被扼杀在她肚子里。
钟灵毓讨厌他,已经讨厌到不惜杀掉他们的孩子。
沈怀洲狠狠按灭烟,下楼坐上车。
李副官负责开车,问:“少帅,回军政府吗?”
“不回。”沈怀洲进来时,整个车厢都是浓郁的烟味儿。
“那去...”
“去舞厅。”
李副官错愕。
他记得,自从和钟小姐相遇后,若非应酬,少帅就没再去过那种声色场所。
沈怀洲又点了一支烟,眼皮微掀,“听不懂人话?”
李副官只好开车,带沈怀洲去了云城最大的歌舞厅卡乐门。
卡乐门的姑娘,一个塞一个的漂亮。
姑娘们身材纤细饱满,明艳热情。
到处充斥着脂粉香的靡靡之色。
舞厅傍晚才正式营业,但卡乐门的老板,认出沈怀洲。
他叫来卡乐门的头牌,过来伺候。
还特地给他们开了一个密闭的包间,又上了好酒。
姑娘看着沈怀洲的眼神,充满挑逗,“少帅,不开心吗,这大白天儿,来这里喝闷酒。”
沈怀洲接过酒杯,抬眸看她。
眼前的女人,长相自不必说,身材火辣却不失女子的柔婉。
又是小白花的清纯长相。
倒是配得上头牌这个称号。
他抿了口酒,淡声问:“叫什么?”
“少帅叫我付老六就好。”付老六眨了眨明媚的双眼。
沈怀洲仰头喝酒。
滚动的喉结性感又撩人。
付老六看得心痒痒。
这样俊美的男人,就算不是什么高门权贵,她都愿意跟他来一段。
“少帅,喝酒伤胃。”付老六压抑着悸动,柔声劝道,“少喝些酒吧!”
有时候女人的温柔,对男人来说,是一剂良药。
在钟灵毓那里,吃多了闭门羹,沈怀洲突然很想放纵。
所以他来了卡乐门。
然而,温软的女人,并没有让他多好受。
沈怀洲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吸着。
付老六一直在说话,试图哄眼前的男人开心。
但男人,明显心不在焉。
付老六不相信自己这么没有魅力。
她眼里溢出一丝志在必得的野心。
然后慢慢靠近,在沈怀洲吐气如兰,“少帅,卡乐门旁边,就有饭店的。”
沈怀洲唇中冒出烟雾,随口揶揄问:“你想跟我做?”
付老六欲羞还迎,“少帅,这种事,自然都听你的。”
她刻意拉低吊带裙,露出性感的沟壑,涂着红色丹寇的指甲,还在胸口前轻抚。
这是她一贯勾引男人的手段。
没有男人不被她的这具身体吸引。
她又靠近了些。
几乎要挨到沈怀洲身上。
香艳又性感的美人,投怀送抱,沈怀洲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可他却兴致缺缺。
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眼前的女人,都丝毫挑不起他的兴趣。
沈怀洲抬手推开了她。
付老六错愕,“少帅?”
“倒酒!”沈怀洲吩咐。
付老六有些不甘心。
她再次把领子拉低。
白皙傲人的身子,欲露不露。
倒酒的时候,她还特意弯腰,将自己最性感的地方,大方地展示给沈怀洲看。
然而无济于事。
沈怀洲垂眸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烟抽完,他继续喝酒。
付老六的人,他不感兴趣。
付老六倒的酒,他倒是尽数喝光了。
不一会儿,整张桌子上,摆满乱七八糟的酒瓶。
沈怀洲酒意微醺,趴在桌子上嘟囔着什么。
付老六凑过去仔细听,也没听太清楚。
只知道他说什么钟,然后在骂谁狠心。
管不了这么多。
付老六很想跟他来一段。
若她能得到沈怀洲的青睐,说不定还能混上个姨太太。
她有很多姐妹,就是这样攀上权贵的。
付老六咽了咽口水,大胆上前,要解沈怀洲的衣服。
然而,她的手刚要碰到沈怀洲的肩膀。
沈怀洲突然抬头,眼带杀意看着她。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握住她脖子,将她抵在墙上,提到半空。
付老六大惊。
她窒息不已,却难以挣脱,只能用力扑腾,抬手去掰沈怀洲的手。
“少帅,咳咳...不要杀我...”付老六脸色青紫,眼睛已经开始翻白。
沈怀洲眸色凶狠。
半晌,他才察觉到,不是有人要暗杀他,而是付老六。
沈怀洲蹙着眉,松开了她。
复又坐了回去,在桌上乱翻着酒瓶。
付老六跌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她顾不得理好衣服,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沈怀洲把酒都喝光了。
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喃喃,“钟灵毓,那是我们的孩子...”
李副官推门而进,不由得叹气。
他戳了几下,确认沈怀洲真的没有力气反抗后,才敢上前扶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