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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坑人
    回大帅府的路上。

    沈怀洲捏了捏指腹,交错的肌肤纹理,似乎还残留着小女人脸蛋的滑腻,身上都沾染了清甜的香。

    他心情不错,问副官:“我父亲那边找我什么事?”

    副官神秘兮兮,“属下听说,大帅要给您说亲。”

    沈怀洲兴致缺缺。

    到了督军府,沈大帅早已等候多时,他端正肃穆地坐在书桌前。

    旁边红木框百宝嵌婴戏图大座屏,衬托的整个书房古色古香。

    沈怀洲嗓音寡淡:“爸。”

    沈大帅哼道:“你还知道叫我爸?整天不着家,跟外面女人打的倒挺火热。”

    “又是谁嘴上没把门的。”沈怀洲从桌上抽出一根雪茄,裁剪点燃,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派风流不羁的模样。

    沈大帅也犯了烟瘾,兀自燃起一支,慢吞地吸了一口,才说:“你管谁嘴上不把门?我只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掺和,但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必须长辈来安排。”

    “您又看上哪家千金?”

    “祥城,城防司令霍家长女,比你小三岁,留过洋,她父亲跟我是拜把子兄弟,过几天霍姑娘来家里,你可不许怠慢。”

    沈怀洲懒散地嗯了一声。

    敷衍的模样,令沈大帅十分头疼。

    以前也不是没给沈怀洲说过亲事。

    奈何,沈怀洲心思不在娶妻上。

    有一次,沈大帅好不容易安排他和人家姑娘约会,他倒好,半截跑去驻地,跟一帮糙老爷们儿摔跤拉练。

    那姑娘从城南,跟着追到城北,大热天的,累得昏死过去。

    到最后,沈怀洲连人家姑娘名字,都没记住,直接婚事告吹。

    沈大帅还平白遭了嫌,险些气昏头。

    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再三警告,沈大帅又强调,“还有,外面那女人,不能带进沈家,更不能搞大肚子,听到没?”

    沈怀洲吐出一口烟,“玩玩而已,我有分寸。”

    “这是霍家姑娘的相片,前几天送来的,你瞧瞧。”沈大帅将一张黑白照片,扔给他。

    相片平整地从茶几上滑过来,正巧滞在沈怀洲面前。

    他随意瞥了一眼。

    照片上的女子,浓眉大眼,身段高挑,一身流苏洋装,挺时髦。

    沈怀洲不免想到钟灵毓。

    那丫头要更纯些,眼睛水灵清澈,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媚态恰到好处,身子骨软嫩,一掐都能出水。

    比这个姓霍的,看着要顺眼多了。

    *

    与此同时,刚被送到家的钟灵毓,鼻子一痒,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

    她拢了拢披肩,苍白着一张脸,往后院走。

    云素清见她回来,惊喜说:“儿啊,刚才夏家来信,说要取消婚事,你是怎么办到的?”

    钟灵毓无力扑倒在床上,闷声道:“母亲,我想睡觉,能不能明天说。”

    她实在没精力,头脑又昏又涨,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好,那母亲不问了,你睡吧。”

    云素清给她盖好被子,掩门离开。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暗了下去,钟灵毓一个人趴在床上,默默哭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她渐渐熟睡。

    这一晚,她做了噩梦,梦到沈怀洲拎着她的头,问她要不要挂墙上。

    钟灵毓吓得浑身冷汗,她弹坐而起,额头上的帕子,也随着她的动作,甩了出去。

    抬眸一瞧,原来已经天亮,看日头,估计都中午了。

    她怎么睡了那么长时间?

    这时,云素清端着托盘,推门进来,担忧道:“毓儿,你醒了,还难不难受?”

    “母亲?”钟灵毓茫然,“您手里端的是什么?”

    “你昨晚一直说梦话,还哭了,我不放心,就来瞧瞧,谁知道你竟然高热,我照顾你半宿,这是给你熬的药,趁热喝。”

    云素清用勺子搅了搅,递到钟灵毓面前。

    钟灵毓想到昨晚那死男人的变态行径,心里就止不住的委屈,她把脸埋在云素清肩膀上,寻求着安慰道:“母亲喂我。”

    “你啊,就会跟我撒娇。”云素清点了点她的鼻尖,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一碗药下肚,钟灵毓跟云素清闲聊,说起了退婚的事情。

    她道:“我去了趟凌天寺,请大师批了八字。又花大价钱,让大师给我添了几笔,大概意思是说,若我嫁到夏家,那就是克夫命。

    我暗中买通夏家佣人,把这些批语送到了夏老爷子手里。有钱人老了更怕死,夏老爷子自然不敢娶我。”

    云素清笑道:“你这机灵劲儿,随了你外祖。”

    “我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是外祖带大的,漂亮的脸蛋随母亲,性格就像外祖。”钟灵毓笑着扑进母亲怀里。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面的门突然被敲响。

    “大小姐,有贵客来寻您,请您出去一趟。”

    钟灵毓大概能猜到是谁,她忍着头疼,去了前院。

    前院乱哄哄的,钟煜明正点头哈腰,给一个穿军装的男人递烟。

    那男人见她过来,直接无视钟煜明,上前向她行礼,“钟小姐,上面让我带给您的东西,请过目。”

    他递来一只小盒子。

    钟灵毓打开一瞧,是五桥街那块地皮的地契。

    沈怀洲虽然变态,但办事效率确实高。

    她眼中精光一闪,问道:“长官,怎么称呼您。”

    “小姐客气,叫我李副官就行。”

    “李副官是吧。”钟灵毓压低声音,“可否麻烦您配合我演出戏?”

    两人嘀咕着说了几句。

    后面钟煜明一直在偷听,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正狐疑着,钟灵毓和副官同时转过头。

    钟煜明不由得后退两步,“长官,您这是…”

    “托钟小姐的人情,这地契给你带来了,不多不少,一共这些钱。”李副官竖起五根手指头。

    钟煜明炸了,“长官,我听说这块地皮价格只有两百左右,怎么足足涨了一倍多?”

    钟灵毓唇角勾起一丝坏笑,心想,看我坑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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