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郁挤出一个微笑,眼神却依旧显露出一丝无奈和惆怅。
这几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司郁确实是憋坏了。
青槐见状,随即更靠近了一些,语气温柔:“吾主,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推开,森西博匆匆走了进来。
他表情严肃,面向苏娜拉,快速询问道:“苏医生,有什么最新情况吗?”
苏娜拉放下手中的器械,略略思索片刻后说道:“目前情况稳定,但还是要时刻小心监控。总之,不要掉以轻心。”
森西博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司郁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带着深切的关怀和爱意:“郁宝,辛苦你了。”
司郁轻轻揉了揉额头,淡淡一笑:“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有你们在,我放心。”
苏娜拉为司郁做完检查后,便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司郁见状,心中疑惑不解,忍不住伸手拦住她,皱眉问道:“你每天都是这样,匆匆检查完我就离开,风雨无阻,是不是有谁的情况还不好,需要你亲自去看?”
苏娜拉微微一愣,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森西博,本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安与犹豫,似乎在掩饰什么重要的信息。
司郁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顾虑,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瞬间,她明白了过来,这个人一定是她也认识的。
“是付茗未吧。”
苏娜拉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显然司郁已经猜中了事实。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低声说道:“是的,他还没有苏醒,神经系统出现了严重问题,全身瘫痪,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听到这句话,司郁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
苏娜拉提到的这个情况,无疑是非常痛苦的,所有的感觉都在,却无法言语、无法行动,那种绝望,比起常人所经历的鬼压床还要可怕无数倍,而鬼压床不过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司郁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抿起,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愤怒和不满,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带我去看他。”
青槐连忙走上前来,试图劝阻她,“苏主席已经尽力在医治了,付校长的身体也有一些好转的迹象……”
然而,森西博担忧地看着司郁,柔声劝道:“郁宝,我更担心你,咱们还是先休息好,再去看他好吗?”
苏娜拉轻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她清楚,司郁决定好的事情,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司郁没有理会青槐和森西博的劝阻,转眼看着苏娜拉。
“就算我再累,至少也要亲自确认他的情况。”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他们这般不想让她去看付茗未,多半也是因为付茗未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是,自己。
司郁不喜欢欠人情。
“断肢再生,神经学,你忘了,那分支我是佼佼者。”司郁说。
青槐见状,知道再多的劝阻都是徒劳,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苏娜拉点了点头,领着众人走出了房间。
他们一路上沉默无言,重重的气氛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森西博不思考旁的事,只关注司郁休息的好不好,身体难受不难受,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
司郁如今身体也不差,只是孩子状况不好,森西博便怕那孩子影响了司郁的身体,有时候看见司郁不舒服恨不得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
森西博收了收眼神,浓浓的心疼落在司郁身上。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血脉里那对孩子充满敌意的基因被彻底刺激-激活,只是在司郁面前,他愿意做一个慈父。
他会尽力的。
一行人到了医院,直接乘坐vip电梯到达顶楼。
凡是帝国重器受伤,都是在顶楼接受治疗,按理说付茗未是另外一个帝国的人,应该在下面那一层。
但是因着他是为司郁才导致这样悲惨的结果,所以破例住在了顶楼。
苏娜拉安排的时候,自然也是考虑了付茗未和司郁的关系。
付茗未值得。
他们来到一个病房前。苏娜拉轻轻推开门,示意非医护人员不可入内,森西博和青槐就留在了外面。
司郁抬眼进来,只见一个消瘦的男人静静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如纸,似乎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司郁心间一顿,心跳好像都因为他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忍不住停跳了半分。
她轻轻走近,仿佛生怕打扰到他。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触感冰冷刺骨,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本该是静月清风一般端方的人,瘦弱却满载希望的一任帝国校长……
现在却躺在病床上,只能任人摆布,不能说话不能睁眼。
要是司郁,这样不自由的憋屈状态,真是宁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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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郁狠狠拧眉,看向一屋子的仪器,问旁边的苏娜拉:“依靠脑波应该是可以交流的吧,他可表达了什么没有?”
“一开始是说请我们医治他,后来就是沉默……最近……”
苏娜拉却不敢说了。
司郁大抵也预料到了。
“是说要杀了他是吗?”
杀这个字一出,病床上的人脑波显示器里,突然表达出一个字来,苏娜拉和司郁抬眸看去。
竟然是——
“对。”
司郁狠狠闭眼,一口气梗在喉口。
“茗未……”苏娜拉低声呼唤,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疼惜与悲伤。
她也算是格外心疼这位在自己手里没有得到痊愈的病人。
病床上的付茗未毫无反应,只是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其实她二人心里也知道,苏娜拉虽然不是神经学科的分支主席,但是,并不代表她这方面不行,而且司郁留下的经典案例那么多,应该是有办法的。
只是还未有成效,那便是因为,情况太严重了,痊愈的速度比不上恶化的速度。
苏娜拉的心如刀绞,她转头看向司郁:“他还有希望吗?”
“我们一直在努力,但目前仍未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苏娜拉补充。
司郁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缓缓站直了身体:“有办法,只是余生,他是半点站起来的希望也无了。”
司郁抿唇,很郑重地看向付茗未的脑波显示器,很认真地问:“这样的结果可行?毕竟战纪大学,那么多孩子还等着你,不为付家,为你自己,好吗?”
虽然是征求付茗未的意见,但是司郁的语气忍不住含了许多恳求,算是换上人情,也算是……这样赤诚的人,不应该草草死去。
他还有未竟之事,司郁必须给他机会!
机会老天不给,她就抢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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