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在司郁面前宣示主权,还挺大胆的,现在不知道怎么看起来这样怯懦卑微了。
“当时我嫌陆风太淘气,想要一个哥哥,和父母聊过之后经过深思熟虑,让我亲手选择,把他带了回来。”
只是,越长大越发现陆之恩性格内敛极了,总是在她背后默默守护她,从来不在人前扎眼。
慢慢的,变成了她的执事。
她起初还叫过他几年哥哥,但发现他总是固执地喊她小姐之后,便不知何时起开始改口叫他的名字。
而她在一个月之前,被陆之恩在他自己生日的时候,表了白。
她为此十分震怒,甚至一连几日都不理他。
最后还是父母出面,让她别对陆之恩那么冷漠,好歹看在救命之恩上。
她也不是因为陆之恩喜欢自己生气,只是她身边容不得弱点。
她为什么身边的小鲜肉一换再换,就是为了让别人混淆视线,无法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来威胁她。
再退一步讲,她能有一个爱人,却也无法像正常恋人一样在这几年安稳地谈个恋爱、结婚、考虑孩子。
若是有人愿意入赘,她倒不强要求陆风必须娶个女孩子回家。
但是她若是怀孕了,家业怎么办?
她正是稳固地位的后期,一切看似握在手中,其实还不算全部稳定,多的是人等着看她笑话。
陆之恩这样默默地在她身后,由她露在阳光下遮挡着一切来自于外界的目光,对他来说,很安全。
她面色冷淡地看着外面,看似是欣赏外面的繁华夜景,实则脑子里、心里永远都惦记着家业。
司郁似乎也能猜到几分,她对情绪和气氛敏感,能看出二人的各有牵绊。
这和白猫那个不一样。
不是雇佣祁东临当演员进行情景演绎就能解决的。
陆雨身份在这摆着,难做的也不只是陆之恩。
她垂眸笑了笑,似乎是有几分自嘲。
她想到了她和燕裔。
自燕裔发誓以后,两个月以来,燕裔真的在贯彻执行——
补偿她那十年。
他认真而又有些霸道地问她那十年都去过哪些国家,得到答案后,亲自日夜兼程飞去那几个国家,带了很多昂贵的纪念品回来。
“只是想见见你待过的地方,你父亲和我都不知道你的苦,给我们一个了解的机会。”
他领着她逛商场,就像别的父母带孩子买衣服那样,为她的穿搭出谋划策。
尊重她的所有个性选择,不指手画脚,却充分陪伴。
“过往十年,缺少的陪伴,我和他都会慢慢陪你补上。”
他的脸真是礼貌又带着独属于高岭之花融化下来的沁了雪香的温柔。
他后来也会问她想去哪里玩,他便抽空陪着她去,为她拍了很多照片。
她不想拍合照,那便不拍合照。
“小四,就当是我们的补偿从我开始,你不必觉得是负担。”
他没有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但是也不曾越界,他真的好像在补偿她那十年。
可是,抛弃她的是她父亲,燕裔和她父亲关系好到,需要他亲自下场来补偿吗。
司郁没想明白。
他有时候总说,她小时候和他关系其实不错的。
但她自己不记得这些,她只记得燕裔住在司家。
她与情之一字上,不论是爱情亲情,她在今生都是个初学者。
她可以清楚认知到自己的感情,也会耍点心机,但她却从来不知道别人对自己好时,会是什么感情。
既然燕裔说过了,那便不会再是爱情了,对吧。
想到这,司郁还真是有点想笑。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一波三折。
一开始是单纯的长晚辈关系,结果燕裔被她喜欢上,她刻意勾引燕裔越了界。
后来,燕裔发现了自己的情感,找祁东临下‘锚’阻碍了,这使她十分生气,收回了对他的喜欢。
再然后,燕裔表白不得,燕裔或隐晦或光明正大的追求,被已经不愿意再去喜欢燕裔的她三番五次拒绝。
最后,燕裔似乎是放下了…选择了恢复最初的关系。
他们从初相见到两个月之前。
短短60天里,他们两个人的心机来回翻折,各个都打着三个弯。
然后又经过了还算温馨的两个月。
还真是有一点搞笑……明明最初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
她不知不觉地摸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那条挂字母y铂金小坠的白色颈链。
她接受这个礼物时,被通行证所威胁,但此外,她不讨厌用这条颈链装饰自己。
他们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时,菜早已上桌多时。
陆之恩不敢先动筷子,就一直等着他们。
陆雨和司郁后知后觉地开始夹菜。
鲜香刮辣的菜色吃的司郁鼻头微红,冒几滴晶莹的汗珠。
辣劲儿大时,她鼻翼微耸,举起手来,在嘴边扇气。
两杯牛奶都放在她手边,为她解辣用。
一顿饭吃的司郁在味觉和发汗上都极为尽兴。
陆雨照旧邀请她回陆家去休息。
但这次她拒绝了,她若是没有什么事,想自己独处、歇一歇。
陆雨把她送到酒店,就和陆之恩离开。
安枸带着她的行李早就开好了房。
“小郁总,我就在对面,有事叫我。”
司郁点头关上了门。
简单的洗漱后,她直接闭眼上床。
被子在自己怀里好一通卷,若不是开着空调热风,第二天,准能冻病。
趁着这几天没事,她把在青城的孙谦礼叫了过来。
因为上次他自称狗的事,两人相见还真有点尴尬。
司郁眯了眯眸,看着他这张谦和的脸,说话打了几个弯。
“听说最近你们家药厂出了点问题。”
孙谦礼脸色微白,点了点头。
“我刚和陆氏把最后的合作内容稳定了,这几天正好有空,但我不是慈善家。”
话外之音就是,这几天有空,顾得上理你,但是帮不帮你,看孙家诚意。
“郁少有需要的地方,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做到!”
司郁眼皮一跳,“不至于。”
夸张了孩子。
“令堂姓赵是不是?”
孙谦礼点头。
“等这桩事结束了,带我回去拜访一下令堂。”
司郁抚了抚自己的左颊。
没查错的话,宋修德的夫人也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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