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看向梦师,双目如日月垂映,虚空碎裂,无数蝴蝶无声消失。
原本一脸轻松的梦师,身体一颤,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只巨大的蝴蝶,出现于天地间。
蝴蝶硕大无比,背若苍山,翼似垂天,七彩斑斓,如梦似幻,甫一出现,映照得整个天地如梦如幻,不似人间。
蝴蝶煽动者翅膀,轻柔而无风,洒落斑斓光芒,如无数蝴蝶翩跹起舞,荡开层层涟漪光晕,仿若无穷梦境绵延、弥漫。
苏秀冷笑一声,通幽阴神咆哮一声,风云色变,脚下黑水奔涌,阴神御水,冲向梦师。
两人之间,看似只有十数丈之距,但当光芒绵延之时,却如有万里之遥,虚实之隔。
然而,通幽阴神所过之处,光芒湮灭,涟漪碎散,蝴蝶消逝,不能阻其分毫。
第一息,通幽如跨越万里之遥,打碎梦幻,出现于梦师身前。
第二息,通幽双手分别抓住巨大蝴蝶的双翅,怒吼一声,生生将蝴蝶撕裂成两半。
第三息,通幽伸手一扯,天穹如被扯裂,漫天星辰如陨,砸向梦师。
“轰轰轰”
轰鸣声中,大地开裂,万物陨灭,而置身其间的梦师,忽然化为一只只蝴蝶,四散而飞,但却被落下的星辰和掀起的气浪撕碎。
等烟尘散去,大地龟裂,一片废墟,而梦师已然不见了踪迹。
“哈哈哈八部天龙的人,也不过如此。”
没有感觉到梦师存活的气机后,苏秀忍不住大笑一声。
“大师兄威武。”
白绿水拍了声马屁,忽然看向远处的婆娑,焦急道:“不好,那个人要跑,三师姐,千万不能让那个人逃了,否则大师兄就麻烦了。”
听到白绿水的话,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阿素已如离弦之矢,掠向婆娑。
见状,苏秀脸色大变,喊道:“阿素,回来。”
只是话刚出口,声音就如被某种力量阻隔了一样,并未传出去,阿素自然也未听到。
“嘻嘻大师兄,别白费力气了,三师姐是听不到的。”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声音,在苏秀耳边响起,继而一阵香风,萦绕于苏秀的鼻尖。
不知何时,白绿水已经出现在苏秀的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微弯着腰,脸庞紧贴着苏秀,状若亲昵。
“小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照顾大师兄啊。”白绿水笑意盈盈道:“大师兄你使用了吞魔,这会儿神魂受损,虚弱至极,肯定连动一下都困难,而三师姐要对付那个逃跑之人,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照顾大师兄你了。”
“那真是辛苦小师妹了。”苏秀温柔一笑。
“大师兄照顾我良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白绿水把玩着苏秀鬓边的头发,笑容可掬:“不过呢,大师兄对我恩重如山,小妹自觉难以为报,唯有”
“唯有什么,以身相许吗?”苏秀道。
“咯咯师兄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不过我小妹我已经有相公了,所谓一女不能嫁二夫,况且我也怕伤了三师姐的心,因此呢,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白绿水咯咯娇笑一声。
“什么更好的办法?”苏秀同样微笑道。
“就是杀了大师兄啊。”白绿水微笑道:“杀了大师兄,所有的恩与情,不就不用报了吗?”
“原来小师妹是想这么报恩的啊。”闻言,苏秀并未动怒,反倒是不慌不忙道:“只是小师妹,你觉得我蠢吗?”
“大师兄英明睿智,自然不蠢。”
“那你觉得我笨吗?”
“大师兄聪明绝顶,自然也不笨。”
“既然我既不蠢,也不笨,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让你杀我吗?”苏秀看着白绿水,苍白虚弱的脸上满是讥讽与嘲弄。
“哎呦,小妹好怕哦!”白绿水拍了拍胸口,却笑得花枝招展:“三师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师兄你又虚弱至极,不知大师兄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小师妹向来机警过人,难道就没发现,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什么不对吗?”苏秀镇静自若道。
白绿水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面,感觉稍微有些凸起,如被什么咬了一样,有刺痛,有酸麻,有酥痒,有寒冷,有灼热
“苦难针”
“难为小师妹还记得苦难针?!”苏秀道,白绿水诡计多端,所以他早在擒住对方的第一时间,就给白绿水施了苦难针,中了苦难针,量白绿水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没想到大师兄竟然学会了师父的苦难针,真是令人意外啊!”白绿水讥讽道。
苦难针,乃是他们的师父通幽洞洞主生前所创的一门针法,说是针法,其实用刑法来说更为准确。
通幽洞主生前最喜施虐于人,以折磨人为乐,为了施虐、折磨于人,通幽洞主曾发明了各种施虐、折磨于人的方法、刑法,有一针三刑五绝八灭之谓。
所谓一针生不如死,三刑痛不欲生,五绝灭绝人性,八灭神鬼皆惊。
其中一针生不如死,指的就是苦难针,乃是十七刑中最残酷的一种。
所谓苦难针,苦难身,一针入体便苦难,一生一世不如死,意指中了苦难针,会尝尽人世间所有人的苦难与痛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最可怕的是,这种苦难与痛楚,会随着时间推移,无限制地放大。
当年,通幽洞主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以苦难针来折磨苏秀和阿素,并且折磨两人时,并非同时折磨,而是一个一个折磨,折磨一人时,另一人必须在旁边看着。
更为残忍的是,有时候通幽洞主会让两人互相为对方施针,相互折磨对方,这对于两人来说,无疑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来得残忍。
所以,苏秀对苦难针恨之入骨,亦畏之如虎,但苏秀却偏偏在通幽洞主的众多刑罚之中,选择了苦难针,显然对苦难针心存执念。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怕无比,且其为通幽洞主独创,可以说除了施针之人外,无法可解,若是强行施为,会进一步加剧苦难针的威力。
“我为什么不能学,这可是我和阿素记忆最深刻的东西,我怎么不学?”
苏秀温柔地笑着,但声音却有些癫狂与扭曲:“我不但要学,还要学得好,学得通,这样我才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样我才能让所有人,都尝尝我和阿素当年所承受的痛苦,这样才能让所有对我阿素心怀不轨之人,生不如死”
“小师妹,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咦小师妹,你怎么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