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将军府被大小姐一把火给烧毁之事,不但是京中百姓亲眼所见,连三位皇子也能来做个见证。”
夏兰芝冷笑一声,毫不与他客气。
“话说回来,大小姐如此任性妄为,又心思那样歹毒,不愧是宋家人,妹妹想要烧死亲娘,哥哥想要打死岳父,啧啧啧,果真是亲兄妹没跑了。”
宋临渝大怒,双手紧紧的撑着轮椅,试了好几次,都还是没有能站起来身来,只能颓然的又坐了回去。
“我知道这几年辛苦你了,那日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一时失手而已,本来就准备今日上门赔礼道歉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胡闹。”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与悲愤,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本来在一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为夏兰芝抱不平的人,见此情景,也全都安静了下来。
不管这个男人为人如何,但是他如今的模样,确实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受的伤。
再想想,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从战场归来,却发现物是人非,妻离子散,不也是让将士们心寒吗?
有些人想劝劝夏兰芝,这个男人虽然有错,却也不是不能原谅,教训一顿就得了,真要是休夫,那不是得载入史册,让他成为一个千古笑话,确实有些难为人了。
不过她们想归想,捏着手里热乎乎的十个铜板,想着还能再去领一百个铜板,那些劝解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罢了罢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闹吧,外人也不过是看个热闹而已,哪里还能去做了人家的主。
“姐姐,快莫要胡闹了,哪有女人写什么休书的,凭白落人笑柄,该不会……”
“该不会是看夫君如今腿瘸了,就心生嫌弃吧?”
秦婉儿语气惊讶,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哼,小样!
合着男人腿断了,你就要离他而去了,这下子看人家骂不骂你吧,恐怕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喷死。
“唉,也全怪夫君无用。”
宋临渝见大家都不再起哄了,而是满脸怜悯的看着自己,他虽然心中极度不悦,却也只能顺着秦婉儿的话往下说。
“如果不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悍不畏死,也不会被人砍断一条腿,导致我至今都无法站起身来。”
他低垂着头,看起来十分伤心难过。
“要是我没有断腿,你是不是,是不是愿意留下来,不要离开我了?”
有那心软之人快要看不下去了,纷纷用衣袖抹起了眼泪。
“殿下,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人群外面的马车上,德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不急,再等一等。”
唐景川面无表情,虽然是闭着眼睛,耳朵却仔细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夏兰芝也用帕子拭了拭眼泪,语气中带着些哽咽。
“如果不是你那般大逆不道,当众打伤我父亲,让他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我哪里会好生生的日子不过,闹出休夫的事来。”
你们俩会演,我也来陪你们演一场吧,毕竟人多才热闹嘛。
“再说,我们夏家世代从医,区区断腿而已,那不是小菜一碟,何必拿到台面上来说。”
夏兰芝轻嗤一声,语气轻松又带着些不屑。
“姐姐说的简单,却不知道,夫君这断腿,已经请遍了北疆的大夫,婉儿也略懂医术,虽竭尽所能,却也无法让夫君站起身来。”
秦婉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对于宋临渝的断腿,她确实是想尽办法,却始终是没有改善。
虽然她对中医一道不是很明白,把脉这些也学的马马虎虎,但是对于外伤这些,她自认在这个落后的朝代,没人能比过她去。
“你刚刚自己不也说了,不过是略懂医术,就敢给人治腿瞧病,莫不是把人们当做儿戏?”
夏兰芝面色严肃,十分不赞同的看着秦婉儿。
“再说,谁不知道太医院集万家所长,医术高明的大夫,那是比比皆是,他们的还没有瞧过,你怎么就确定他的腿无法再站起来?”
“姐姐,你这么……”
秦婉立马又跳了出来,唇角上扬,眼里却带着一股阴毒,正想挖坑让夏兰芝跳,却被一声厉喝声打断。
“来人,给我掌嘴!”
夏兰芝柳眉倒竖,立时冷下脸来。
“是!奴婢遵命!”
秦婉儿睁大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掌。
“啪!”
“你做什么打人?”
“啪!”
“啪!啪!啪!”
豆蔻利落的甩了秦婉儿几个巴掌,就朝她恭敬的一施礼,解释道:
“你,莫怪哈,我们夫人既然让掌嘴,那可不能只打一巴掌,我刚刚仔细数了,不多不少正正好的。”
“你,你……”
秦婉儿脑袋上的头发彻底的散开了,此时披头散发的像是疯子一样。
她只感觉两边脸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那是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慢慢的淌下一股血水来。
这死丫头,下手如此之重,手上莫不是绑着块铁板不成?
“我没事,我手不疼的。”
豆蔻满脸轻松,又朝秦婉儿扬了扬自己的巴掌,把她唬的连连朝后退去。
“哎,你可别摔倒了啊。”
豆蔻想要去拉她,手都伸过去了,眼看着就要拽住秦婉儿的胳膊,又快速的收了回来。
“啊!”
秦婉儿脚下踉跄几步,然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一直喊疼。
“可吓死我了。”
豆蔻像是见着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溜烟儿蹿到了夏兰芝的马车旁,还在心有余悸。
“大家可都瞧的明明白白的啊,她那是自己摔倒的,与我一个小丫头可是没有关系,别想赖到我的头上来。”
秦婉儿又羞又气,好半天才爬起来,干脆趴在宋临渝的腿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夫君你骗人,你不是说了姐姐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怎么会当众让丫头打我的巴掌,那不是善妒吗?”
“婉儿快别哭了。”
宋临渝弯腰扶她,又厉声对着夏兰芝喝道:
“婉儿不过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小女子,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容不下人,可不是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快些给婉儿道歉,她很是善解人意,自当会原谅你这一回的。”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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