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田心陪妈妈用了晚餐以后,再来到?宿找曹宇?。
我们刚到之时,曹宇?正在正厅里面低着头认真地看资料。
我与田心携手跨入厅内,曹宇?听到动静,抬起了头,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往我们俩牵着的手瞟来,他苦笑道:“你们俩要不把我一个人孤单地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要不两人一起过来撒狗粮,是特地来刺激我的吗?”
我微微翘起嘴?:“我们过来就是为你的幸福生活而来。”
曹宇?一听真以为我们准备给他介绍女朋友,他眼神四处飘散,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坐吧,正好和你说说上次我找朋友了解雁江官场人际关系网和我自己推测出来的一些问题,我们交流一下,看下一步怎么走。” 我们?一脸通红的曹宇?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有灵犀对视一笑,感情问题应该是他的死穴。曹宇?呀,那一拳我知道如何还给你了。
我忍俊不禁,走到曹宇?面前,眼含暧昧的笑意:“我也有新的进展和你沟通一下。”
曹宇?不敢与我对视,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根,他拿出一张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版。
我被眼前的纸张吸引了,将取笑曹宇?的心思暂且抛到九霄云外。
田心也凑上前来看,当我俩看完后,不约而同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眼神里俱充满了震惊。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曹宇?:“这张图是这两三天整理出来的吗?”
“当然,你以为呢。”曹宇?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伸?了脖子,挺直了腰板,骄傲得如一只斗胜了 的花公鸡。
我竖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赞叹:“宇?,你的确天生就是吃审计这口饭的,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 特?呢?”
“之前?”曹宇?疑惑道。
“我是说刚?到你的时候没有觉得你这么厉害。”差点说漏嘴,原来只以为他的特?是踢足球,从认识他起,他的学习生涯简直可以用一路顺?来形容,一直以来都是保送高中,保送大学,我对他的 真实学业情况根本不了解,潜意识里认为体育特?生学习都不怎么好,毕竟大多时间都花在训练中。
没想到,曹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仅考上了审计署,还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将雁江的处 级干部以上的关系网整理得明明白白,能不强吗?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这不算什么,我还把你给我的账本上面牵涉的官员的上级,上上级以及可能与省里的有关官员相关 的人员名单拟出来了,在另一张表。”曹宇?轻巧地说道。
我不禁目瞪口呆:“那,那张表呢?可否看看。”
曹宇?指了指自己手下的纸:“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在弄呢,弄了大部分了,估计明天应该能全部整 理完。”
“你这份表对我们很重要,让我们有的放矢。”我凑了过去,拿起他手下的纸张,仔细看起来。
“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断,不一定代表他们就是有问题或者他们与账本里的人有金钱往来。”
我一边看一边说:“我知道,这只是你初步拟的怀疑对象,最后还是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定他们的 罪,对吧?”
“审计的职责根据表面数据合理怀疑,具体的个人证据留给纪委和检察机关去查实。只不过,我现在 同时在行使几个部门的职责。”
“辛苦了。对了,我这边有新的进展,我们现在能初步判定星云湖项目最大的幕后黑手是副董事?林 慕泰,他转移资金的方式先通过国内的个人账户分批转出,可能他在海外成立了公司有海外账户, 然后又通过海外账户转出到国外私人账户,化整为零的方式,所以神不知鬼不觉,还不知道这几年 他转走了多少资金。工程一直制造在如火如荼的开展中的假象,就是为了资金可以陆续投入,他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我把我掌握的情况全盘托出,希望得到曹宇?的建议。
曹宇?瞠目结舌,整个人瞬时呆愣,仿佛被电击般震在原地。
他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林夕的小叔吗?他们不是亲人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 的举动,他与林伯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还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偏执。”
我轻摇了头,别说曹宇?想不通原因,爸爸更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也许只有问他自己才知道原因了,价值观变化了吧,可能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钱。”我淡淡地推测 道。
“他不缺钱啊,他从小不是生活中在富裕家庭吗?他又是最小的儿子,按理来说,物质生活根本不缺 呀。”曹宇?蹙起眉头,不理解地说。
“谁也想不明白,除了他自己。”我冷冷地说道。
我的心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已被冰封住。不论他有 什么理由与借口都是不可原谅,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肆意践踏他人的生命,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不值得原谅,只有法律的制裁才是他最后的归宿,尽管他是我的小叔,爸爸的弟弟,奶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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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伯知道了吗?”曹宇飞一脸关心地问道。
“嗯,我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了,他现在正在回常?的路上,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 办?”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周建军这个人你认识吗?”
“周建军?”曹宇?眼前闪过一道似曾相识的光,不动声色道,“这种名字同名同姓的比较多吧。”
我?曹宇?表情似有所回避:“周建军,今天下午死了。”
“他死了?”曹宇?眼睛突然瞪大惊道,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激动,这惊讶的样子可不似 与周建军不熟悉。不过,既然已经显示出来再刻意掩藏就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他的脸色反而变得坦荡起来。
“你认识他对吗?”我不打算让他忽悠过去,追问道。
他眼神飘忽不定,却没有给我回应。 “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他的?”我仿若没有看?他不自在的表情继续问道。
“我不能说。”曹宇?脸色皱成了一团,眉头紧锁。
“好,我来说。说对了你就眨一下眼睛,说错了你就睁大眼睛,相当于我自己猜的,不是你说的,这 总成了吧?”我想了个办法道。
曹宇?默默不语,眨了一下眼睛。 当我还在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应时,猛然才发现他已经给了我反应。
“你是认识周建军的。”我死死地盯着曹宇?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他眨眼睛的瞬间。
果然,他眨了一下眼睛。 我的大脑运转速度迅速快了起来,问题也一个接一个吐了出来:“你能够认识他,要不就是他举报 过,要不就是你调查的时候他是证人?”
曹宇?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两个都对了吗?他举报过?难道当年举报星云湖项目的人就是他?”我恍然大悟道。
“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举报事件?”曹宇?提出了疑问。
怎么又说漏了嘴,我连忙以爸爸的名义掩饰过去:“爸爸告诉我的。”
“哦,原来如此。” 我不解地问道:“周建军,他为什么要举报呢?难道在项目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林慕泰的意图?他是怎么发现的呢?他这几年又是如何搜集到这个账本的呢?他当初举报的目的是想让审计署 介入,确保项目顺利开展吗,可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呀,他举报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对方有所收敛,不敢过于胆大妄为吗?可是他们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走,仍然转移出去了资金。”我又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曹宇?。
“你在怀疑我们审计署的人吗?”曹宇?语气略带激动。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在审计署接受举报,进场检查以及常驻的情况下,他们还能照原计划进行, 更关键是还牵扯了人命。”我顿了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缓缓地说道,“如果审计署没有问 题,只能说明他们行为隐蔽,手段高明,如果不是,是不是说明审计署里有人被腐蚀了?我没有怀 疑审计署的人的意思,只是把我认为合理的推理拿出来探讨,你觉得呢?”
短时间内,曹宇?的眼皮跳动了好几下,眼神里流露出对同事的信任,但很显然,这份信任并不 多。 我叹了口气道:“当然,在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在你面前推理颇显班?弄斧了。也许,他们都没有问 题,只是我一时多想了。”
曹宇飞安静了下来,没有回应我的话。
我面色诚恳,语气变得急切:“时间紧迫,宇飞,你告诉我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或者我要做什么,如何配合你的工作,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指示,免得我不小心妨碍了你的调查,打乱了你的步骤。”
曹宇飞定了定神,缓缓开口:“我们私底下调查的话,很多调查工具无法使用,许多线索我们无法展开。除了调查有诸多不便以外,我们对他们的行为无法光明正大地控制。也许我们现在采取措施可以避免资金流失,但以前转出去的钱我们毫无办法,这些受贿的官员名单我们也无法对他们采取行动。”他抬眸,快速地瞥了我一眼,沉吟片刻,“所以,我的建议是将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交给国家,由国家成立专案组,调动各方资源,深入调查,如此才能掌握更多细节内容,并且及时止损,国家启动调查后,能够冻结所有涉案人员的账户。仅凭我们这种私下的行为,没有国家的介入,我们可能了解所有内幕,不过,我们对于他们的行为却无能为力。我害怕我们的调查会打草惊蛇,很有可能,他们察觉以后,会快速转移资金甚至逃离出境,到时可就真正人财两空了。”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也许会掌握更多证据,但我们的确无法对他们采取什么行动,最后还是要把掌握的证据移交检察机关,可是,爸爸呢?他承受得了吗?
我感觉整个人瞬间变得憔悴,心身疲惫:“待爸爸回来,我与他商量过后再答复你,好吗?”
“正如你所说,时间紧迫,我们有所进展,对方相应地也会有所防备,我感觉对方应该马上会有行动了,我们必须与时间赛跑,我担心一旦他们反应过来,很有可能这些证据都出不了常齐。”曹宇飞脸色严峻,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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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上午十点之前给你答复。”我承诺道。
“好,我明天把省里官员关系网做好,这两张表你们复制两份,在行事时尽量避开他们。”
我与田心告别了曹宇飞,我心里仍然在思考曹宇飞的建议,当初他刚来那会儿,我说服了他自行调查。可是,这么大的事,牵涉这么多人,目前资金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大案要案,仅凭我们根本无法撼动,也许我们现在了解到的还只是皮毛,把证据交给国家,是最好的路也是唯一的路。
田心见我心事重重,柔声道:“我觉得宇飞的建议比较可行,首先他是专业的,他的职业判断比我们强,他对他们的触觉比我们敏锐。其次,对方已然形成了一个官商勾结的利益集团,说不定有公检法人员、社会闲散人员等,这些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也是我们无法应对的,如果不借助国家机关的力量,我觉得我们正不压邪,很难战胜。”
“你也支持国家介入是吧?”我拧眉问道。
田心声音依然轻柔,语气却变得坚定:“我们力量微弱,对方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会不折手段。你看,如今事情的真相刚刚才浮出水面,我们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两位好同事。他们手段狠毒,我们连保护自己都很难,何谈与他们对抗,我们必须借助政府力量,否则真的害怕会有下一个周建军和于蔓再次出现,这些都是我们无法承受之痛。”
我深深叹了口气:“爸爸今晚十点多到家,我和他谈一谈吧。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能力范围了,我尝试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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