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公务员第九十九章书生亦敢效班超第九十九章书生亦敢效班超
而今破局之法何在?
无非是效仿班超之法而已。
爪哇为南洋霸主,向来小看满刺加。以为满刺加不敢有违爪哇。否则大军数日之内,就能直抵城下。须知,因为东南亚大多处于赤道无风带,说真的无风那是过分了。但是比起世界的其他海域,要安宁了不知道多少。
正因为如此,海洋作为道路,早就将南洋连接成一个整体。
即便是小船,也能横渡。
马六甲虽然距离爪哇不近,但绝非爪哇无法攻到地方。只是爪哇内部政治结构,让他即便打下马六甲之后,也无法完成有效控制,即便派遣官员,不出十几年,这个远离爪哇的地方,就成为该官员的私人领地。
不过是爪哇又多了一个大贵族,或者新的藩国。
看似,爪哇做了很多,其实,就好像一个轮回一般,又回到了原地。与现在满刺加有什么区别?
爪哇对满刺加的要求,不过是政治上的恭顺,与经济上的供给而已。
因为有爪哇大军做后盾,爪哇使臣在属国,从来是气焰嚣张。予取予求的。而且前文也说过,马六甲不过一个小城。数万民众再加上商人,其规格还不如中原一个府城。
比不上江南一个县城。
这样的城池之中,杨寓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他就知道爪哇使臣住在何处。虽然说满刺加人已经将他们分开安置,但是弹丸大的城区之中,即便再分开安置,又能安置到什么地方啊?
杨寓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耽搁。决定当夜就动手。他立即将护送他的几十个护卫叫过来。说道:“而今满刺加王犹豫不决。爪哇近而朝廷远。爪哇大军,最多一月,就能打满刺加城下,而朝廷大军调动,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不过有一点可以利用,那就是满刺加王与爪哇有旧恨。而今我等奉朝廷之令来此,一旦满刺加王迫于爪哇压力,我们等今生不要想回到家乡。好一点,或许可以做苏武。但是苏武数百人出塞,归来者不过苏武一个而已。其他人何在?”
杨寓此言一出,这些护卫心中一凛。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之中唯一有资格做苏武的。唯有杨寓。毕竟杨寓是正使,而今其他人都是将来历史上不曾有姓名。只有随从两个字概括的人。
可以说一但任务失败。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杨寓唯恐这把火,烧得还不够。说道:“我在满刺加看了,在南洋,几乎只有两种人,奴隶与主人。而这些国王,贵胄都是以人多为众,至于平民百姓,必有所属。纵然是商人,也是有主人的。没有主人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旅居此地的汉人,一个是西来的回回。而我们------”
“不要说,杨大人的意思,我们已经知道了。不就是一旦不成,不是死,就是沦落爪哇为奴吗?老子跟随信国公打仗,百战余生。可不是来南洋给人当奴隶。不就是死吗?老子又不是没有见过。杨大人不用什么激将法了。你只说,我们怎么做吧。”
说话的是一个大胡子陈百户。
陈百户说自己跟随汤和打仗,是有一点虚头的。汤和打下福建之后,将陈友定降军重新编练,去除老弱,还招募了一些新军。当时还是少年的陈百户入伍了。
汤和当时亲自操练士卒,陈百户倒是在训练场上远远地看过几眼。但不妨碍,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俨然是信国公门生故旧。真是汤和的门生故旧,怎么可能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区区一百户官。
此刻的杨寓才不深究这一件事情,他说道:“好。眼前只有华山一条路。杀了爪哇使臣,让满刺加王,自己选。”
随即杨寓将一张地图铺在桌面上,这是杨寓凭借记忆画下来的。他仅仅是在马六甲城中转了一圈,就将方位建筑道路。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此刻全部画在地图上。
杨寓说道:“满刺加王,担心我们起冲突,将我们安置城北,将爪哇人安置在城南。但是马六甲不过区区一小城而已,南北不过两里有余。而且,我发现马六甲城中,居然没有宵禁。”
“今夜,酒肉管够,入夜之后,我带着大伙,杀进爪哇使臣住所,富贵险中求。愿意跟我一起的,歃血为盟。不愿意的。此刻留在这里,等明日天亮之后,自己找船回家便是了。”
陈百户,根本没有废话。
立即让人端了大碗。只是瓷器在这里是很贵重的。即便有大量安南陈朝的瓷器,号称中国瓷,其实是比真正大明瓷器低一档的存在。但是寻常人家也是没有的。
而今都是用的陶碗。
几十个陶碗摆上。陈百户,亲自领着十斤酒坛,一一满上,随即用匕首,将手指划开。一滴滴地滴在碗中。随即将匕首倒转,递给了杨寓。
杨寓眼睛也不眨一下,按照陈百户的样子,将手指划破。
随着匕首一个个传下去,四十几个人。都纷纷将血滴入碗中。
杨寓高举酒碗,说道:“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血脉相连的异性兄弟,同生共死的空话,我就不多说了。今日的功劳,我定然一分不少地分给大伙。荣华富贵,大家共享。不幸死的兄弟,我杨寓在此发誓,只有今日活下来的兄弟,必须照顾好死去兄弟的家人孩子,必如自家子侄。否则天厌之,天厌之。至于真有不测,大计不成,我杨寓绝不独生。”
随即杨寓喝了血酒,随即将陶碗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啪”的一声砸开了。
随即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无数陶碗摔在了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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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
杨寓身穿一身锁子甲。其他的将士大多也是如此。
因为在海上沉重的甲胄不适用,一旦落水,就会被甲胄一并带进水下,只能做水下之鬼了。而锁子甲就好像一件衣服一般,不仅仅轻便,而且容易脱下来。
故而这一次出使的人,人人都配锁子甲。
这也是太平铁厂投产之后,大明武器生产量,又上了一个台阶的缘故。否则这锁子甲,要么给将领用,要么给军中精锐,如骑兵。福建这种次要又次要的地方,怎么能拥有大量锁子甲。
即便如此,杨寓也暗暗叫苦。
杨寓是个读书人。他从小读书,从来没有想过,与人搏杀。而今拿了一把长刀。长刀倒是极好的。刀口又一丝丝悠悠的蓝光,切金断玉不敢说,但是却是军中第一等良品。毕竟杨寓的身份不一样,他手中的刀,比手下的人都好。
只可惜,杨寓连怎么握刀,都不知道。还是临时学了几招刀法。无法怎么砍人。也幸亏刀法可以速成。是个人给把刀都能砍人。否则杨寓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不到逼不得已。杨寓不愿意如此拼命。只是杨寓在南洋不过数日,就感觉到了与大明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南洋政权更迭,贵族之间的厮杀,国主与权臣之间的争斗,海商们的战斗,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一言不合,用刀兵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是一个乱世,就必须用乱世的解决办法。如果想用大明的解决办法,来解决这里的问题,那是要吃大亏的。
杨寓看着天色,又看着手中的长刀。此刻他将所有的杂念都按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回去之后,一定要聘请名师,我要好好练练刀,不,练剑术。”
他觉得刀到底不符合他的身份。
儒生死不免冠。他死也是士子,怎么用刀这样粗鄙的东西,定然是要用剑的。不过今日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