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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史学的使命
    ,大明公务员

    第十章史学的使命

    何夕说道:“这个问题我问得好。学习历史不是为了解决故纸堆里的问题,而是解决现实问题。借古鉴今。以史为镜可以知得失。这是史学从来不变的主体。”

    练子宁说道:“那么先生您提出的史学,与传统的史学有什么区别吗?”

    何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有一种读史的方法,读一人物,看他所处的困境,然后掩卷长思,当我此时,该当如何,思忖已定,再开卷观古之行为。与之对比,则知我与古人之长短。”

    “这一种办法,就是个人的以史为鉴。但是到了更高层次,以国家为主体,这种读史办法。就不堪用了。”

    “当今圣主临朝,国朝百废待兴。有很多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

    “我试举一例。比如宝钞。朝廷发布宝钞以来,币值日降,但是其中有什么样的原因,有什么样的问题?有没有人从唐代飞钱,宋代交子,金元宝钞制度变革,实行效果,百姓接受状况。成败因由,等这些方面详细地论证,讨论。给朝廷施策一个参考。”

    “而这些问题,是原来史学解决不了的问题。”

    “为什么解决不了?”宋讷忽然问道:“难道只有你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何夕说道:“要研究这个问题,这些史料散见于唐代,宋代,金代,元代的史料之中。而单单书面的史料还不足以研究,需要研究当时的财政资料。研究百姓生活之中纸币的运用等等。”

    “你觉得,这些都不是在原来的史学框架下所能研究出来的。”

    宋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对何夕这些话,他有一种明明想反驳,但是觉得语言与思想,在何夕面前都有一种空白无力的感觉。

    因为何夕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站着梁启超,王国维,吕思勉等大家。虽然何夕仅仅得了这些大家一些皮毛,但是已经远远压制住了宋讷。

    何夕说道:“好了。下课了。如果有什么想法,下午再来吧。今天上午讲的都是虚的,下午我讲一下我个人的成果。也与诸位同学分享一下。”

    何夕随即收集自己的手稿。起身离开了。

    下面的监生们,顿时起立行礼,目送何夕离开。

    何夕见状心中微微一笑,比起自己当初上课的时候,一下课学生们撒丫子乱跑。而今师道尊严,老师不离开,这些学生都要保持行礼状态。

    何夕一出国子监,就看见何府的马车。马车门帘一掀,安庆公主露出头来,说道:“怎么样啊?”

    何夕说道:“不错,满堂彩。”

    其实,课堂上整体气氛很沉默。在何夕看来,他真好像是给萝卜白菜讲课一般,一个个坐的笔直,一言不发。也没有人敢走神。但也没有人给予一点回应。

    何夕讲得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但在老婆面前,自然不能这样说了。

    安庆公主说道:“这里面可有我的一份。”

    何夕备课内容,有明朝的各类古籍,也有他手机之中大量现代书籍。有些东西是不能假手于人的。能帮助何夕的,也只有安庆公主了。

    何夕说道;“那是自然,为夫有今日,都是夫人之功。谢过夫人-----。”何夕最后一句,带着戏腔。

    安庆公主叹息一声,说道:“可惜我不能去听听。”安庆公主感觉到很幸福。超级幸福。不仅仅能接触到未来的科技,也就是手机。同时何夕很多工作都是安庆公主在做。

    不用困在家中。与何夕夫妻一体。

    这是她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生活。

    安庆公主说道;“算了,我们去吃饭。”

    何夕说道:“回家吃吗?”

    安庆公主说道:“回家多远啊。就在附近吃。”

    何夕说道:“附近啊?”

    安庆公主说道:“附近有一个小宅子不错,我已经卖下来,让小翠打扫过了。今后,我们就在这里吃饭。”

    何夕说道:“国子监里面有地方?”

    安庆公主说道:“就那个司业所?就一个院子,还有刘尚书同住。那怎么能行。”

    随即,何夕跟着安庆公主来到这个新宅子里。

    何夕看着这个小宅子,乃是三重院落,庭院深深。比起何府自然不行,却也是这个时代寻常学子,一辈子努力都不可能买得起的。

    这是小宅子?

    何夕好像第一次感受到安庆公主的公主身份。之前,何夕只感受安庆公主的温柔,善良,天真。而此刻才感受到,公主的豪横。

    ------

    黄子澄端着一碗饭,说道:“练兄吃饭。”

    国子监是提供学生宿舍的,但是国子监的学生宿舍并不比后世大学生的宿舍好多少。而监生的情况也有一些不同。很多监生都是拖家带口的。自然有些人都不在外面住。

    练子宁与黄子澄是同乡,都在外面租房子住。两人囊中羞涩,就住在一起,练子宁没有成亲,而黄子澄已经成亲了。黄子澄夫人许氏管做饭。

    练子宁根本没有抬头,而是手中毛笔不停,说道;“放哪里吧。”

    黄子澄说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练子宁说道:“吃了什么,已经饱了。”

    黄子澄说道:“你吃了什么?”

    练子宁说道:“这个。”

    黄子澄低头一看,却是何夕在课上讲的东西。练子宁仅仅凭借记忆,将何夕讲的大多数内容全部记录在案,仅仅是将口语转化为书面语的而已。

    黄子澄说道:“这个-----”

    练子宁说道:“微言大义。什么是微言大义,这就是微言大义,能听此言,三月不知肉味,这区区米饭又算得了什么。”

    黄子澄此刻才发现,平日里十分冷静的练子宁,此刻十分的不冷静,甚至隐隐约约有几分狂躁之意。

    不是向来冷静的练子宁如此激动。是因为何夕讲的内容之中,有太多社会学的处理方法。比如数据的处理,归纳总结,逻辑发展。科学方法等等。毕竟历史学在后世也归社会学科之中。自然有很多社会学科的处理办法。

    这些东西在后世很多人看来,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有石破天惊的感觉。

    很多人震撼于何夕对史学边界的扩展,对史学概念的更新。这种革-命性的发展。但是练子宁敏锐感受到这些。更是敏锐地感觉到这种办法的运用边界。

    要知道很多社会学科的方法。都是从科学那边引过去的。

    这也是何夕有意为之。他其实想用史学囊括所有的社会学科。从而将很多后世的治国思想引进过来。当然了,这仅仅是何夕的远景计划。

    这些东西,让练子宁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吃饭,至少此刻的练子宁一点也不觉得饿。

    黄子澄说道:“是,今日何先生所讲,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但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练子宁说道:“等会再吃吧。”

    黄子澄说道:“不管什么都要吃一点,不要忘记了,何先生下午还有一堂课。你不吃饱。何先生讲课的时候,精力不济可就不好了。”

    练子宁心不在焉,三下五除二,吃得不知道是大米还是沙子。总是处理完了。连嘴角有一粒米也没有发现。

    黄子澄见状,将碗带了出去。“对了。”黄子澄走出去之后,忽然回来,扒着门说道:“你写完之后,让我抄一下。”

    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将数个小时的讲座,一点不漏的全部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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