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叫侦探不要再继续，但却并不是打算放弃宋臬，她正在回想宋臬的工作地点和住处，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非常靠近对方。

    因为莫浅灯一点也不否认对方给自己的吸引。

    她看上什么东西就一定想要达成目的，而且并不在乎手段。

    这会儿她的手指上都是水，但仍旧紧紧地握着手机不肯放开，指腹抹开屏幕上的水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画面，大概是因为偷拍的角度和时机，所以这张照片有一点模糊。不过却足够莫浅灯看清楚他身体的上半部分。

    在半明半暗的傍晚光影中，勾着人想要凑近，更想要抬手把碍眼的衬衣给扒下来，从而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更多近乎完美的肉体。

    莫浅灯甚至没忍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脸颊也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来。

    她很快把图片保存，激动得立刻发语音询问，“只有这一张吗？”

    反正对方听出她的性别也无所谓，侦探又不知道她是谁，退一万步讲，莫浅灯甚至并不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又怎么样？他一个拿钱办事的人，难道还能怎么威胁到自己。

    只要被窥探的本人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闷葫芦老古板，要是知道这件事的话，估计会恼羞成怒，可是他拿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宋臬坐在房间里的黑暗中，拍完照之后他一直没有开灯，不知道是羞耻还是无处发泄的愤怒，但在这其中夹杂着的，还有某种隐隐约约说不明的期待欲望。

    手机消息到来，他缓慢地垂眸，是一条语音。

    点击播放，是少女软腻的嗓音——“只有这一张吗？”语气有点急，但是这句语音更加让宋臬确定了她的身份。

    简直是有恃无恐，竟然直接发语音询问，她一点都不知羞耻的么？

    还真是不怕别人认出她的身份。

    然而像是确认了什么，宋臬烦躁了一下午的心奇异地冷静了下来，他垂眸面无表情地回复消息，“不好拍。”

    这对宋臬来说，的确是太大的挑战。

    莫浅灯看见这个消息有些气馁，但是她是一个合格的雇主，反手就发了一大笔钱过去。

    如果现在正在和她对话的对面，的确是侦探本人也就算了，这会儿收到转账信息的宋臬，好心情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真当他是拿钱就可以打发的了吗？

    可是不收钱会引起少女的怀疑，他垂眸掩下恶劣的情绪，接收了这笔转账。

    用极不符合自己性格的措辞询问，为什么不要继续拍了。

    宋臬甚至不想多看一眼自己模仿侦探的语气，他扣着手机等待回复。

    莫浅灯没想到他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可是有些冲动她忍不住了，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他一个私家侦探能够过问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有机会的话下次再合作。只是我改变主意了。”

    宋臬看清楚这一句话的时候，额角青筋隐隐地跳动。

    一时之间他分不清，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谁是钩子谁是饵料。

    或许自己也算不得正常人，竟然梦见她，对她做过那种事情，在知道对方偷窥监视他之后，还仍旧乐此不疲，甚至生怕她对自己失去兴趣，死皮赖脸地主动拍照发过去，像一条狗一样舔。

    宋臬闭了闭眼睛，没再继续发消息，只是收藏着少女的那句语音，像是上瘾，反复地听。

    然而这个时候却又忍不住想，她所说的改变主意是什么意思？

    上网搜索查询和莫家大小姐相关的消息，任何偏僻的论坛、贴吧都不放过，在不断地刷新之后，终于有人在十几分钟前发了帖子出来。

    “今天第一次去俱乐部上班，你们猜我遇到谁了？”

    他的帖子并没有提名字以及任何的关键信息，但是宋臬还是点了进去，主楼总算开始叙述事情。在这种地方，一般为了防止屏蔽，多数时候大家都用心知肚明的缩写——m小姐是个画家，今天叫了他们好几个哥们儿一块过去，虽然天气不冷，空调温度也合适，但是仍旧盯得他们脸都红了。楼主差点把身体缩起来。

    既然是为了噱头，他当然不会说更多相关的。比如到底摸没摸碰没碰，或者按照事实而言，m小姐根本没有待多久，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好像是对他们完全不感兴趣。

    贴主一击脱离，留下面爱八卦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毕竟当事人的身份是他们惹不起的，而且这里常年被删帖，要是被揪出来他是谁，在老板勒令了保密的情况下，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宋臬的电脑屏幕停在这里。他无心去看下面的各种争吵。

    俱乐部的人来来往往，他们这一陪酒行业的，脸和身材都并不差。所以果然……她是被新鲜货吸引了注意力，然后也因此改变了主意。

    胸口窝了一团火，宋臬深呼吸，抬脚走进了浴室，手撑着洗漱台的边缘，冷水簌簌而下，他低头将整张脸浸了进去。

    冰凉的水溢满盆面，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淹没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将人的思绪镇静。

    片刻，宋臬才骤然脱离水面，水流顺着他的发丝额头脸颊往下，他盯着镜子里面的人，神情不复刚才的扭曲。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有什么值得他挂心的？

    像那样家族养出来的大小姐，有些恶劣的兴味一点也不稀奇。这样的性子，总有被人报复吃亏的时候。

    对，他只是厌恶对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人做交易，好像自己是一个东西一样。

    无论是谁都会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心里不痛快，他也不例外。

    宋臬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漠然颓丧的神情，眼睛里的情绪不知道是被清空，还是被压入更深的地方累积起来。

    ——

    莫浅灯对这张新的照片爱不释手，她都没有泡多久的澡，就爬起来去打印出来。

    她决定了，今晚要抱着这一张睡觉。

    同时这张照片更加的让她坚定，她得亲自去找机会看看了。

    明明是不会动的照片，就已经这样让人愉悦，如果是亲眼看到，莫浅灯几乎能想象到那种快乐。

    而根据她的考察，宋臬工作的地方人太多太杂，她不好混进去，她得再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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