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然紧咬牙根,心里下定决心。
如果太后真要定自己的罪,那别怪他想法子了!
他父亲在汴京那么多年,难道是吃素的?
可不管赵泰然再怎么祈祷,他府里那个管家到底是被揪了出来。
毕竟只要查到赌坊,就能把人揪出来了。
这一下,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邕王世子抵赖。
那管家哭的鼻涕眼泪直流,连连道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和世子没关系。
可谁信啊?
没有邕王世子点头,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做出这种事?
而邕王世子也说自己是被欺瞒了,很是无辜。
太后见状,便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将赵泰然押后再审罢。”
她语气软了许多,颇有向官家低头的意味。
而官家最主要的目的是逼迫太后让步,而非把邕王世子置于死地。
也就同意将邕王世子暂且关押。
这就是个人质。
只有让赵泰然看到希望,才能逼迫他狗急跳墙。
同时也能逼迫太后让步。
端看赵泰然和太后两人的手段了。
如今的官家是稳坐钓鱼台,不管是哪个结果,他都不吃亏。
至此,今日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赵策英激动的回到家,一把将墨兰搂入怀中亲了又亲。
“我的好娘子,真真是诸葛在世,算无遗漏!”
今日之事,全是墨兰在背后指点。
她甚至把太后一脉的反应都算了进去!
一想到这么聪慧的娘子竟然是他媳妇,赵策英都觉得自己撞了大运。
“事成了?”
墨兰搂着他脖颈,眼眸如水般深邃。
“成了,只看赵泰然和太后如何抉择了。”
赵泰然想保住自己,就一定会找太后。
邕王生前和太后是一伙的,定然对太后一脉的朝臣知之甚多,手上不知道捏了什么把柄呢!
不然,邕王怎么在太后的帮助下被立为太子的?
邕王又不是傻子,敢跟太后合作,定然给自己留了东西。
而太后为了自己人手不受挫,必然要想法子保住赵泰然。
想保住赵泰然,就要吐些东西出来。
不然,官家也不是泥捏的!
其实整个计谋,关键在于前期的做局。
不然赵策英也不会花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铺垫。
邕王世子那个管家,是个忠心的,但也是个脑子不够数的。
赵策英找了个机灵的,趁着邕王府招人混了进去,在那个官家跟前鞍前马后,好不容易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然后就开始在那管家耳边嘀嘀咕咕的洗脑。
至于那个赌坊,其实就是邕王府的产业。
而牛有财也是故意去那家赌坊,装作输急眼的模样。
那管家在挑唆下,动起了念头。
才做成了局。
至于那些村民,是实实在在的村民,他们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罢了。
所以,赵策英其实总共安插了四个人。
牛有财、牛有才,以及混进邕王府的小厮和管理土地交易的小官员。
而那个邕王府的小厮,在前几日便以家中遭遇变故的缘由辞行了。
反正他是良民,只是去邕王府做工,来去自由。
而安插土地交易的官员,是为了看到牛有财来交易时避开。
以示自己不知情。
这样才能把戏做全,将曹国舅等都算计进去。
至于那个卖饼的小娘子,也是赵策英安排的人。
他打探好御史中丞每日溜达的路线后,便派人在那守着,等对方来时提起国舅的事。
以这御史中丞每天盯着禹州旧臣,都快把自己盯成斗鸡眼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这种事。
至于牛有财和牛有才两人被查出是禹州来的又怎样?
哪条律法规定禹州来的人,就不能在汴京买良田了?
怎么,难道是牛有财逼着赵泰然放印子钱的吗?
是牛有财逼着赵泰然的管家打断自己的腿吗?
其实倒也没有打断,是牛有财装作腿断了而已。
但谁会在意,牛有财到底是真的腿断了,还是假的腿断了?
挨打总是真的吧?
至于那个教唆管家的小厮,早几日都跑的无影无踪了,上哪去寻?
你说是人家教唆的,那就是人家教唆的?
你是管家,人家是小厮,你一个管家却听小厮的,谁信?
正如正常人都不会相信,邕王世子对这些事没有过多的插手,都是由管家一手操办的一样。正常人也不会相信,管家会听从一个小厮的话。
至于那管理土地交易的官员,人家就是正常调动。
人家就是正常的记载了沈国舅的交易消息。
甚至连御史中丞来问询时,对方也都老老实实回答了。
他只是在管家胁迫牛有财过来时,恰巧不在,不知情罢了,又有什么错?
这就是墨兰的算计,以小博大。
哪怕被太后一脉的人知道这是圈套又能怎样?
总不能把牛有财这个苦主给打入大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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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慈宫。
“到底是谁,是谁出的这种主意?!”
太后气的直拍桌子,把手都拍疼了。
“桓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皇帝也算老实。定然是顾廷烨那个市井无赖,才能想出这种法子!”
大曹国舅在一旁却不大赞同。
“未必是顾廷烨。他这人从小混迹在勾栏多年,最是耍滑头。这种计谋,一环扣一环,甚至连我都算了进去。手段不似出自他手。”
太后不大相信:“不是顾廷烨,那还能是谁?总不能是皇后吧?”
也不是她小看对方,皇后那个性子,顶多也就在后宫耍耍小聪明了。
“我看不出。”
大曹国舅沉吟片刻,突然提出一个人:“莫非……是盛家出的主意?”
“盛家?”
太后错愕了一瞬,恍然想起,盛纮正是桓王的岳父!
可她又不是没见过盛纮,对方谨小慎微,不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
“您忘了,盛家有两个初次及第的麒麟儿?”
太后愣了愣:“盛长枫,盛长柏?”
是了,她倒是把这两人忘了!
尤其是盛长枫,平日里看看平平,定是在韬光养晦。
不然怎么会闯出个救驾之功?
太后想到这,越发的心惊。
她突然发现,桓王因着盛墨兰,竟然在朝堂上多了许多助力!
盛家、海家,王家,还有忠勤伯爵府。
前三者,那可都是文官清流,甚至海家和王家那可是清流中顶尖的存在!
就连忠勤伯爵府的那个袁二郎,也是个有才能的。
太后忍不住心里凉了半截。
明明桓王妃只是个三品官之女,怎么就能给桓王这么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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