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下，十三个。
穿的都是一样的德行。
不人不狗的。
程歌今天帽子也没戴，长发披在前面和后背。
一身黑色卫衣和宽松的裤子，从远处看的确寒酸了些。
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到从程歌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场，可是这些个地痞子没看出来啊？
眼眶里那俩珠子就像是摆设一样，大摇大摆的往这边走过来。
带头染着一头黄毛，两只手插裤兜里，獐头鼠目，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面对这一群人的逼近，程歌从容不迫，目光始终淡然自若，冷若冰霜。
刹那间，足足有十几个足球场大小的市场，被冷空气覆盖，一股凌厉摄人的死息在迅速弥漫开来。
这个点儿，来这儿的客人不多，一般都是晚上才逐渐密集起来。
此刻，少数不明所以的客人，冷不丁被忽然安静下来的氛围吓到了。
抖了抖肩膀，满腹疑惑的往源头那边看去。
奈何，全国最大的翡翠市场名不虚传，一眼望不到尽头。
气氛静谧到诡谲，不知不觉下，身处程歌周围的商贩们都下意识屏住呼吸，悄咪咪注意他们那边的情况。
这几个地痞子他们都认识，在这一块儿几乎人尽皆知。
都是一个叫东哥儿的手下。
狂得很！
目中无人，倚仗东哥儿的后台耀武扬威，名声臭的很。
虽然很多商贩都对此视若无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现在……怎么感觉他们踢到铁板儿了？
而且……这小女孩儿怎么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好像上过热搜？
不过，她板起脸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嘞！
就这样，在眨眼间，这十几个外观上看着就生理不适的人，都走到了程歌的面前。
隔着三米的距离。
可当带头的人看到面无表情的程歌时，顿了片刻，随后就不怀好意的向前走了几步。
抬起手就要勾住程歌的下巴。
“小美女，长得不错啊？要不跟哥……”
而就当他即将得逞的时候。
他忽然看见程歌眉心抽动一下。
下一秒，他就感觉一侧脸颊被狠狠打了一拳头！
这一拳，直接将他抡飞了三四米远！
在与这猝不及防的拳头接触的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脑浆好像被打匀了，那一半边脸全都失去了知觉。
口腔里更是炸开了浓烈的血腥味。
在摔在地面三分钟之后，带头的这才反应过来。
他被打了。
还被抡飞出去了！
跟着东哥儿这么长时间，他什么时候被这么侮辱过！
而这一拳头也把身后那群小弟看得目瞪口呆，也没人上前扶他。
全都木在了原地，也傻了眼。
很是滑稽。
在他们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之际。
这边的沈君砚，则是如无其事的活动了下手关节，站到了程歌的面前。
眉眼森冷，狭长冷冽的目光蔑视，垂目看向地上准备挣扎着起来的黄毛。
程歌冷凝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回眸，眼底毫无波澜的看向同样看呆的摊主。
“认识他？”
满头是汗，腿直打颤的摊主正大脑一片空白之际，耳朵里忽然钻进了程歌的漠然的声音。
这道声音又是令他浑身惊起鸡皮疙瘩，腿抖得更严重了。
可即便有点怵程歌，摊主还是堆笑着脸，老老实实对程歌如实道来，也一并说了这些人的背景。
“程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让您今天遇到这一遭……”
“也算不上认识，这些人经常打着东哥儿的旗号来这儿闹事……”
“给您看的这块料子，原本风声已经传到东哥儿耳朵里了。”
“但东西一旦落到他们手上，那属实是糟践东西，这么稀缺的玩意儿可不能浪费了啊？”
“所以，我就跟他们说，消息是假的，我这就是小本生意，哪里能买到这种价位的料子？他们估计也是半信半疑吧……”
说完，摊主忍不住喟然长叹，满面愁容。
“您别担心，我来想办法解决……”他苦笑着脸，硬着头皮又说。
似乎是怕程歌动怒吧。
话落，都没见程歌脸上有任何情绪起伏，冷得不像话，让人捉摸不透，高深莫测的模样。
半晌后，程歌这才缓缓转过头，漫不经心的说：
“不是小本生意吗，拿什么解决？”
“东西看好，闪开点儿。”
这两句话虽然掺着冷意，还没什么人味儿，但终归是为摊主好。
退一万步讲，谁乐意风吹日晒的东奔西走卖东西。
可不就是小本生意吗。
这一行还真没什么赚头。
今天既然让程歌遇到这些毒瘤了，那就一并铲除好了。
闻言，摊主一时怔愣住，脑筋有点儿转不过来。
不出几秒，他就恨不得喜极而泣！
程歌表面高冷不近人情不错，但人家内在善良啊？
看，这不正在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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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之前被沈君砚一拳头抡到地上的黄毛，从地上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眼前模模糊糊的，甚至还有重影。
市场的地面每隔两小时就会清扫，但灰尘一类都会积在门口那块儿。
就非常不巧，黄毛落地的地方就是那块儿。
此时此刻，黄毛本就坑坑洼洼的脸上混合着口水、汗液、血液。
拳头抡到的那半张脸肿得和馒头一样。
两个字：狼狈。
四个字：滑稽狼狈。
脚下和踩棉花一样，压根站不稳，但可不影响黄毛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跌跌撞撞再次走到他们面前，怒目扬起一根手指头就指着沈君砚，狠话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看上你女人是你女人的福气！”
“现在给我下跪，我兴许能原谅你，不然……你就别想活着离开d市！”
扭曲叫嚣的嘴脸不堪入目，但配上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大言不惭的跳梁小丑！
“哦？是么？那么看来，整个d市，你是老大？”
听到这段话，沈君砚原本就冷白的面色更是如一潭死水，嗓音像是淬了寒冰，听着让人后脖颈一冷。
“我！你——我可没这么说！我虽然做不到，但不代表东哥儿做不到！在d市，他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似乎是被说到痛处了，黄毛神色有点慌张，又勃然，抻着脖子就怒气冲冲看向沈君砚。
说完后，沈君砚的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自然而然，就是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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