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京中名流世家的嫡小姐们聚集在御花园中,她们三五成群,或赏花观景,或吟诗作赋,好不惬意。
南卿同一众嫔妃在凉亭下饮茶聊天,兰妃抱着襁褓中的外孙,摸了摸他胖嘟嘟的小脸,转着手里的拨浪鼓。
一双明澈的大眼睛追着拨浪鼓转来转去,这一段天伦之乐惹来一群羡慕嫉妒的目光。
南卿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道:“这孩子长得像康静多一些。”
兰妃笑着附和:“可不是么,跟她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将来肯定也是个捣蛋鬼。”
康静则在一旁嗑瓜子抱怨:“我哪里调皮了?他要是将来有我一半聪明,我就烧高香了。”
兰妃不理她,只顾对怀里婴儿道:“咱们承璋长大了肯定乖巧听话。你阿娘是个不省心的,咱不跟她比。”
顾妃一会看向严尚书家的嫡小姐,一会看向崔侍郎家的幺女,心思不在与她们聊天上。
南卿看她认真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姐姐不着急,慢慢挑,慢慢选,今日来的,都是世家嫡女,家世相貌皆是上等,咱们只管相信鸿贞的眼光。”
贞妃嗑着瓜子,酸了顾妃一眼,淬了一句。
“选个嘴厉害的,天天跟你斗,气死你。”
顾妃一听这话,无法不将目光聚到她脸上,无语的掀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贞妃瞪大眼睛,将瓜子扔到石案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又委屈巴巴的道。
“你……你骂谁是粪土呢?你才是粪土,你钟灵宫的都是粪土。”
众人都将目光投在贞妃脸上,康静冲她眨了眨眼睛道。
“贞妃娘娘,是粪土之墙......应该说您是墙。”
贞妃气鼓鼓的瞪着顾妃,弱弱的怼一句:“你才是墙呢。”
南卿摇摇头,知顾妃专挑这一句气人,心下叹道,真是对冤家!出言道。
“好了,咱们还是聊天赏景看美人儿吧,莫辜负了这大好春光才是。”
顾妃冲贞妃柳眉一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转头又仔细打量着远处的诸位佳人。
将目光落在远处放风筝的女子身上,见她身姿曼妙,便问。
“你们觉着严小姐怎样?”
康静若有所思的问:“吏部尚书严大人家的嫡女?”
南卿见她微微撅着嘴,眉眼间微带不悦。这严大人是顾奕的上司,想来康静应该认识这位严小姐。
开口问:“她怎样?”
康静点点头,声音微微有点冷。
“她可能不喜欢大哥哥。”
兰妃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看了她两眼,又低头去逗外孙。
南卿意识到她的话外之意,宽慰道:“那是她的事,顾侍郎的想法才是要紧,他待你本宫可都瞧在眼里,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不是个薄情的。”
兰妃也接话道:“就是,人家国公府上下也全都敬着你,捧着你,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康静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也将手里的瓜子置到石案上。
“你到底是不是我母妃啊,怎么胳膊肘总往外拐,自从我成亲后,你看顾奕怎么看怎么顺眼,你当初不是不同意我嫁给他吗?”
“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我看他顺眼,不都是因为他待你好么?你不许欺负人家。”
康静委屈的直跺脚:“我哪里就欺负他了?你就偏心,早知道我就不嫁他了。”
南卿见她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拉过她的手,宠溺道。
“瞧你说的什么话,孩子都有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脾气,看来啊,国公府的人倒是真没叫你受什么委屈。”
康静撅着嘴不可置否的低下头,嘟嘟囔囔。
“惹了烂桃花,还不许我说两句么?”
南卿拍了拍她的手:“该说,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就是他的不对。”
兰妃摇摇头道:“你就惯着她吧。”
远处,春波绿,杨柳低垂,惊鸿照影来。
一抹窈窕倩影立在杨柳岸,鸿贞折下一枝绿柳,赠予她,她接过的便是整个春日。
清风吹起二人的衣角,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鸿贞将她带到顾妃面前,还未来得及行礼,贞妃惊讶道。
“舒觅?”
女子堪堪福身,声音清脆悦耳。
“臣女秦舒觅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南卿掩唇笑了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着,敛了敛笑意道。
“免礼。赐座。”
顾妃仔细打量着秦舒觅,柳眉细腰,容貌姣好。心下欢喜,温声细语的问:“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
贞妃一听,立刻咳了几声,顾妃立刻警觉的皱了皱眉,她也姓秦,该不会是亲戚?!
顾妃抬眼瞥了一眼贞妃,果然见她一副得意的神情,歪着头理了理袖口。
好了,这下两人的孽缘彻底结下了。
南卿开口道:“这位是贞妃的哥哥礼部秦侍郎家的嫡女。”
顾妃的喉咙里像咽了沙子,半晌开不了口,皱着眉瞥了贞妃一眼,摇头叹道。
“虽然都是一家人,可仔细一瞧还真是天差地别。”
康静冲秦舒觅灿烂一笑:“这么说贞妃娘娘是你姑姑,娘娘性子活泼,是个性情中人,姑娘性子温婉,倒跟皇后娘娘看着更像一家人。”
南卿伸手戳了戳她额头:“你这丫头。”
康静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日后可不就是一家人么?”
“你呀。”
几人正说话间,不远处,一个小宫人倏然将捧在手里的一碟桃花酥掉在了地上。
掌事公公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怒道:“你个不开眼的小东西,贵人面前也敢造次。”
小宫人惶恐的跪在地上,捂着脸,垂头抽泣。
南卿温声,转过头道:“芸儿,你过去瞧瞧。”
芸儿福身应是。
宫人们见到来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福身:“见过芸姑姑。”
芸儿仔细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小宫人,约莫八九岁的样子,低着头,看不清脸。
“抬起头来。”
小宫人战战兢兢抬起头,一张干净脸上,一个掌印看着可怖又可怜。
“叫什么名字?”
他声若细蚊,仿佛害怕连名字也说错。
“......崔温,奴才名唤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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