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被他这一声怒吼,震的有些发懵,闭上眼,轻轻晃了晃脑袋醒神。
她见顾嫔还垂着头,立刻抓着她的手臂使劲摇!
顾嫔只觉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向南卿。
南卿用眼神示意她看那边!她这才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皇上紧紧抿着薄唇,怒睁着眼,一双眸子开始渐渐布上一层赤红,阴鹜的眸光渗着森森寒意,原本一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倏然变得阴戾起来,康和殿内每个人都紧着心弦。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死死盯着跪在地上之人。
原来是陈昭仪,顶着浓妆来跪灵,打瞌睡又被抓了个正着,这才惹的龙颜大怒。
他压着嗓子,故意放慢语速,寒意森然的开口。
“你竟然敢浓妆艳抹出现在太后灵前?!”
陈昭仪匍伏在地上,不自觉地缩着身子哆嗦着,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密密的睫毛微微颤着,遮掩着因为慌张而游移不定的一双眸子。
带着颤音开口求饶:“皇上息怒!臣妾……臣妾只是……只是来的匆忙,一时情急忘了……对!一时情急忘了!还请皇上恕罪!”
他闻言怒气更盛,带着森凉的语气讥讽:“忘了?!你困了,怎么不忘睡觉?!朕看你睡的挺香嘛。”
他不屑的睨了她一眼,觉得她像这殿内的一只蟑螂,多瞧一眼,便觉得糟心。
转而将怒火转移到皇后身上,当着所有后宫嫔妃的面。
怒斥:“皇后!这就是你管理的后宫?!”
皇后立刻跪到他跟前,眸子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斜睨了一眼匍伏在一旁的陈昭仪。
陈昭仪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垂下头,不敢动弹。
“如果你没这个能力管理好后宫,尽管告诉朕,朕另择贤能!”
他说话的语气冷的像块千年寒冰。
皇后瞳孔猛的一沉,眉心紧拧,立刻朝他磕了个头。
“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眸子微眯,一字一顿的说“朕!不想在这里见到她!”
皇后眼皮轻抬,看了一眼他冷漠愤怒的神情,眸底闪过一丝狠厉。
冷声下令:“来人!将她拖出去,就地杖杀!”
在场的嫔妃皆是一惊,面面相觑,流露出恐惧的神情,还有人额间微微起了细汗,比如南卿。
她只觉胸口处闷的发慌,她垂着头,微微咬着下唇,像是在极力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皇上亦是一惊,怒呵:“你就是这样当皇后管理后宫的?!”
被他一番训斥,她有些心神紊乱,他从不曾在嫔妃面前让她难堪,偶有不满,也会冷声责她几句,但也会都顾全她作为六宫之主的颜面。可今日……
她将这一切怪罪在陈昭仪身上,觉得若不是她,他待自己也不会如此,就在刚刚,她明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
她带着哀婉迷惘的眼神望着他……
他睥睨了皇后一眼,薄唇吐出的字冷的掉冰:“竟敢在母后的灵前杀人?!”
“朕看你这个皇后的行事作风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她立刻垂下头,认错:“皇上恕罪!臣妾也是一时被这陈昭仪气昏了头脑。是臣妾处置失当,还望皇上息怒!”
南卿像是被这场景吓住了,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她用力晃了晃头,额间的汗越来越多,眼皮有些沉,她用力的支撑起眼皮看向顾嫔,却看见了重影,然后视线一点点模糊,直至侧底陷入黑暗……
顾嫔看南卿倒了下去,此时殿内的氛围异常沉郁,她也顾不得许多,轻声唤着:“南卿,南卿……你怎么了?”
她的叫喊声惊动了众人,皇上离的远,并未听清她在说什么,此时,他怒火未消,瞥了一眼顾嫔的方向,怒吼:“又是怎么了?”
然后收回目光,对着皇后一阵训斥:“朕看你这个皇后真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息怒!”
皇后带着凌然恨意的目光,望向顾嫔,皱着眉问:“发生了何事?”
顾嫔高声应答:“启禀皇后娘娘,苏嫔晕倒了!”
皇后极为不耐烦地说:“不就是晕了吗?叫人抬出去就是,太后灵前,竟敢大呼小叫,成何体……”
“你说谁晕倒了?”
皇帝闻声走了过来,打断了皇后的话。
“回禀皇上,是苏嫔。”
他急忙上前查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摇了摇,眉峰紧拧,唤了两声:“南卿,南卿……”
见她脸色苍白,又毫无反应,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向殿外走去,高声喊:“萱赵书才!”
大殿之上,皇后阴沉着脸,怔怔地看着他抱着南卿离去的身影,目光宛如匕首,杀意了然。
瞬间,她收回目光,换上一层隐忍坚毅的神色。悠然起身,带着一股气势逼人的威压扫了一眼地上的陈昭仪。
冷然开口:“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待到太后丧仪结束,立刻仗杀!”
她敛眸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畏惧的神情,缓缓走到太后灵柩前跪着。
……
皇上看着怀里的人软的像一件丝绸做的衣衫,心中一紧,将她放在床上。
带着焦急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陈公公,沉声问:“赵书才还没来吗?”
陈公公连忙垂首回应:“回皇上,赵太医已经在路上了。”
他凝视着床上之人,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掌心中,珍宝一样的握着,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又不敢触碰,怕她如泡沫一般,一碰就碎了……
他眼神有些迷惘,氤氲着一层水雾。
此刻,他全然没有了刚刚在殿上的那股王者之怒,反而带着一丝落寞苍凉之气。
他喃喃低语:“朕刚失去了母后,你……不要出事了好不好?”
陈公公快步进来行了礼,温笑着说:“皇上,赵太医来了。”
“快!宣进来!”
“是!”
赵太医替南卿诊完脉后,先是面露忧愁而后又微微笑着颔首。
皇上见他神色古怪,急切地开口问:“她到底怎么样?”
赵太医还在思索着南卿的脉象,一边回他的话:“苏嫔娘娘脉象虽虚,但隐约可探安之流利,圆滑如珠之象。”
他眉峰紧拧,眸子里噙着极不耐烦之色,带着隐忍的语气,一字一顿:“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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