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余村长他们闹去新房,把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不如他们大方果断一些,让希月直接到前头来见人。
有些事情,他们这对小夫妻,总归是要面对的。
这也是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大贵娶希月的原因。
希月的过去太过复杂,又曾经是余村长的暖床丫头。
现在这一闹,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事等着他们呢。
眼下,就让他自己先尝一尝,娶希月进门会面对和经历的一切吧。
大贵无奈地在一片起哄声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脚步如同灌了铅一样,一脸生无可恋地往新房走去。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待会儿他把前院的事告诉希月时,她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的表情。
只是......谁让他们现在是这样的身份,又身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呢。
顾千兰看着眼前的一幕,本打算开口阻止。
在她所知的古代婚俗场景中,虽说并没有闹新娘这一环节。
只是大贵和琴嬷嬷,却都没有向她求助的意思。
他们母子俩甚至是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乡亲们的起哄,要把希月也请出来。
难道说,如今的婚礼习俗中,已经有闹新娘这一项了?
她略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希月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一身喜服却面带几分愁容的大贵。
“当家的......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外面敬酒吃席吗?”
她呆呆地看着大贵,那张带着几分英武的脸庞,心底隐隐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希月,我来......我来是因为,娘让我喊你出去一趟。”
“乡亲们都在闹着要过来,想看看你穿上嫁衣有多漂亮。”
“我......我实在是......”
大贵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侧过脸,不敢看希月那张满是震惊的容颜。
“既然这是娘的意思,那......我跟你去前院就是了。”
希月的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如果她是好人家的闺女,不是奴籍的身份,所嫁的相公也不是奴籍。
是不是就不会经历眼前这种窘迫。
大贵无奈地牵起希月的手,两人各怀心事,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前院走去。
有了这一出,希月根本没有心思,完全不记得问一问大贵,她耳朵上那副红宝石耳坠子的来历。
众人眼巴巴地朝着新房的方向张望,终于盼来了两位新人的身影。
“快看啊!新娘子来了!”
“天啊!新娘子可真漂亮呀!”
“瞧瞧那一身嫁衣,穿在她身上可真好看!”
随着一声声地赞叹声传来,穿着一身嫁衣的希月,微微低着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余冬玉扔下筷子,一脸急切地朝着希月看过去。
阳光下,她耳垂上的那对红宝石耳环,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熠熠生辉。
她的眼睛瞬间一红,腾地一下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希月奔去。
“耳坠子,把我的红宝石耳坠子还给我!”
谁也没有想到,余冬玉会在这个时候,闹上这么一出。
众人的眼中,冒着熊熊燃烧的八卦火星子,意外又惊讶地朝着希月的耳朵上看过去。
琴嬷嬷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冷不丁的,居然给她来这么一下子,顿时整张脸黑如锅底。
她满脸严肃地朝二贵看过去,神情不悦地皱着眉头。
她就知道,该把余冬玉那小妮子关在村西小院里的。
“大小姐......你听我说,那对耳坠子真不是原先给余冬玉的那一对。”
看着大小姐皱着眉朝她看过来,琴嬷嬷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欠了欠身解释道。
“您也知道,余冬玉头上有伤,之前更是傻傻的。”
“老奴怕她弄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便替她收起来了。”
琴嬷嬷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尴尬又难堪地揪着衣角。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误会了,以为给希月戴的那对是她的。”
琴嬷嬷解释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大多数人听得一清二楚。
余冬玉扑到希月身上,准备抢回耳坠子的手一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婆婆说的,竟是她误会了吗?
可是......她分明没有认错,希月姐姐——她如今的大嫂,耳朵上戴着的,就是她的耳坠子。
“不是的!不是的!”
“那就是我的耳坠子,就是我的耳坠子。”
她一边辩解着,眼泪一边不争气地不断往下掉。
顾千兰冲琴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让她自己去处理眼前的闹剧。
倒不是她有意偏袒琴嬷嬷,实在是她对老余家的人,没几个有好印象的。
尤其是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余冬玉。
听说这姑娘,以前没少把瑞诗和瑞书当佣人使唤。
更何况,自从琴嬷嬷母子到了顾家当差,她在衣食住行甚至月例银子上,对他们极其大方。
类似这样的耳坠子,他们母子完全买得起两三对,何至于把事情做得如此难看!
“你给我住手!”
琴嬷嬷冲到余冬玉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记耳光。
直打得她两眼冒金星,耳朵更是嗡嗡作响。
她被打得脑子一懵,瞬间忘了手里的动作,只是呆呆地捂着脸颊,一脸委屈地看着婆婆掉眼泪。
大贵急忙把希月护在身后,不让她再被余冬玉碰到。
天知道这个脑子有些不正常的姑娘,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们老余家的人,就是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
琴嬷嬷恼羞成怒,之前在肖嬷嬷那里受的气,全都一股脑的在这两巴掌里发泄出来。
“你说希月的那副耳坠子是你的东西?”
“我呸!”
“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给老娘看清楚了,就会给我瞎叫唤。”
她看着余冬玉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只恨不能出手,再给她几耳光。
“本来......本来就是我的耳坠子。”
余冬玉一边抽泣着,一边委屈地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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