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病弱青年,脑子里是他小时候阴郁模样,她挑眉:“有这么好?”
沈月婵说道:“那当然了,不信你问沈长瑞。”
沈长瑞虽然惯来喜欢跟沈月婵对着干,不过对着江毓竹倒真挑不出错来,他点点头说道:“那个江世子的确是很好,陛下和太后对他都极为优待,几位皇子与他关系也都不错。”
“这京里头好些世家公子都愿意与他交朋友,哪怕脾气再暴躁的,对着他时也都会多三分忍让和耐心。”
“只是他身子骨太弱,寻常很少出门交际,素日里也不怎么能瞧得见他,所以这京里头但凡能请得到江毓竹露面的宴会,就会显得格外珍贵。”
薛诺看得出来沈长瑞和沈月婵提起江毓竹的好时是真心的,而且听两人话里的意思,那小结巴在京中人缘居然出奇的好,就连向来不合的几位皇子都能私下与他关系不错,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而且小结巴那身子骨一惊就能出事,他跑去马场干什么?
薛诺身上还有伤,血融丹解药的后劲也让她变得跟个废材似的,说了没几句话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眼里困倦上涌时哈欠不断。
沈长瑞和沈月婵见她困的眼里都冒了水花,整个人蔫蔫的,他们也不敢拉着她多说话,叮嘱她好生休息让金风好好照顾她后就先行离开。
两人刚走,薛诺就趴在窗边睡了过去。
金风原是想将人挪到里面去的,可才刚碰到她,就听到薛诺疼的小声哼唧。
醒着时薛诺还能忍着疼,脸上云淡风轻的好像完全没感觉似的,可睡着了她白着脸皱着眉头,疼的嘴唇都哆嗦,之前被气走的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压着金风肩头说道:“让他在这睡吧,别挪动了。”
“大公子。”金风连忙起身。
沈却沉着眼:“里头闷热,对他伤势不好,让他在这睡会儿。”
金风瞧见薛诺身上衣裳穿的严严实实,趴在那睡着了挪动碰到伤口的确会疼,他就依了沈却的意思没再动薛诺,只杵在一旁站着。
沈却走到一旁翻了翻书,觉得他碍眼:“你先下去。”
金风没动。
沈却眼神微嘲:“怎么,怕我伤了你家主子?”
金风嘴唇动了动,他虽然才跟着少主没多久,可也看得出来平日里大多都是自家少主欺负这位沈家大公子,那嘴巴毒的怕是换个人都恨不得药哑了她,反倒是这位沈大公子从头到尾没伤过少主。
他瞧了眼睡熟的薛诺,顶着沈却的目光退到了门外。
沈却见他站在门外隔着窗户依旧能瞧见这边,显然像是对他不甚放心,他顿时打鼻尖冷哼了声,“砰”的声就关了窗户。
睡着的薛诺被吵得脸都皱了起来,哼唧了声。
沈却下意识的连忙按住弹回来的窗门撑着,见小孩儿脸上缓缓舒展开来才松了口气,可随即脸上一僵,抓着窗门的手青筋都爆了起来,看着自己这狗腿子的动作脸上乍青乍白的难看的很。
他怒气盈眼的瞧着睡熟的薛诺,收回手磨着后牙槽就想掐她脸,可手落下去后对上她眼下青黑,瞧着她嘴唇上白的没半点血色,睡着时也不算安稳,那手上动作就有些下不去。
半晌,沈却满是挫败垂头靠在一旁。
他真是欠了这小王八蛋的!
屋里不透气,薛诺睡的脸上通红脑门上都冒了汗。
金风之前瞧见窗户被关上时还有些怕沈却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进去时,就见那边窗门重新被推开。
沈却坐在薛诺身旁,手里不知道打哪儿摸出来把扇子,板着脸替睡的正香的薛诺扇扇子。
……
薛诺这一觉睡的极沉,却不知道京中因她风波突起。
邱长青昨夜得了她吩咐之后,知道白锦元这边指望不成,就将目标放在了成国公府身上。
成国公府家大业大,对家中子嗣管教也还算严格,可如这般庞大的家族里总会养出那么一两个爱折腾的异类来。
成国公的孙子里有个庶出子名叫郑禄,才学平平性情也不算出众,比不上嫡子亮眼,又不如其他庶兄得府中看重,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其生母出身商贾外祖家产颇丰,所以哪怕是庶子,郑禄也比府中其他人过的要阔绰的多。
郑禄喜欢美人,碍着府里管教表面上不敢胡闹,可暗地里却流连京中花楼,也纳过几个出身不好的女子养在府外,日子过得格外潇洒。
近来郑禄新纳了一位“夫人”,身段娇小体态惑人不说,那一口吴侬软语说起话来能叫人骨头都酥了。
“我说郑禄,你小子可不地道,嫂夫人这么好看的美人儿你居然藏着?”
一群公子哥瞧见那叫如儿的女子眼睛都直了,朝着郑禄就挤眉弄眼。
郑禄一把搂着女子腰身哈哈笑道:“这美人当然要藏着!”
他说话间就朝着如儿脸上吧唧了一口,亲的女子顿时不依娇嗔。
那软绵绵的声音别说是把郑禄迷得三魂跑了七魄,就连其他几人也都是色迷迷地,瞧着如儿笑时衣衫滑落露出的娇嫩肌肤眼睛都绿了。
郑禄深知这帮好友的性子,拍了如儿屁股一下:“去准备点儿酒水过来,今儿个不醉不归。”
等如儿走后,其他几人就七嘴八舌的开口。
“我说郑禄,你从哪儿找来的这极品?”
“对啊,瞧那身段儿,那小腰,走起路扭得魂儿都快没了,怕不是那什么的功夫也是了得。”
“我说你小子应付得来吗?可别给榨干了,要不然兄弟几个帮你一把?”
旁边其他几个都是哄笑出声。
郑禄呸了声,对着他们污言秽语的调笑也半点都不恼怒,只吊着眼得意道:“再厉害的女人,上了本公子的床那都乖得跟水做的一样,本公子能应付不了她?”
“真的假的。”
“你可别吹牛!”
“不过这种极品,你哪天不要了记得也让我们尝尝鲜,叫我们也瞧瞧是不是水做的。”
其他几人听着这话都是古怪的桀桀笑出声,那句水做的让他们彼此意会,都是笑得一脸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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