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寻梅望着山外:“种种迹象表明,江南道要不太平了,速速通知各州分舵,除开正常消息走动,不要节外生枝,如有情况,立即隐匿。”
吴寻梅稍稍挥手,先前被柳盼烧掉的信件居然重新凝聚起来,完好如初:“原本以为,北境离渊之事乃是开端,后来以为是长安国比,不曾想使其高楼崩塌的起点,竟然是江南啊……”
裴踏雪说道:“我天下楼立足之本,便是我这身上的识人断气之术,识出一大气之人辅之,不论是江湖还是庙堂,我们都有路走,可如今天下即将纷争,我却还没有看出真正的潜龙啊。”
吴寻梅拍了拍裴踏雪的肩膀:“慌什么,再厉害的推演术,也是人为,再厉害的断气术,也有差池。父亲授你此功时,也说了最为重要的一句,你可还记得?”
裴踏雪使劲回忆道:“先晓自身而晓天下?”
吴寻梅放在裴踏雪肩膀上的手实在没忍住给了这呆脑袋一巴掌:“父亲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明明就是事在人为,识人断气仅是辅助,你个傻缺!”
打人骂人之后吴寻梅立马就跑开了。
后知后觉的裴踏雪想要追出去,吴寻梅早就没有了踪影,前者骂骂咧咧道:“真是没大没小,我才是长者吧,天天被你说的跟个孙子一样。”
裴踏雪叹息道:“本来还想问一下要不要参与到余得失的事情当中呢,毕竟白长老与此事也有瓜葛,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啊。”
女子吴寻梅蹲坐在围墙上,看着裴踏雪,“那也是没有一点办法,父亲走的时候说了,今后的天下楼,我做老大你做主,你可别撂挑子不干啊。”
看到已经迅速换上便装的吴寻梅,裴踏雪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吴寻梅吐舌头道:“要你管。”
说完之后,吴寻梅就没有了踪迹。
裴踏雪愈发无奈,只得朝着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走去,中年男子向裴踏雪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裴踏雪:“跟着楼主,她自己都说了江南道可能要不安生,还要乱跑,我不太放心,这段时间就多辛苦辛苦三叔了。”
乃是吴寻梅本家叔叔的中年男子挠了挠后脑袋:“寻梅这丫头,轻功尽得大哥真传,赶路堪比千里马驹,我如何跟得上?”
裴踏雪想了想说道:“近日江湖上最热闹的事情,想必就是风月山庄左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她定然是去凑热闹去了,三叔直接去风月山庄即可。近日有些忙,也没有准备礼物,三叔你自行定夺吧。”
吴家三叔向裴踏雪微微行礼:“寻梅这丫头虽是聪慧,却是过于顽劣,大哥走后这几年,公子辛苦了。”
裴踏雪赶忙还礼:“三叔这可是要诛我的心啊,我裴踏雪,为天下楼鞠躬尽瘁,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请三叔以后不要再这般与我说话了呀,当真是诚惶诚恐。”
…………
有子云夫妇的相帮,太史宁这边秦楷暂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好在万象楼也不再给秦楷派更多的任务。
秦楷又迎来了两天安宁日子,与以往一样,开始往返于折冲府和家。
家里头,土掩逐渐的和杨柳和伍万打成一片,不过土掩常常因此感觉到羞愧,因为面前这两个家伙,一个只是一只小妖,傻不拉叽的。
另外一个?连只妖都算不上,顶天就是个有点灵性的动物,若是往常,土掩瞧都不瞧这种‘畜牲’一眼。
不过后来土掩发现,秦楷对于这匹马的感情,远远超过那只松鼠,更像是一位亲人。
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土掩只能亲近杨柳,万一有一天和秦楷闹翻脸,看在这匹马的份上,秦楷不至于动用那个留在她身上的手段。
可跟着这两个货待久了之后,土掩越来越觉得自己忘记了自己是一只大妖的这个事实。
秦楷看着一同骑在杨柳身上的一松鼠一肥猫,觉得有趣,要是再有一条狗就更好了,家里更为热闹。
黄昏下的礼安村颇为美丽,黄昏、稻田、村庄,这便是一副名为宁静的诗篇。
趁着天黑没有黑,秦楷夫妇就已经把饭菜做好,开始吃上了晚饭。
吃完饭之后,也不着急洗碗,二人依偎着,一同欣赏着夕阳,直至太阳落山,天色渐暗。
那一猫一鼠一马也终于是玩累了,开始回家休息,杨柳啃食草料,土掩和伍万一同在一个盆里头进食。
吃饱喝足之后,这一大家子人兽妖安然入睡,度过了极为和平的一夜。
而在这一夜,宛州城可不安宁,数位四品大战一位三品。
明日贼人楚听白斩首,今夜三品强者楚镶凉进城救人,硬闯大牢!
此人极为彪悍,最先与之接触的就是四品的申屠云华,仅仅一个照面,申屠云华便横刀断裂,左手脱臼。
楚镶凉闯入大牢之时,发现大牢之中空无一人,哪里有他义女的半点踪影?
知道中计了的楚镶凉连忙退走,此时已有一人拦在门口,是一个手里拿着长剑的妇人。
黑暗的大牢过道之中,也缓缓走出一人,是一个三十来岁,手里头拿着一把短戟的中年男子。
楚镶凉惊叹道:“夜月衙门好大的手比,二、三把手同时出现,这就没打算放过离开了呀。”
荆戟说道:“上回让你逃脱,是我本事低微,这回我两位三品,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再逃!”
三人一路激战,从府衙大牢到了城外,期间数位朝廷的五品和四品试图参战,都被重伤。
若非想亲眼见见何为三品风采,看看之后自己是否能触摸到那层境界,这帮朝廷的五品之流,断然是不会上前。
激烈的大战持续到了清晨时分,体魄强悍的楚镶凉此刻已经精疲力尽,身上多处伤口,血流不止。
荆戟拿着短戟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灰头土脸,也不见得好上太多,柳盼的情况最好,尚有半数气机。
如此状态下,楚镶凉已然不敌,却想遁也遁不走。
曾经带兵的时候楚镶凉就知道,入绝境之时,只有两条出路,生死一博,还有投降。
他之所以愿意在朝廷撤销部分节度使的时候撤下来,那边是想求活,所以他望向这两名夜月衙门的二三把手。
“二位,我这里尚有一些对你们有用的信息,不知道我能不能用这些东西,换我这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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