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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8章 清明时节雨,白船随江下
    三月初,清明。

    秦楷已经回到宛州整整七天,第一日去了除妖司,第二日去了折冲府,第三日清晨,跟着折冲府去剿灭魔教中人。

    之后数日,秦楷都来返于折冲府之间。

    林秧逐渐把秦楷当成自己人,很多话也都和秦楷说了出来。

    比如其祖上乃是跟着高祖皇帝征战过的名将林平毅,被世人称为双锏红樱,大唐立国,此人还被封为安南侯。

    只可惜并非世袭罔替,林平毅死后,林家又借着其余晖在长安待了数十年。

    可林家后继无人,逐渐家道中落。

    林秧父亲便带着家人,回到了祖宅宛州生活。

    虽然林秧已经把秦楷当成朋友,可有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把这家伙揍一顿。

    因为秦楷的嘴太毒了,每一句还专门提到了申屠云华。

    “你再提这件事,我跟你绝交。”

    次日。

    “秦楷,来看我新创的枪法。”

    这日清明,秦楷没有见到林秧,也没有见到古稻。

    秦楷也有事,露了个面之后也离开了折冲府。

    今日府中三位掌事人都没了踪影。

    毕竟今日清明,许多府兵也都回了家。

    府兵终归是府兵,而非募兵,对于外出这件事情,管的并没有那么严。

    秦楷一家人登上了礼安村的一座小山。

    秦楷父亲的衣冠冢便葬于此处。

    昔年潼关役,天下多坟冢。

    这座山上便有一座这样的衣冠冢,来自潼关。

    一名北境军卒,姓秦,来自宛州。

    没人记得他,除了他的家人。

    英雄冢上多枯草,今年终见扫墓人。

    秦母碎碎念的除着坟上的杂草,“去了长安待了几年没来看你,你没怪罪我吧?我和儿子都过的不错,儿子已经成婚了,儿媳也很好,她帮着我把病治好了些,没有以前那么疼了。”

    “以前不总跟你抱怨,儿子又走了你的老路嘛,你放心,现在儿子没有缺胳膊少腿,好着呢,也从那地方退下来,现在在咱宛州当将军呢,比你当个大头兵有出息。”

    “忘了跟你说了,儿媳妇是长安人士,对对对,就是你老念叨的那座长安城。”

    秦楷也帮着除草,言若青在擦着墓碑,枣儿在摆贡品。

    秦楷望了眼远处的礼安村,躲在雾中,今日天气灰蒙蒙的。

    不知为何,年年清明,似乎都在下雨。

    今年想来也不例外,这场灰灰的天空,可不就是在说要下雨了嘛。

    果然,不多时天上飘起了雨,雨不大,仅是细雨,很柔,很轻,打在墓碑上,打在杂草堆,打在刚刚撑起的油纸伞。

    秦楷给父亲倒了一杯酒,“往年总在北境给你送酒,还都是端州大家喜闻乐见的那端州劣酒,许多年没回宛州给你送酒了,这宛州条件可比端州好,所以我给你烧去了江南最好的酒。”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那北境劣酒,可今年没办法,我是弄不来了,将就喝吧。”

    秦楷对父亲其实没有太多的记忆,可不知为何,当去北境入伍之后,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穿上的甲胄,摸上的横刀、马槊、弓弩、战马,仿佛都有父亲的身影。

    是那位一年都见不上一面的父亲,那年我在宛州他在北境的父亲。

    秦楷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从前除了朝夕相处的母亲,对其他人都没有太多情感,包括父亲。

    可当我成了你,好像才真正与你相识。

    言若青搀扶着秦母,并低声说道:“娘,咱回去吧,下雨了天凉。”

    秦母轻轻拍了拍言若青的手,“回家,如今回来了,以后想来看就来看就是了。”

    时间抹去了不少记忆,秦母已经不太记得丈夫的许多事情,很多事情也变模糊了起来。

    从前很模糊,现在倒是非常清晰。

    走在左侧的是儿子,搀扶自己的是儿媳,走在右侧的是枣儿,不远处是礼安村,村口大树旁,那是家。

    秦母笑了笑,这三月春雨绵绵,也没那样冷了。

    春雨打在陵南江水面上,越来越密,像一层轻纱,笼罩在江面之上。

    一圈圈涟漪像一朵朵盛放的花朵,短暂而美丽。

    一艘艘白色小纸船顺江而下,雨水很轻,没有将船打翻。

    但纸会越来越重,只会沉在视线的尽头。

    陵南江边,一排排打着油纸伞的人还在折白船,轻轻放入水流中。

    这场景象,有点像元宵放花灯,不同的是,此刻很安静。

    江上无行船,江面除了雨水点缀,风平浪静。

    可不久前,正是元宵后不久,陵南江突发大水,船只尽翻,死伤无数。

    现在,他们都在这里悼念他们逝去的亲人。

    这是一次与众不同的清明节,就连刺史大人也来到江面,跟着百姓们折放白船,祭奠逝者。

    “爹爹,娘亲能看到我为她折的小白船吗?”

    “璃秋放心,你娘亲一定能看到的,舅舅向你保证。”

    “爹爹,我想娘亲了……”

    江边有一行三人,一位络腮胡中年男子,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古稻没有说话,林秧拉着少女古璃秋的手,轻声说道:“只要璃秋对着白船许愿,你娘便能听到你的心声了。”

    说罢,林秧闭上双目,开始许愿。

    古璃秋擦去林秧脸上的泪水,“舅舅也一定很想很想你的姐姐吧?”

    古稻撒了一把纸,“这是我新练的字,现在你不说,我也会练字了。”

    三把油纸伞,三人沿着官道慢行,比小白船还要慢。

    “舅舅,我想去长安。”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看到有两个人在抢东西,有人生气了,龙王发了怒,陵南江才发了大水。”

    “傻姑娘,天灾难防,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真的看到了,我与先生说,先生也不信,还让我不要与他人言说。”

    古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那你便听先生的,把这件事藏在心里。”

    林秧岔开话题道:“下个月就是璃秋十六岁的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

    古璃秋说道:“听闻长安有位姓魏的少卿,是前国手林韫前辈的门生,他与人在茶楼下了一盘棋,在长安广为流传,那幅棋谱更是流传长安,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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