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好好好！
那猎物还有吗？”
去年可出了不少猎物呢。
李向南：“去年你的朋友说情况特殊，就给我准备了那点猪肉，今天我不想和他合作了。”
李向南想屯猪肉。
这时候很多养的都是黑猪，而不是饲料喂的育肥猪。
所以现在不只是因为人们缺肉觉得格外香，这时候的猪肉就是香啊。
钟叔挑了挑眉毛，那表情略带着点高深莫测：“你把好货都给我了，我肯定不让你吃亏。
去年是他们事儿办的不地道。
我跟他们说了，先把去年欠的猪肉补上。”
李向南去年卖野猪肉的时候提前就说了，打的这些猎物卖给他们，他们有好的猪肉也给自己留着。
结果去年他们就给留了三四十斤猪了。还说了一大堆的理由。说今年肯定不会出岔子。
李向南：“今年有没有猎物不知道，但他先给我一头猪再说。
这是他们去年欠我的！”
钟叔：“放心，我怎么能让你吃亏呢！
他答应我给两头猪！”
李向南瞪大了眼睛，那是两头猪啊。
钟叔被李向南这种不可置信的眼神逗笑了。“种猪场不仅往外卖，猪仔他们自己也养。
计划外的总会有的。
他们自己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往外卖，都要经过屠宰场的！”
李向南一听就懂了。“只要是好猪肉我都要！”
“放心吧，肯定没有病猪！”钟叔拍着胸脯保证。
有钟叔这么一个讲诚信，但是又活泛，交际又宽的人做合作伙伴。
李向南省心不少。
李向南：“钟叔，小六子还到这里拿货吗？”
“那肯定的呀！
这小子没钱买车票，他就上道上堵车。
就盯着我手里的货呢！
不过今年收成差，收上的东西不如往年多。”
收上来的东西不如往年，就更不够卖的。
李向南：“如果小六子能护得住货，多给他一点吧！
一个人带着一个病奶奶，还有弟弟妹妹。
日子太不好过了！”
本来钟叔觉得小六子可怜，能照顾他就照顾他家，但是不能偏的太多。他领的那几个孩子，哪个过的都不容易啊。
但是有李向南说话了，那其他的都不算事儿。
李向南上次去公社开表彰会的时候，她找时间见了小六子。
小六子办事确实挺认真的，他一直没放松对张德贵的观察。
他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个老女人来偷偷的看张德贵。
这个老女人不去张德贵的家，而是偷偷的在旁边看。
而且一看就看挺长时间……
李向南溜溜哒哒的又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
县里的供销社就比他们公社的供销社东西齐全。
李向南不缺钱，不缺票。
像茅台酒，遇上就买啊！
她带了一个大兜子，装的满满的东西。
出了供销社她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大部分东西都收起来了。然后去国营饭店等他大伯。
前进公社下属十八个村，18个人分了两张桌子。
现在的领导，尤其是像这些小村官，真的很少有敢大吃大喝的，或者是用公款吃喝的。
谁也不舍得自己点一个肉菜吃。
但是这些人凑在一起，一人一两肉票，几两粮票，再每人掏上个块八毛钱。
实际上就是aa制。
这帮人吃的是真香，吃到最后盘子里连点菜汤都不剩。
他们可以坐最后一趟贵公社的客车，因为各个村儿都有人赶着牛车到公社里接他们了。
所以即使是吃完饭了，他们也不着急走。
坐在这里天南海北的聊着。
服务员其实看着这帮人生气，但是知道他们是一整个公社的村长都在，就不敢说什么。
村长不算什么大官啊。但是一个村长还好，这么多村长聚在一起。要是他们共同有意见了，服务员也吃罪不起。
李向南悄咪咪的看着趴在柜台上暗自生气的服务员。
“……老李，你可是真好命！
你侄女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气。
过几年你儿子大学毕业就是国家干部了。”
“大学毕业的干部和咱们这些老土不一样。
说不定你儿子毕业后就分配到公社给咱们当领导呢！
到哪里都是有人好当官！
你说我怎么没有什么能干的侄女！
我要是有这样的侄女，我肯定给她置办十里八乡都眼红的嫁妆！”说话那是国富村的村长。
李向南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给了自己的堂哥。前进公社的四里八乡的，基本上没有哪个村长不知道这事儿的。
村民们不说家喻户晓，那也快了。
听有一个村长这么说，有不少人的余光都瞥着坐在旁边的李向南。
李向南坐在旁边神态自若，好像没听见似的。
各村的村长中有三位村长是带着自己的先进标兵来的，一起要参加县里的会议，其他都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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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了，村里的人也就和村长分开了。
李向南不同。
大伯非让她等着和自己一起回去，还要让他和自己一个桌子吃饭。
这一帮村长就是一帮老头子，最年轻的也得四十了。
自己这个小岁数和他们坐在一起格格不入。
李大伯：“那怎么了？
你是我侄女，就和是我姑娘一样。
咱吃饭又不是不花钱……”李大伯当时就要掏出李向南的那份饭钱。
李向南一起回去可以，吃饭坚决不肯。
李向南干脆从大伯手里抽出一块钱，“我不在这里吃！”
她压低了声音。“我去另一个国营饭店！”
李向南这样不见外大伯才高兴，把自己的手里的粮票和肉票也塞给她。“去吧去吧！
吃完了过来等我！”
当时就是这个国富村的村长说，“老李大哥，这么舍得钱就对了！
这孩子可是啥都舍得给你家呀！”
李向南当时听着就觉得不舒服，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句。
李向南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给了三哥之后，她就知道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但是别让她听见，听见了她可不高兴。
李向南：“ 叔，十里八乡都眼红的嫁妆是什么样的？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都得有吧？
哎呦！那得要多少工业券啊！
我们全村人凑都凑不齐！
要不你们村里帮我凑凑！”
李向南只说让他凑，可没说给钱。
现在县里也有人家给三大件的了。
但是在村里，就以他大伯家来说，今年少了好几个劳动力。
最后工分算钱的时候全家不到100块。
那三大件中先不说工业劵，连钱都不够一件的。
国富村的村长，“村里哪有那些工业券啊！”
李向南：“你们村没有，我们村就有啊？
工业券没有，钱有没借点也行！”
买这么多的东西不用钱吗？
村长们消息自然比村民灵通。
这个李向南送粮的时候是怎么让百安村占上风的，大家知道的不少！
她动力气能打仗，动笔能写文章，唉呀，这嘴皮子也挺厉害！
年纪轻轻的，在他们这帮人面前也没说抹不开。
这孩子没爹了，但看得出来，她对李村长就像爹似的。
这年月都说男女平等，但是家家都还是更稀罕儿子。
但是谁不知道，要是有姑娘能耐了，家里头不借力吗？
原来是有一点羡慕李村长，现在多数人是很羡慕了。
有人就跟着起哄了。“行啊，你借点钱也行！”
国富村的村长哪有钱啊？整个人都讪讪的。
“我家孩子，用不着别人帮着打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帮东西，这些年笑话我没姑娘的命。
你们看我有没有？
行了，我也吃饱了，你们还坐呀，那你们就再坐一会儿！
我们走了！
向南咱走了！”李大伯说道。
人嘛，普遍都是那个毛病，别人不及自己时，就对别人瞧不起。
假如别人比自己好了，他有就妒忌。
李向南笑眯眯的。“好嘞！”
这帮人，他们都眼红。
这回被怼了，下回就能闭嘴了。
李向南拎着包本来不大，李村长非得自己背。
这两个人的背影都透着亲和。
其实的人都怪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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