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月神并不是那种喜欢任人宰割的人。
她们很早以前就已开始谋划出手了,只是并未寻到机会。
血衣侯和斗笠剑客这一席谈话之时,她们就已下定决心出手了,而且并非是在背后出手,而是正面和血衣侯一同出手。
这样的结果自然或多或少会让面前这位极其冷静极其理智极其深沉的人,或多或少有反应。
这虽然并非是最大机会拿下这人的方式,但却是最大把握脱离以前这人掌控的方式。
这一瞬间的来临。
月神、焱妃、血衣侯三个聪明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几乎一瞬间就形成了绝杀的天衣无缝招式。
叶子可不可以杀人?许多人会认为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实在荒唐可笑。
可焱妃做出的偏偏是荒唐可笑的事情——她将叶子随手丢了出去。
可无论任何人瞧见焱妃做出的这种动作,也绝非不会认为她荒唐可笑,因为叶子丢出去的速度虽然缓慢,甚至看上去仿佛如同被风飘出去的,如同情人的眼波,没有任何杀伤力。
可世上最危险的,岂非正是情人的眼波?
它能杀人于无情,而且可以在一瞬之间瓦解对手的心智。
这片蕴含着生机的树叶偏偏不是无情的。
它在被丢出去的那一瞬间,就仿佛如花朵一般缓缓开放。
两片、四片、十六片、七十二片。
无限制的叠加,刹那间,就只能瞧见氤氲的绿色在半空之中缓缓划过,可在抵达斗笠剑客深浅大概只有五尺的时候,居然迅猛加速,瞬间分散开来,覆盖其全身上下而来。
无论任何人瞧见这一幕,思忖的都不是那柔情之下蕴藏的深深杀机,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仿佛即便倒在这一招之下,也会含笑九泉。
月神双手结印,四周没有起任何变化,仿佛这位出尘脱俗的女人只不过在装神弄鬼而已,可血衣侯却已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他的剑很快,一直以来都很快,可有一个极限。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的极限。
可这一瞬间的出手,他感觉自己的剑已突破了这个极限。
剑气化作长虹,猛然冲出,刹那戳至。
明明是三个人的力量,可这三个人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偏偏已是配合的亲密无间,仿佛本就是一个人出手。
三种力量,刹那之间就已化作了一种力量。
一种浑然天成的力量。
斗笠剑客已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在月神结印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身上已被压上了数百斤巨石。
这并非是幻觉。
他的后背上什么都没有,可在这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被覆上了数百斤的力道。
可斗笠剑客没有任何欢迎。
那凌厉无匹势不可当的剑气划破长空而至,他面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缓缓摘掉了斗笠。
斗笠四分五裂,化作碎片,当作了那锋锐的血色剑气。
焱妃、月神和这人已呆在一起足有半月,可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人斗笠之下真正面目。
这的确不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看上去应当是很平凡的男人。
他的长相不是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也并非是那种杀伐果断的将军或武人,他甚至看上去就是那种随时都可能被人在一瞬间忽视的人。
可这个人的身上忽然涌现出了一种无匹锋锐的气息。
一口出鞘剑一般的气质。
这一瞬间,已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这个人的容貌长相,这一瞬间他那锋锐无匹的气质,已碾压了世上的一切。
世上一切人的光芒都已被这人压下。
剑客反手拔剑,挡住了覆盖而下的嫩叶碎片。
雪白的长剑之上氤氲的绿光闪烁不定。
青年已猛然腾空而起,剑闪电戳至月神面前。
月神身化虚影,向后飞退,地上砂石腾空,如弩箭朝半空射出。
只可惜不够快,亦或者说剑客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脚步轻轻一点,人已脱离而出,速度比刚才更花,快到三人肉眼都难以捕捉到,半空之中都是这人的残影。
残影消失,这人双脚已踏在健马之上,一剑当空斩下。
叮的一声脆响。
两口剑碰撞。
这匹高大雄壮的健马也随着这声碰撞,四蹄一弯已稳稳倒在了地上。
剑客也在一瞬之间借力而起,越至焱妃深浅。
手中宝剑剑光闪烁,猛然如火花般爆射出耀眼的光。
焱妃早已心有戒备,那一瞬间她也已结印出手,身上浮现出了淡蓝色的水波护盾,双手已如清风而至击下。
双掌印在了剑客胸膛,可人居然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残影,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闪过。
她就感觉脖间一凉,刹那凉意消失。
剑客的人已落在马车上。
一片剑光斜飞而至。
焱妃、月神、血衣侯都腾空而起,朝着马车而去。
可这一道剑光实在太快了。
这位剑客的速度也实在太快了。
等他们越过剑光时候,马车还在,但马已飞奔而去。
剑客坐在马车,头也不回,但手却在招手。
潇洒而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实在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似乎血衣侯、焱妃、月神以及剑客四人早已配合好了的,故意演出这样一出有趣的剧本。
血衣侯立在马车前,长身而立,冷冽森寒的眼眸盯着那已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的脑海中还在闪现出那个人出剑的手法以及这个人的动作。
速度、力量、角度、时机,无懈可击!
临场随机应变的能力、手段、智慧,无可挑剔。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血衣侯看不懂,也想不通。
七国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位可怕的人物,可为何还籍籍无名呢?
焱妃低着头。
她望着脚下,也望着自己的脖颈前。
其他人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发生了什么,可她清楚。
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之中,那位剑客瞬息之间就已击破她以阴阳家术法设立的水盾,而且也在那一瞬间顺手拿走了她脖颈上的项链。
倘若那一瞬间,那人不是要她的项链,而是她的命。
焱妃问自己,是不是可以阻止这人?
她实在不知道。
可如今她总算已不能不知道一件事了——下次面对这种人,已绝对不能有半点隐藏,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施展出最拿手的魂兮龙游等术法,因为这个人不是那种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的人。
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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