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看了沈落雁一眼，又望向牛肉汤：“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牛肉汤当然明白陈风的意思。

    “她是瓦岗寨的美人军师，不过在多年前就已经投奔效忠于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之女上官小仙了。”

    陈风点了点头，他松了口气，视线才再一次落在沈落雁的身上。

    “她对你的一切都已非常清楚，因此有些我原本不应当说出来的事情，都似乎可以说出来了。”陈风望着笑容温婉的沈落雁，淡淡道：“你一向都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人，江湖上的女子高手不可数计，女子名人也不可数计，其中许多人的名气都远在你之上，可你并不佩服她们，也并不羡慕她们，你这一生之中最佩服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上官小仙。”

    “不错，只有上官小仙拥有与天下男儿一争天下的气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我佩服。”沈落雁道：“你也应当看得出这世上除开上官小仙以外，没有任何人哪怕是上官金虹也没有法子命令我做任何事。”

    “我当然看得出。”陈风望着沈落雁，平静开口：“也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一切，因此我在看到你的时候，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上官小仙，是不是上官小仙联合牛肉汤、宫九等人设计了这一切，毕竟刚才牛肉汤的一席话和上官小仙完全可以对号入座，绝对没有半点不合适，再加上你的出现，也就更加令我不能不肯定这一点，至少这一点我已寻不出一丁点怀疑的理由。”

    沈落雁盯着陈风。

    “也就是说，刚才你一度肯定幕后人是上官小仙？”

    “是的。”

    “可你最后还是改变了决断？”

    “是的。”沈落雁诧异：“为什么你改变了决断？”

    牛肉汤也望着陈风，她也无比的好奇。

    按照道理来说，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破绽，一丁点破绽也没有。

    陈风的视线落在了牛肉汤的身上，微笑道：“你们应当清楚，我是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相信任何人的，我当然也不可能相信牛肉汤，牛肉汤你也应当清楚我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你的，你也应当知道我这一路上对你都存在防备。”

    牛肉汤并不否认，点头。

    “我这一路上一直都对你有防备，我相信你一定在思忖什么法子对付我，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我都是会小心翼翼的。”陈风：“可这一路上以来，直到在大厅之中，甚至到遇上沈落雁以后，我都没有寻到一丁点陷阱，一丁点破绽，因为在我看来你对我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基本上都是实话，绝对没有半点谎言。”

    “可你还是怀疑了？”

    陈风摇头：“我并没有怀疑你，我一直都相信你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我也相信沈落雁出现以后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沈落雁、牛肉汤更好奇。

    不管是什么女人亦或者说只要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沈落雁、牛肉汤也不例外。

    她们都是厉害的女人，当然也是非常骄傲的女人。

    她们这样的女人即便败了，也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

    何况在沈落雁看来，至少她还没有完全败。

    至少迄今为止陈风还并未猜测出那个女人是谁。

    沈落雁笑容还是很愉快，问道：“可你为什么会忽然怀疑呢？”

    陈风淡淡道：“因为无论你还是牛肉汤都没有任何破绽，因为这一切实在太顺利的，顺利的我基本上不用多想，就可以推断出那个人一定就是上官小仙。”

    “可你认为太顺利的事情，都可能存在陷阱？”

    “不是！”陈风淡淡道：“我不是认为太顺利的事情都存在相信，而是在我看来这件事本不应当这样顺利，因此我就将这一路上发生得事情全部思忖了一遍。”

    “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陈风道：“至少有两点不对。”

    “哪两点？”

    “第一，牛肉汤以前见我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多的话，也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她的话语实在有些多了，似乎在可以让我放松警惕。第二点那就是你。”

    “我？”沈落雁指着自己：“我有什么问题？”

    陈风道：“你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实在太好了。”

    “按照道理来说，在你看来我耽误了上官小仙，因为我的存在上官小仙将太多的事情浪费在了我的身上，你对我的态度虽然绝对不可能很坏，但也绝对不可能很好，可你今天的态度却让我感觉非常诚恳，诚恳的令我感觉不出一丁点破绽。”

    沈落雁还在笑，可笑容已开始有些勉强了。

    “你仅仅是凭借这两点认为我们在故意可你设计陷阱，认为那个女人不是上官小仙？”

    陈风摇了摇头：“这些虽然很反常，可我并没有怀疑你们给我设下的陷阱就是这个，因为我们想不出这个陷阱有什么好设下的，因此那时候我还并没有下定决心认为那个女人一定不是上官小仙。”

    “可你最后还是做出了决断。”沈落雁望着陈风：“你是不是已经肯定那个女人是谁，因此才能肯定那个女人一定不是上官小仙。”

    陈风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已闪过了一抹无论任何人都看得出的柔情蜜意。

    陈风叹了口气道：‘我记得那个女人对我说过，倘若下次我们再见，我若认不出她，她就会对着我胸口给我一剑，这一席话我几乎都已快忘记了，只不过在我低下头的时候想起来了。’

    “低下头的时候？”

    沈落雁、牛肉汤下意识低头。

    他们实在想不太明白。

    一点也不明白。

    为什么陈风会在低下头的时候想起来呢？

    陈风也已经不说话了，他只是伸出了手指，指着沈落雁身后第三排的一位侍女脚下。

    每个人都要穿鞋。

    任何女人都不会拒绝穿鞋的，因为每个人都要走路。

    这群侍女当然也穿鞋了。

    她们和沈落雁一样都是穿着红鞋子。

    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牛肉汤、沈落雁原本也看不出一丁点区别。

    可她们毕竟不是寻常人。

    她们终于还是看出了一丁点区别。

    其他女子的鞋子上都是刺着牡丹或鸳鸯兰花之类的，可那个女人的写上却并不是这些，而是猫头鹰。

    一个女人怎么会穿这样的鞋子呢？

    陈风微笑望着那位长相平庸的侍女。

    侍女原本是一直低着头的，可终于也似乎承受不住陈风的目光，抬起了头，叹了口气。

    一道声音在大堂中响起。

    一道非常悦耳明亮的声音，这仿佛本就是世上最美妙的音律。

    可这是女人的声音。

    一个仿佛如天籁般女人的声音。

    陈风笑的更愉快更灿烂了。

    他还是没有错，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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