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看着陈风，无语。
这个令狐冲，当然不是真正的令狐冲。
亦或者说，这具身躯的主人，的确是令狐冲，灵魂也的确是令狐冲。
只不过令狐冲已经被一个控制住了。
因此令狐冲此时此刻的表现已不是令狐冲了，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叫独孤小萱的魔女。
令狐冲望着陈风，半晌忽然开口道：“据我所知，你们这儿世界上的武学，基本上都是以招式内力组成。”
“是的。”
“你们这个世界的武学，也基本上都是击败以及杀死人的肉体而取胜，似乎并没有几种是针对于灵魂的武学。”
“似乎也是的。”
令狐冲：“可你偏偏通晓一两种针对于灵魂的武学。”
陈风并未正面回应，只是望着令狐冲：“你不是令狐冲，而是独孤小萱？”
令狐冲耸了耸肩，灿烂笑道：“至少此时此刻我的记忆与行为都是独孤小萱，看来你终于还是知道我是谁了。”
“东方不败昔年曾行走天下，更前往过第三界，见过剑圣独孤剑。”陈风望着令狐冲：“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东方清浅的事情，我基本上都是知道的。”令狐冲说出了一个秘密：“昔年我几乎一直都在她的身侧，那时候我也在沉睡之中，但还是存在意识，因此她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我都知道，除非我根本不愿意知道。”
陈风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诧异。
独孤小萱本就不是这一界的人，而且似乎和独孤星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独孤小萱无论有怎么样的神通，他都并不奇怪。
“昔年东方不败曾和剑圣独孤剑在剑庐探讨过天下剑法，并且隐隐感觉圣灵剑法最高境界并非是针对人的肉体，而是灵魂。”
“是的。”独孤小萱：“你似乎也见识到了圣灵剑法的剑廿三，换而言之，你是不是也懂一些这种剑法。”
陈风也并不回应：“昔日我和燕十三决战于长安，燕十三施展出了夺命十五剑，这一剑已并非仅仅只是剑法，而是一种近乎于毁灭的道，这一剑若祭出，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感觉到很惊讶的。”
令狐冲的面上已经没有半点笑意，玩味望着陈风：“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在威胁我呢？”
“我只不过在阐述一个再明显也不过的事实。”陈风看着令狐冲：‘而且你很清楚我不会杀你，倘若我不知道你和独孤星夜之间存在某种复杂的关系，倘若我不知道你其实真正的目的并非是杀我，或许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了，可现在我已无法杀你。’
他说的很平静，可平静之中带着一种任何人都难以怀疑的坚定。
陈风望着令狐冲淡淡道：“这一次你也不是来杀我的，而是想将我彻底引入你设计好的棋局之中，其实你根本已经不用这样做了，你应当明白无论如何，我都已不能不往其中跳了。”
令狐冲全身上下都已经放松了下来。
他丢掉断剑，斜靠在古树前，深深吸了口气。
“我的事情谈论起来，已是太遥远了，遥远到即便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我们那个世界，我至少已沉睡了数十个时代，经历了至少七场神战，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重塑身躯了。”
陈风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独孤小萱的一席话语听起来，简直就如同在听一个极其古老的神话，古老到甚至令人感觉十分荒诞，但心中却又难以生出怀疑的神话。
即便独孤小萱是以令狐冲的身躯，说出的这一番话。可那种扑面而来的沧海桑田的气息还是浓烈无匹，仿佛在这一瞬间，仿佛放逐在无边宇宙之中。
可一瞬间，独孤小萱就已收齐了灵魂中发出来的这种苍凉。
“我的魂魄曾散落在各地，意识也曾游荡在诸天，我甚至曾瞧见过你们口中的苦境，也曾瞧见过柳生剑影在和弃天帝决战之前的悟道，不过这一次的重塑身躯或许算得上是最离奇的一次，因为我的意识居然被一种奇特的力量牵引到了这个属于你们的世界。”独孤小萱：“你们这个世界和天元大陆似乎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共鸣与联系，知道独孤星夜回归天元大陆的时候，我才有些明白。”
“独孤星夜？”陈风皱眉：“他似乎是第三界的人。”
“独孤星夜当然是第三界的人，可独孤星夜的前世却不是。”独孤小萱望着陈风，一字一句道：“独孤星夜的前世是我的哥哥，至于叫什么你没有资格知道，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又资格知道他的名字。”
陈风不说话，他可以从独孤小萱的声音中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尊敬甚至崇拜。
独孤小萱这种古灵精怪的人身上居然能流露出这种性情，可想而知这个独孤星夜的前世是多么辉煌。
独孤星夜就已算得上这四方世界最杰出的人之一了，这个独孤星夜的前世又是什么呢？
陈风只是有些遗憾，前世的记忆忘记的太快，消失的太快。
或许这天地本不允许一些人知道一些本不知道的事情吧。
可一瞬间，独孤小萱眼中又已流露出了一种愉快的笑意。
他叼着一根草，望着陈风：“先前你破碎虚空抵达了我们那一界，最终是他将你送回来的。”
陈风不否认。
“换而言之你欠他一个极大的人情，而我是他的妹妹，因此你是不是应当将这个人情还在我身上呢？”
陈风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道：“独孤星夜岂非正是打的这个算盘，虽然以前我想过你和独孤星夜的关系，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血缘关系。”
这种事情又有什么人可以想象得到呢？
——一个域外之人，和一个域内之人，竟然是兄妹。
这一点正如同世上许多人都难以置信陈风其实就是权力帮三巨头之一的柳随风，柳随风就是最擅长惹麻烦，天生就有桃花劫的陈风一样。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虽然看上去不可能，但实际上就这样发生了。
陈风收起了心中复杂的思绪，再一次言归正传：“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重塑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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