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并非是真正的东方不败。

    这个女人当然也极有可能是千娇百媚的真女人，而不是假女人。

    可王语嫣又如何能判断得出这个东方不败其实并非是真正的东方不败，又如何能判断的出，这东方不败是女儿身呢？

    昔年陈风在第四界的时候，曾和黄裳谈论起过昔年的江湖英豪，其中不但有任我行、风清扬、还有李秋水、天山童姥、无名老僧等人。

    陈风从黄裳哪里了解到，东方不败很多年前就已自宫，自宫不久，就将任我行囚禁在西湖之下，迄今为止已有快二十余年。

    这些年来，东方不败因为自宫的关系，不但喜欢上女装，而且打扮也偏向于女子。因为修炼葵花宝典的关系，东方不败整个人也看上去愈来愈娇媚，性情也愈来愈喜怒无常。

    一个男人倘若初次打扮成女人，或许身上还能存在破绽。

    可一个自宫的男人数十年如一日，将自己不但打扮城女人的模样，而且将自己当作女人，那这个女人即便是假女人，在生活习惯等事情上面，也和真正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倘若东方不败若真如眼前这个东方不败这样千娇百媚，虽然是很诧异的事情，但也并非不可能。

    可王语嫣又如何判断出东方不败不是假女人，而是真女人呢？

    ——这个东方不败，并非真正的东方不败。

    此时此刻东方不败的神情动作，慕容复、陈风、王语嫣基本上都已肯定，这个东方不败其实并非真正的东方不败，而且还是女儿身。

    东方不败笑容呆滞了半晌，但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她那双千娇百媚的眸子中，流露出了极其浓烈的好奇之色。

    王语嫣平心静气，自然而然开口过：“人是世上最善变的生物，日积月累之下，他们有许多地方都会生出变化，甚至变化的几乎是他们的朋友，也都不认识了，可无论人如何变化，有些地方是不可能发生变化的。”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听着王语嫣继续说下去。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身侧阿朱一眼，以一种慵懒略带沙哑的嗓音，慢慢道：“阿朱，请你为我弹奏一曲。”

    阿朱的性命都已掌控在了东方不败的手中，当然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悦耳的琴音又一次响起。

    王语嫣的话语也再一次的响起。

    “昔年前，我曾见过东方不败一面，当年的东方不败已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一身武学修为深不可测，我甚至也曾瞧见过东方不败出手。”王语嫣道：“东方不败无论施展什么招式，都会先动用右手，而真正的杀招其实在左手之上，但最能置人于死地的杀招最终还是右手，你施展出来的葵花宝典远比东方不败还要流畅得多，可你的身上偏偏少了这个细小的习惯。”

    东方不败望着王语嫣：“你仅仅就是凭借这一点判断我其实不是东方不败？”

    “破绽只需要一点就已经足够了。”王语嫣慢慢道：“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只不过是怀疑你东方不败的身份而已，因此才说出了阁下不是东方不败的话语，而你的反应也正好印证了我的推断，你其实并非真正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笑容玩味望着王语嫣。

    王语嫣又继续慢慢道：“昔日的东方不败，虽然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娇媚味道，他打扮成女人，也是浓妆艳抹，虽然的确算得上有些倾国倾城；可这样的打扮似乎害怕别人知道他根本不是女人，这也正好犯下了矫枉过正的毛病，这个毛病是很难可以改变的，除非他彻底认为自己是个女人，忘记自己以前是男人的时。”

    东方不败拍了拍手道：“有道理，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王语嫣当然会继续说下去：“而今日你虽然风华绝代千娇百媚，甚至比起昔日的东方不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装束，头上也只不过是一根木簪而已，而且在我看来，你这种女人还不算是真正的女人，世上也根本没有几个女人，能真正配称得上女人了。”

    东方不败愣了一下，轻轻瞧了瞧软椅的扶手道：“也就是说，你判断我是女人身，也只不过是你临时的推断，其实没有任何证据？”

    王语嫣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只要你不承认，世上也没有任何人认为你不是东方不败，因为你假扮成东方不败实在也是无懈可击，何况你的葵花宝典的功夫已远远超过了东方不败，最不可思议的是你的长相居然也和东方不败如一个模子中刻出来，我甚至认为你或许就是东方不败的妹妹或者姐姐。”

    慕容复望着王语嫣眼中已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了。

    昔日王语嫣还是那个喜欢叫他表哥的小姑娘的时候，慕容复是有些掀起王语嫣有些碍手碍脚了。

    等王语嫣长大一些以后，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念头以后，慕容复就开始有一些失落了。

    随后他更是见证了王语嫣的成长，甚至王语嫣几次三番救下了他的性命，甚至几乎都要成为西夏与大理国君。

    这也令他感觉两人之间的差距与鸿沟越来越大了。

    再一次回到重创的第四界，慕容复有些失落的同时，未尝没有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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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和王语嫣又已经开始同步了。

    可如今慕容复又不能不接受一个事实，他和王语嫣之间的确已存在了一种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这种鸿沟不是外界，而是两个人的心已在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陈风到没有慕容复那么多的想法，他听着王语嫣和东方不败的一席对话，眼神之中一点也不掩饰对于王语嫣的佩服之色。

    昔日他和王语嫣就已经打过交道，王语嫣在于事情的决断上面，非常非凡。

    如今王语嫣这一番举动，更是令陈风有些惊叹。

    倘若不是王语嫣这突如其来的失态，或许即便他们杀掉了东方不败，也不可能知道这个东方不败不是真正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深深看了王语嫣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尊敬之色，她依旧躺在软椅上，似乎并未瞧见虎视眈眈的三人，慢慢道：“我一向很少佩服人，可如今也不能不佩服你了，王语嫣，你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人，现在我都开始有些舍不得让你去死了，只可惜今日我不能不让你们去死了。”

    他的声音说得很平静，可言语之中却令人感觉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众人这一瞬间都感觉到了死神的脚步。

    而东方不败慢慢站起身，视线扫过王语嫣、陈风、慕容复，又瞧了一眼远处的梅若华、阴嫔，慢慢道：“我不是东方不败，而且我也的确是东方不败的妹妹，我叫东方清浅，希望你们可以记住我的名字，来世的时候也记住我的名字。”

    此刻，琴音已经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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