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为陈风准备的选择之中，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也知道陈风不会希望有其他的选择。

    这场似乎由小老头发起的游戏，当然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了。

    “这件事来自于两个剑客，当然要从剑说起。”小老头瞥了一眼剑：“这口剑如何？”

    乌鞘长剑。

    剑的造型颇有古风。

    陈风已拔出了剑。

    剑出鞘的时候，屋中都弥漫了一阵寒气。

    寒气是从剑上散发出来的，陈风皱了皱每，盯着小老头：“这不是西门吹雪那口剑。”

    “你曾瞧见过西门吹雪那口剑？”

    “我瞧见过。”陈风：“这口剑锋锐无匹，或许比西门吹雪那口佩剑还要锋锐可怕，可这口剑上并没有那种超脱俗世的杀机，这口剑上甚至没有沾染什么鲜血，这口剑铸成的时间应当不会太长。”

    小老头拍了拍手，望着自己的女儿牛肉汤：“我说过这个人实在很不错，至少眼力是很不错的，不是莽夫。”

    牛肉汤冷笑，冷冷盯着陈风：“你既然知道这口剑不是西门吹雪的剑，那你知不知道西门吹雪的剑在哪里？”

    陈风神情悠然：“西门吹雪的剑当然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谁想夺下他的剑，就必须杀了他这个人。”

    “一定？”牛肉汤笑容更冷了。

    陈风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若是我认识的西门吹雪，或许是的，可倘若是如今的西门吹雪，那就已经不一定了。”

    小老头玩味笑道：“为什么？”

    “据传西门吹雪已经娶了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的弟子三英四秀之一的孙秀青为妻子。”陈风：“以前的西门吹雪根本就不食人间烟火，也不理会红尘俗世，可现在的西门吹雪却仿佛自天上已坠落到了人间，因此我对西门吹雪已经不太了解了。”

    小老头拍了拍手，似乎同意这个说话。

    “在你看来，世上倘若有人可以让西门吹雪放下剑，那个人就一定是孙秀青？”

    “不是，世上倘若有人可以拿走西门吹雪的剑，这个人就是孙秀青。”陈风：“一直以来我也在找孙秀青，可迄今为止我也没有找到。”

    “你认为找到孙秀青就可以解答这一切？”

    “未必。”陈风：“或许孙秀青也参与其中，或许没有，可孙秀青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毕竟西门吹雪一向沉默寡言，唯一能说话的人，过去只有陆小凤，如今似乎也只多上了一个孙秀青而已。”

    小老头再次拊掌。

    他已瞧出牛肉汤对陈风的冷静睿智，开始有些佩服了。

    虽然这一切在他眼中瞧来，本就是可以轻而易举推断出来的。

    他自认为是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天下武功，无论多么困难，在他手中习来，也只需要极短的时间。

    世间的琴棋书画，医卜星相这些也都是囊中之物。

    他自信，若论才学谋略武功，世上区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也不过邪帝向雨田而已。

    即便是帝王谷主人萧王孙、人中之龙海天孤燕，也都是逊色他的一筹的。

    可奈何他的女人虽然很聪明，可在他眼中却笨得可爱。

    他有时候有些后悔，为什么会生下这样一个武学天赋不如自己，智慧谋略也不如自己的女儿。

    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庆幸的。

    倘若没有这个女人，他简直就要闷死了。

    ——一个人知道得太多，本就是非常烦闷的。

    “你知不知道这口剑我们是如何制作而成的。”

    陈风摇头，他回答了牛肉汤的话：“这口剑的尺寸大小，甚至许多细节都和西门吹雪的佩剑基本上一样，你们能够制造出这样一口剑，我实在很佩服。”

    牛肉汤冷冷道：“可你似乎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牛肉汤有些惊讶。

    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将不知道，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世上能够得知西门吹雪剑尺寸甚至许多细节的人，即便陆小凤也不能，唯一可能的人就是孙秀青。”陈风：“可孙秀青绝对不可能背叛西门吹雪，即便是死掉也不会背叛西门吹雪，因此我实在思忖不出你们是如何制造出这样一口剑，不过我却有一个推断。”

    “什么推断？“

    “这口剑不是孙秀青泄露出来的，但有可能是西门吹雪曾对你们展示过这口剑。”

    牛肉汤冷冷一笑。

    “你难道不知道西门吹雪的剑是不轻易给人瞧的吗？”

    “我当然知道，但凡事也有例外。”陈风淡淡道：“昔年天下人也称我的剑为死亡之间，我的人也被誉为厄运之人，但我的剑下却有过活人，西门吹雪的剑一般的时候，当然不是给人瞧的，可有些时候是可以给人瞧的。”

    陈风望向小老头：“譬如遇上阁下这样的剑客高手的时候。”

    小老头又笑了：“你认为我曾找西门吹雪瞧剑？”

    “或许是你，或许不是。”陈风：“根据司空摘星的说法，西门吹雪曾和独孤求败一战，这一战胜负如何不知道，可独孤求败或许也曾瞧见过西门吹雪的剑。”

    “你不相信这答案？”

    “我有些相信，但也并不太相信。”陈风：“其实我也在思忖一个问题，西门吹雪是不是在你们的手中？”

    “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陈风很老实：“倘若西门吹雪不在你们手中，西门吹雪至少也要见陆小凤，可他连陆小凤也没有见，倘若他见到陆小凤了，你们的布局就自然而然失败了。”

    “可西门吹雪若真在你们手中，那你为何不用西门吹雪的佩剑呢？”

    小老头含笑望着陈风：“你想不明白？”

    他的笑容实在很得意，显而易见，这是他精心的杰作。

    “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陈风：‘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你们知道西门吹雪在哪里，也知道西门吹雪这段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因此你们才设计了这一系列的计划，但你们是不可能控制西门吹雪的，西门吹雪也绝对不是那种喜欢被人控制的人，因此西门吹雪应当的确和人交过手，而且那个人也一定是一名高手，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独孤求败。“

    小老头终于不笑了。

    他望着也不再冷着脸的牛肉汤，含笑道：“你认为他是否合格？”

    牛肉汤冷哼一声，直接走了出去。

    小老头拍了拍陈风的肩膀：“你很好，实在好极了。”

    “合格是什么意思？”

    “合格的意思是你可以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有趣事情。”小老头：“这游戏还可以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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