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穿着一袭大青衣,立在凉亭中,静静给人留下了一个无限美好。
她的手中捧着一捧茶花,小心翼翼,深怕会将茶花砸落,她看上去实在是个爱花之人,似乎也是一个非常懂得品花的人。
这个女人的身前立着一个拄着拐杖,面上时而潮红时而苍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上去老态龙钟,看眼中是不是闪现出的一抹锋锐,证明这并非是个寻常的富贵人家的老太太。
青衣妇人对于这老太太是很尊敬的,视线时而瞧过老太太的时候,眼中一点也不掩饰尊敬之色。
她将花盆放到远处,视线瞥了一眼院外,轻声道:“独孤太夫人,这次我来到的实在有些冒昧,希望你还不要怪罪才好。”
独孤太夫人。
世上当然只有一个独孤太夫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尤楚红。
胡金袖也是在这风和日丽下的凉亭中的。
可她在凉亭不远处,视线也在尤楚红与青衣妇人见来回扫过,眼中是不是闪过了一抹惊艳之色。
独孤太夫人语气淡淡:“你不是专程来瞧我?”
“这次倒不是。”青衣妇人道:“我离开长春岛一是因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的叶孤城、西门吹雪这两位后起之秀的剑客相斗,第二个原因我就要见一见昔日杀死雷鞭雷大鹏的人。”
“陈风?”
尤楚红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芒,整个人瞧上去锋锐逼人。
“是的。”
青衣妇人语气温和,声音平静而带上些许恭谦。
妇人是很感觉尤楚红的。
倘若不是昔年尤楚红的仗义相助,或许也就没有今日的她了。
陈风已经随着卜鹰来到了凉亭不远处。
卜鹰停下,陈风继续前行。
这是一处极其幽静的院子,竟然连半个仆人也没有。
显然这里的主人家不是非常自信,那就是刻意在这段时间调开了所有的仆人。
这里是独孤太夫人尤楚红的居所。
老远陈风就已瞧见了凉亭中的两个人,也瞧见了立在凉亭外鲜花丛中的胡金袖。
他施展快如闪电的身法出现在胡金袖的身侧,一把就抓住了胡金袖的手,故意旁若无人的轻声叹道:“我错了,实在错了。”
胡金袖笑眯眯盯着陈风。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
陈风眼神古怪盯着胡金袖:“我一直以来女人对女人是不可能有兴致的,可如今瞧来我却错了。”
“哦?”
“我明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两位绝代佳人却被你拐跑了。”陈风:“这难道不说明其实女人也是可以喜欢女人的,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说?”
“她们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胡金袖嫣然一笑:“她们若不是喜欢上了我,又如何会跟着我走呢?”
陈风叹了口气,道:“没有想到我的命运竟然如此悲呛,不但要和卜鹰等风华绝代人物争夺你的芳心,而且还要防备佳人,唉,现在我想静一静,我已不想见到你了。”
他忽然一抬手,胡金袖就如风中蝴蝶已飘了出去。
凉亭中的尤楚红以及青衣妇人还盯着陈风这番言语与动手,她们有些惊讶,只不过等她们瞧见陈风和她们对视的时候。
陈风面上那种悲呛之色,也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事翩翩如玉,淡然从容。
陈风的视线在青衣妇人身上少了一眼。
青衣妇人五官长相都极其美丽,可无论什么人瞧见这位青衣妇人感受到的,竟然都不是美丽,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慈悲与和蔼。
慈悲和蔼,这两种气质本不应当出现在才三四十出头的女人身上,可这个女人身上偏偏拥有了这种气质。
陈风在青衣妇人的身上停了一下,很快就已移开了视线,瞧向了不远处的尤楚红。
尤楚红看上去实在是生了重病。
应当试武功走火入魔的迹象。
面色时而苍白如纸,时而红如鲜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晚辈陈风,见过日后、独孤太夫人。”
尤楚红低头望着凉亭外摆放的茶花,没有任何动作。
她似乎真已老态龙钟到什么都瞧不清楚,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青衣妇人倒是听见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凉亭前,望着凉亭下的陈风,声音语气温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
陈风:“不久以前,准确来说在抵达独孤府邸之时。”
青衣妇人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
“我和日后一向并无过节,也没有什么恩仇。”陈风:“唯一可以想到的事情,也就只有雷鞭雷大鹏一人而已。”
日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淡淡的伤感之色。
她望着院中的美景,也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慢慢开口道:“雷大鹏的事情我原本是并没有什么资格理会的,这件事应当由雷大鹏的儿子雷小雕来找你,可雷小雕这段时间销声匿迹,而烟花花双霜的女儿前些日子因为雷小雕的事情,来到了长春岛,这件事我就已不能不理会了,你可明白?”
“此事我不但明白,而且理解。”陈风淡淡一笑:“日后如何处置我都可以,只不过有一点还希望日后明白。”
日后:‘你说。’
“我陈风这一生之中也已不知遇上了多少实力强劲的对手,这些人或是崛起于江湖的新星,或是武林名宿。”陈风:“无论他们要杀我好,还是和我交手也罢,我基本上都是奉陪的,而且一旦交手,就没有什么前辈晚辈的区别。”
日后面色有些不太好。
尤楚红也有些诧异。
可陈风话锋一转,悠然道:“不过日后可以算得上我这一生之中最佩服的女子了,因此若没有必要,我并不希望和日后交手,而且此时此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在身,我相信日后应当瞧得出,而且以日后的聪明才智应当思忖得出解决这种事情的法子。”
不远处的胡金袖、卜鹰立在一起。
陈风和日后的对话声音并不算小,两人是可以全然听得见的。
卜鹰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过了半晌才玩味叹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陈风竟然可以说出这种话。“
“你当然应当想得到,因为毕竟剑客就是贱客。“
“剑客?”
“是贱客,贱人的贱。”陈风:“他在没有拔剑以前,就是这种人。”
卜鹰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发现陈风若是无耻起来,似乎有一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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