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纯走的时候,陈风似已才醒。
温柔没有醒。
她不是醉了,而是被醋灌过头了。
温柔不太舒服。
尤其是当陈风和雷纯愉快说话的时候,她就已不太舒服了。
不过幸好也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难道我已经爱上了陈风?
温柔问自己,可这没有答案。
陈风望向温柔、织女,又已开口。
“冷血、铁手、天衣居士。”陈风:“冷血、铁手的武功已是非凡,而天衣居士许笑一的武学造诣似乎也更可怕更非凡,据我所知许笑一无学理论虽然惊人,可自幼身体虚弱,难以将武学造诣修炼至高深境界。”
“无论什么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奇遇,昔年天下第一异人天下第一强人燕狂徒二十五岁时就已经冠绝武林,随后服下了无极仙丹,天上地下更已任何是一合之敌。”织女:‘许笑一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正如你所说这方天地已变了。’
天地早已变了。
陈风否认不了。
冷血、无情、铁手、追命。
四大名捕这些人本是北宋之人,本不应当和南宋的李沉舟、赵师容等这些人相遇,可偏偏相遇了,而且形成了一种极其奇妙的势力联系。
在这第二世界还未降临至第一世界的时候。
世界早已发生了变化。
而今的变化,已是更加剧烈而已。
一些本不应当出现的人,出现一些本应当出现的人不出现。
一些似乎是其他世界的人,也已出现在这一方世界。
世界仿佛已存在了无数种可能,而每一种可能可以给人以奇妙的造化之功。
陈风轻轻一笑。
“不管如何我们已经来到了京师,而明天我们也应当能见到苏梦枕。”陈风望着温柔:“我也想瞧一瞧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苏梦枕是什么模样。”
一道身影浮现脑海。
苍白、笔直、优雅的身影。
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那人长身而立,微笑望着元十三限。
——他是不是就是苏梦枕呢?
陈风已闭上眼睛。
床很舒服柔软,这一刻他已要入睡了。
可还未睡。
他还在想。
想一些人,譬如低首神龙狄飞惊、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雷纯,也在思忖冷血、铁手以及天衣居士,甚至【流云水袖】赵师容、权力七雄中的其他六人。
想一些事。
灭宋的计划,昔年在京师在天下埋下的秘密棋子。
许多人,许多事。
陈风飞快就已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已经睡了过去了
月已西移。
天色也已经越来越暗,月光反而越来越亮了。
已是子时。
除开杀人的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出来行走。
踏雪寻梅阁本就幽静,这时候只有风吹树叶鲜花的声音。
房间中充斥着花香。
风吹动鲜花,鲜花的香味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了屋子。
陈风睡得更香,也睡得更沉了。
一个水绿衣饰的女子,托着一根青丝长棍。
棍下绑着极其精巧的灯笼。
从容优雅的走到了大门前。
推开门,非常自然而随意的闯进了陈风的寝室。
风姿。
女人身上充斥着令人惊叹的风姿。
一动就是以风姿,千动便是千风姿。
无论任何男人瞧上一眼,都会生出一种惊叹。
——女人若能美至如斯地步,已是人间极致了。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
寂静的深夜,非常响亮。
年轻女子举止优雅平静,愉快微笑。
笑容勾~魂夺魄。
“你是人还是鬼?”
“你认为我是人还是鬼?”
女人已倒上了两杯茶,婀娜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风~情万种。
陈风笑了笑:“不管你是人还是鬼,都不应当这个时候来见我,你模样忘记我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柳五公子的身份,柳五公子虽然销声匿迹于武林多年,可柳五公子的大名,但凡是个合格的江湖人,都是不敢忘记的。”女子轻盈微笑:“江湖上谁不知道柳五公子御下残忍无情,自命怙恶不俊,手段毒辣非凡,可不管如何柳五公子至少不应当对我出手。”
“我为什么不应当对你出手?”
女人站起身,走到陈风面前。
陈风又已快失掉了魂魄。
女人抬起那如白玉精雕细刻而成的无暇玉手,搭在陈风肩膀。
“难道柳五公子瞧不出我是个女人吗?”
“我当然瞧得出。”陈风冷冷淡淡:“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倾国倾城的女人,若论风姿,即便天下第一佳人艳冠天下的赵师容也未必可以胜得过你半筹。”
“既然你看得出,那当然就不应当对我出手了。”
“或许正是因为我看得出,因此我才不能不对你出手。”陈风:“我杀过的女人不在少数,也有不少极漂亮的女人。”
“我当然知道。”女人说:“可你绝不会杀我。”
“是的,我绝不会是杀你。”陈风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江湖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雷纯是不通武功的柔弱女子,即便是继承了六分半堂总堂主这个位子,江湖上下所有人都认为雷纯也只不过是倚仗低首神龙狄飞惊而已,可在我瞧见若论武功,如今的雷纯或许已不比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逊色多少了。”
雷纯诧异。
“你看得出?”
“我看不出。”陈风:“可我感觉得出。”
他已猛然出手。
一道风吹过,吹向雷纯。
只是风。
可雷纯却已经闪电后退。
一瞬退到了大门前。
风已斜掠而过,砰的一声。
大门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是剑痕,可带着一种浓烈的刀意。
这是刀法,可怕至极的刀法。
无形无影,简直就如风一样的刀法。
这一刀,可以闪躲开的人并不太多,可雷纯偏偏闪躲开了。
剑已回鞘。
陈风笔直而立,望着雷纯。
“好身法。”他说:“这种瞬息千里的身法,练成的人实在不多。”
雷纯面色有些白,盯着陈风:“倘若我闪躲不开这一刀,那我是不是死了。”
“是的。”陈风:“可你现在还没有死,因此我也不用出刀了,你也可以开口了。”
“你为什么来找我,想和我谈论什么交易?”
刀。
不是真正的刀。
不过言语如刀锋,插进雷纯的心中。
雷纯笑了,笑靥如花。
眼神充满了赞赏之色。
她忽然发现世上的男人并非都奇笨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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