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已经死了。

    司马超群、卓东来、柳长街、萧十一郎、陈风都已经听见了这则消息。

    司马超群很高兴，可卓东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面上甚至已经流露出了一种非常复杂非常可怕的变化，仿佛已经瞧见了一条一击致命的毒蛇已经对他露出了獠牙，随时都可能一冲而上，要掉他的性命。

    司马超群、柳长街、萧十一郎、陈风的眼力，当然是不差的，尤其是司马超群，他是这四个人中最了解卓东来的人。

    他极少瞧见卓东来会如此凝重过，即便是面对他们最可怕的对手雄狮堂堂主朱猛的时候，也都非常风轻云淡。

    司马超群望着卓东来，沉声道：“你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我应当高兴。”卓东来：“李世民一直都想将大镖局收为己用，李世民已经死了，我原本是应当高兴的，可如今我实在高兴不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在长安，大镖局的基业还在长安。”

    司马超群面色也已经变了，他并不笨：“你的意思是李阀会将李世民的死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卓东来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理由不怀疑。”

    他忽然顿住了，望着卓青。

    卓青是卓东来最精明能干的手下，也几乎算得上跟随卓东来最长的人，他甚至几乎都可以代表卓东来了。

    此时，他毕恭毕敬立在卓东来的面前。

    无论任何人瞧见卓青，都可以看得出卓青对于卓东来的敬畏与崇拜，这两种情感已经深入骨髓，甚至已经入了灵魂。

    卓青没有走。

    卓东来没有让他走，他当然是不能走，而且这件事是他亲自禀报上来的。何况卓青也明白卓东来一定有很多话要问他。

    卓东来已经开口了，望着卓青直接就开口了。

    “李世民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死在什么人的手上，杀他的兵器是什么？”

    卓青不假思索：“辰时三刻，李世民独自一人行走在安泰街道上，路过王婆婆杂货铺的时候，天上忽然冲下来一口剑，这口剑要了李世民的命，只不过无论剑还是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销声匿迹了。”

    卓东来很满意，对着卓青挥了挥手，卓青退下。

    卓东来望向司马超群：“我们和李世民是存在恩怨的，而且李渊不可能不知道陈风这样一位绝代剑客就在大镖局，但这并非是最可怕的一点。”

    “那一点才是最可怕的？”

    卓东来眼中闪过了一抹幽光，他的神情更加冷酷，声音更加低沉了：“最可怕的是李渊。”

    “李渊？”司马超群不是不聪明，可如今已经不太明白了。

    李渊是李阀之主，也是真正执掌大权的人。

    李渊并不是个可怕的人，无论任何人见到李渊都是这种感觉。

    李渊虽然掌控着大权，可迄今为止是极少给人危险的，倒是李渊的两个儿子李世民、李建成会时不时做出一些令人心悸的事情。

    司马超群实在思忖不出李渊为什么可怕。

    柳长街、萧十一郎也实在不太明白卓东来的意思了。

    但陈风已经明白了。

    他已经站起身，走到了卓东来的面前。

    陈风盯着卓东来：“李渊应当明白大镖局如今是不应当得罪李阀甚至任何一个势力的。”

    卓东来点头：“李渊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李世民的死，李渊实在不应当会想到大镖局，因为无论是你还是司马都不会做这种不智的事。”

    “不错。”

    “可李渊是无论如何都应当对付大镖局的。”陈风故意以一种非常神秘也非常冷酷的声音慢慢说道：“因为李渊或许已经知道刺杀李世民的人是谁了。”

    卓东来并不否认，也并不惊讶。

    他一点也不诧异陈风可以思忖出这一点。

    陈风没有等卓东来开口，又已经开口问道：“那个人一定是李渊暂时不敢得罪甚至得罪不起的人，而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卓东来盯着陈风：“你呢？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陈风：“我知道，可我想听你的答案。”

    卓东来没有迟疑，他已经开口。

    他说出了一个陈风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惊讶的答案——当今天子杨广。

    李渊不敢得罪的人当然就是当今天子杨广。

    倘若杨广杀了李世民，李渊又有什么法子呢？因此李渊一定要尽力掩饰这件事，而且以李渊的性格，一定会找个替罪羊——大镖局岂非就是最好的选择？

    司马超群总算已经明白如今大镖局面对的危局了，他的额头上已经留下了冷汗，身体也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不过司马超群望向卓东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卓东来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的神情虽然说不出的阴沉，可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已经冷静下来了。

    卓东来并未望向司马超群，只是瞧着陈风。

    “靠山王杨林南征北战，几乎战无不胜，不过在处理朝堂事物，还有些优柔寡断，这种事情当然不是杨林应当做出来的。”卓东来说：“看来你的判断没有错，如今指挥的人已经并非是靠山王杨林了，而是那位昨天才入长安的神秘老者。”

    陈风没有回应。

    他沉吟了半晌，忽然开口道：“长安的局势随着风眼步入长安，诸大势力已经平衡稳定了下来，可如今又已经将成为一潭浑水，不过这应当只不过是那位老者的第一步而已，他应当还有下一步，甚至他心中早已经存在了一套非常完美的计划。”

    卓东来、司马超群、萧十一郎、柳长街都是承认的。

    倘若不是这套计划极有可能成功，靠山王又如何允许那位什么的老者做出刺杀李世民的事情呢？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卓东来、陈风的判断是错误的。

    段天涯刚刚杀人，剑上的鲜血还没有干，不过他又要已经走一趟了。

    朱无视准备去一个地方。

    段天涯当然是要跟在朱无视的身后，护佑朱无视的安全。

    这一次朱无视要去的地方不是其他的地方，而是唐国公李渊的府邸。

    陈风也已经动了，他也要去李渊府邸瞧一瞧。

    陈风原本以为摆脱了麻烦，可麻烦又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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