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古卷已经合上。

    少年也已经站立起身，望着眼前的老者，非常恭敬：“先生我有一个推断，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老者淡淡一笑，挥了挥手。

    风轻云淡，浅笑叹口气：“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是该讲或不该讲的，只有你想不想讲我想不想听而已。”

    少年笑了起来：“是的，我有一句话想在先生面前讲出来。”

    “你可以说，我现在的心情很不错。”老者说：“你无论讲什么，我都极有可能给你一个答案，非常准确的答案。”

    少年拱了拱手，而后又盘膝坐在老者面前，神情郑重。

    “先生口中所述的事情迄今为止武林上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按照道理来说当初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当时也只有邪帝向雨田、天刀宋缺以及夜帝夫人三人而已，即便是陈风也不可能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先生偏偏知道。”

    “我知道。”老者轻笑：“因为我知道，所以我知道。”

    这根本不算回答，可这也是回答。

    少年眼中闪过了一道光：“因为先生知道，因此我怀疑先生极有可能是一个人。”

    “什么人？”

    少年眼中闪过了一抹既复杂又尊敬又忌惮又恐惧又崇拜的情绪，他开口：“没有人知道他的好坏，也没有可以评断他的善恶，他仿佛是人，可又不是人，他或许算得上千百年以来江湖上最奇特的人了。”

    “哦？”

    “是的，他就是世上最奇特的人。”陈风：“他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探究人类被阻挡在空间尽头秘密的，他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改写人的传奇的，他这一生都在行走，在黑暗与光明之中行走，没有人知道他走了多远，甚至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老者笑了起来，叹道：“你说得那个人是不是邪帝向雨田？”

    少年点头：“当然，除开邪帝向雨田以外，千百年以来又有什么人可以配得到这种评价，即便是天刀宋缺、绝世剑客陈风、人中之龙海天孤燕、帝王谷主人萧王孙这些人都不配，千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才配得到这种评价。”

    少年深深吸了口气：‘甚至在我的眼中，他已经远远超越了凡人的范畴，他的所思所求已经远远超越了凡人的极限。’

    老者伸出干枯但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你认为我就是那个人？”

    少年点头：“是的，我认为先生就是邪帝向雨田，除开邪帝向雨田以外，我实在难以想象出先生的其他身份。”

    老者笑了起来，望着少年瞧了半晌，才慢慢开口：“的确，除开邪帝向雨田以外，我只可能存在其他两种身份：天刀宋缺、夜帝夫人，只可惜我是不可能是天刀宋缺的，也不可能是夜帝夫人的。”

    少年神情忽然有些激动了，他盯着老者：“先生真是邪帝向雨田？”

    老者慢慢站起身，重重叹了口气：“邪帝向雨田，我还配不上这个称号，或许未来我是配得上这称号的。”

    少年愣住了，呆呆的望着老者。

    老者笑了起来，望着少年慢慢道：“你应当知道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是存在原因的，世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就连人类最复杂得情感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我自然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疯子狂人，无论什么人从正常人变成疯子狂人都有一个过程。”

    少年苦笑望着向雨田：“我不太明白，我现在真已经开始不明白了。”

    向雨田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和蔼一笑：“你当然不明白，如果以你现在的本事都能明白，那你就不是你了，你或许就会成为一个人。”

    “成为一个人？”

    向雨田淡淡一笑，眼中浮现一道声音：“是的，你或许就成为了那个人，那个我一辈子都非常尊敬的，他的存在让我瞧见了一件原本我这一辈子都感觉瞧不见的事。”

    “什么事？”

    向雨田说：“人，纯粹的人。”

    少年不太明白。

    向雨田是知道少年不太明白的，向雨田解释道：“我曾做过不少实验，我给一些贫困的人财富或让一些富贵的人贫困，这些人在贫困的时候或富贵的时候生活得非常愉快高兴，可一旦得到财富或失去财富以后，他们都会沉醉或堕落，只有极少的人可以经过财富的考验！”

    少年冷冷一笑：“世上最可怕得本就是财富、权力、美色。”

    向雨田同意：“当然是这样的，因为财富、权力、美色甚至名誉这些东西的失去与得到都将引起争斗，我这一生曾设计了不知道多少次这种令人得到与失去财富、权力、美色之间这种事情，但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得到或失去这些以后，内心平衡，他们都会或多或少的扭曲。”

    少年不太明白。

    “先生为什么要制造这些事情？”

    向雨田淡淡道：“因为我想瞧一瞧人心，人在一个安定环境的时候可以过得非常愉快幸福以至于老实，可如这种安定的环境被外界的刺激给打破了以后，那人就已经不是人了，人或许会变成狗或变成妖魔，他们都已经不配成为人了。”

    少年已经明白了，可还是不太明白。

    他已经明白了向雨田的策划，可还是不明白向雨田为什么的策划这些事情。

    少年望着向雨田：“但陈风通过了这些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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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雨田点了点头，他的神情说不出的尊敬，轻声叹了口气道：“我很难想象世上怎么可能存在他这种人，我很难可以想象得出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纯粹的人。”

    “哦？”

    “我考验人主要是考验人是不是会迷失自己，世上许多人都在金钱、权力、财富、名誉这些事情上面迷失了自己，直到我赐予他们死亡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只可惜我是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了。”向雨田叹了口气道：“可陈风明白，他至始至终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无论我在外界下多少刺激的筹码，他都是知道自己是需要得到什么的，也正式因为有他这种人的存在，我才能出现在这里，才能继续做我想要坚持的事情。”

    “这里？您要坚持的事情？”少年愣住了，他望着老者瞧了半晌，许久才慢慢开口道：“这里是哪里？”

    向雨田微微一笑。

    在少年眼中，向雨田的笑容一直都非常温和而睿智，可此时向雨田的笑容在少年眼中瞧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向雨田望着少年，轻声叹了口气：“从理论上来说，这里是第二世界，可实际上这里也不是第二世界，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未来你能够得到答案，只可惜我现在已经不能不回去了。”

    “不能不回去了？”少年惊呆了，望着老者：“先生的意思是说要去原本的世界？”

    向雨田淡淡一笑：“当然，而且或许很快就有人来找你了。”

    “谁？”

    “陈风。”向雨田站起身，推开门，而后拍了拍少年的手，叹道：“聂风，记住他，他叫陈风。”

    “呵呵，或许你是记不住的，当你离开这里，走出这间房屋，你记不住，我也记不住了。”

    向雨田踏出了屋子。

    外面青山绿水，可当向雨田踏出屋子的时候向雨田已经不见了。

    聂风也已经走出了房屋。

    他走出了房屋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也已经变化。

    他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天下会。

    这三个字直接从聂风的脑海中冒出，记忆一点一点抹去，记忆也一点一点复苏。

    ——那里是什么地方？

    聂风在心中最有一次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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