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也不能不承认萧泪血是个极其可怕极其危险的人物,无论什么人面对这样一个人都只有提前准备好死亡,即便并不一定会死,都至少应当做好死亡的准备。
萧泪血出道至今杀人还从未失手过,这样一个人自然非常可怕。
陈风、胡金袖各自骑着马离开了大镖局。
没有凝重肃杀,胡金袖甚至可以感觉陈风身上带着种说不出的随意与平静,仿佛陈风根本没有答应要帮卓东来对付萧泪血,仿佛陈风要对付的萧泪血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她甚至有些认为萧泪血不过是随手可以解决的小人物而已。
但她毕竟还不能这样认为,胡金袖是知道萧泪血的,因此自然会这样认为,可陈风的神色却令他不由不惊讶。
陈风的确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世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比陈风更加有趣了。
——随随便便答应去对付一个强大到足以威胁性命的可怕对手,而且还能如此风轻云淡,世上这种人又有几位呢?即便有人做到陈风的这种事情,那也绝对不可能如陈风一样既卑鄙龌蹉又愚蠢老实而且潇洒自负又骄傲冷酷。
这个男人仿佛已经具备所有男人应当有的优点,也似乎已经具备所有男人应当有的缺点。
世上有几个这样的男人呢?胡金袖还只遇上陈风一个。
她并没有遗憾或惋惜更没有担心。
胡金袖虽然自称是陈风的情人,可自称也仅仅是自称而已。
她还并没有爱上陈风,骄傲的她也从未有过陈风爱情俘虏的想法,此刻胡金袖甚至有些希望陈风去死,虽然这念头转瞬即逝。
她望着陈风:“你似乎并不知道萧泪血在哪里?”
陈风:“我不知道,但朱猛知道、高渐飞知道。”
胡金袖眼眸闪过了笑意,她的笑容忽然变得说不出的绚烂夺目,陈风都感觉有些刺眼甚至难以招架了,似乎胡金袖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来对付男人的。
胡金袖说:“你是不是准备去见朱猛、高渐飞去了?”
陈风望着笑靥如花的胡金袖,忽然伸手撩起胡金袖面颊上被风弄乱垂下的青丝,淡淡一笑:“我们不是去见朱猛或高渐飞,我们只不过回去休息,人一旦累了,自然要休息。”
大风旅店是休息的地方。
陈风、胡金袖休息的地方,可如今也已经是朱猛、高渐飞休息的地方。
一口上好的棺材已经送到大风旅店门口。
但凡是做生意的人绝对不喜欢棺材上门。无论对于主人家还是客人家来说棺材就意味着晦气也意味着伤心难过,甚至在不少人眼中瞧来象征着不幸与诅咒。
因此又有几个人愿意在门口摆上一口棺材呢?
可大风旅店的老板偏偏非常乐意。
一锭分量十足的银两送到了店老板的手中,只要这口棺材不将他的小店拆了,无论如何做,他都乐意之至。
开店本就是为了赚钱,不用招待人就可以赚钱的好事,又有什么人不想呢?
店老板想,而且有这个机会,因此如今大风旅店的客人已经没有几位他也不在意了。
大风旅店地处偏僻,客人原本就没有几个,如今棺材送上门来了,客人就更少了。
陈风、胡金袖回到大风旅店的时候,旅店中只有三四位客人了,其中有两个人是不久前见过面的:雄狮堂堂主朱猛、小高高渐飞。
朱猛似乎并没有瞧见陈风,也没有瞧见胡金袖。
朱猛坐在大堂中,他身上仍旧带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与邪气,可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眸子没有任何神采,他的眼睛仿佛已经因为仇恨而瞎了,他的人瞧上去仿佛已经死去了。
不过陈风、胡金袖很快就知道朱猛是没有死的,也没有瞎。
陈风、胡金袖走过大堂的时候,朱猛忽然站起身,如同一堵墙挡住了陈风、胡金袖的道路。
他的左手已经经过精心的包扎,右手还握着刀,那柄四尺九寸长,重三十九斤九两九钱中的金背大砍刀,身上充斥着种沉浑如山的气势,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杀意,一种刻意压抑但依旧如墨云之上雷霆般的杀意。
高渐飞也已经站起身。
他和朱猛回来以后,朱猛就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可他还是一直注意着朱猛的。
高渐飞从来不会安慰人,因此他只能注意朱猛,如今钉鞋已经死了,他不希望朱猛出事。
特别是陈风、胡金袖回到大风旅店的时候,他就已经提起神来,因此朱猛冲到陈风、胡金袖面前,他已经站起身,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剑原本是用白布包裹着的,可白布已经解开,不久前见到陈风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
钉鞋告诉他朱猛出事了以后,他就解开了白布,他已经准备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和陈风交锋救出朱猛,但他没算到钉鞋竟然为朱猛去死了。
如今剑上已经没有白布,他的手也已经握住剑鞘。
胡金袖瞧见这一幕。
她非常随意自然的向后退了两步,故意给朱猛、陈风空出了一个位置。
高渐飞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了,他的视线忽然从陈风的身上投掷在胡金袖的身上。
胡金袖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但高渐飞对于女人的兴致不大,而且他望着胡金袖,是已经觉察到胡金袖的气机已经锁定了他。
无论他有任何动作,胡金袖都有机会而且又本事提前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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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袖本就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高渐飞已经听过胡金袖的本事,如今似乎终于有几乎目睹胡金袖的本事了。
陈风有剑。
剑在腰间,是柄再普通寻常不过的八面汉剑。
剑在剑鞘,他的手也没有握住剑鞘,只是平静望着朱猛。
他的眼神并没有半点轻蔑或鄙夷,只不过带着中说不出的淡漠,对于世上一切的淡漠,对于生死的淡漠。
他望着朱猛说:“有事?”
朱猛当然有事,若没有事他又如何会阻拦在陈风面前呢?
他提着三十九斤九两九钱重的金背大砍刀,可朱猛的手还是稳如磐石,他瞧上去有如一睹铜墙铁壁铸就的墙,身上带着一种如同长矛利剑般危险的气质,可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看上去就如同一根扎根在地上的参天大树,虽然给予人种非常危险的气质,可说不出的坚稳。
朱猛盯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陈风,很久,才一字一句说:“我杀你,你杀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你不应当逼迫钉鞋,钉鞋不该死。”
他说完这句话,眼中的血丝更浓了。
血丝仿佛已经朝着黑色的眼珠蔓延。
朱猛的眼睛仿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上面闪烁着仇恨的光。
一种令人惊心的仇恨,如同一条红色的毒蛇,吞吐着蛇信,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与危险。
陈风面无表情,他一步未退,盯着朱猛,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因此你是不是准备让我偿命了。”
“是的。”朱猛道:“不但你应当为他偿命,我也是。”
他的言语中忽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悔恨,沉厚雄浑的言语也带着一丝哽咽:“他不应当救老子,老子不配,老子不配。”
陈风长身而立,默然无语,冷冷望着如同个孩子般的朱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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