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蒋钟眼力。
此时已是可以透过那随风舞动的纱帐,看到亭内景色。
那负手而立,望向黑暗江水的女子身影。
一时之间,甚至让蒋钟目光,有些恍惚。
隐约之间,便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个莺飞草长的春日。
“殿下!蒋大人到了!”
女官的通报声中。
凉亭之内的真平长公主没做声。
几个配剑侍女,却是从那条江中栈道前,让开了道路。
“蒋大人!殿下说……若是您到了,只管进去便是!”
“……”
顺着栈道一路直行。
凉亭之外,蒋钟才是躬身一礼。
“殿下!蒋钟拜见!”、
“……”
随着蒋钟的声音落下。
里面真平长公主,却是轻笑起来。
“蒋钟,此时没有外人,不必这般多礼!”
说着,只是轻轻一挥手。
蒋钟面前的纱帐,便会自行分开。
露出了其中桌上,正升腾热气的小小炭炉来。
“坐吧!”
与蒋钟相对而坐,真平长公主的第一句话。
便让蒋钟,眼神微缩。
“蒋钟……”
“兆星临行时,曾特意嘱咐过你我二人,莫要照顾他家中妻小。”
“便是被人欺辱死了,都不得帮扶半分!”
“这些年,你做的不错!”
说着,便是端起桌上酒盏。
朝着蒋钟,遥遥相举。
“这一杯,本宫替兆星敬你!”
“……”
听到真平长公主这话。
蒋钟面皮抖动之间,却是并未像在外人外面前一般。
如何恭敬。
而是冷眼道:
“真平,李兆星假死……是想图谋什么,我不想知道!”
“我只问你,那李禹……可是你和李兆星的亲生骨肉!”
“这些年,你对他不闻不问。”
“如今,他已是宗师境界!”
“你……作何想法?”
“……”
“亲生骨肉?”
沉吟着,真平长公主玉葱般修长的手指,在琉璃酒盏之中滑动几下。
“此间之事,我不好与你讲。”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
“可……我也没有办法。”
微微一叹,真平长公主语气之中,便是带出一丝落寞来。
“我与兆星之间,本就不该有些什么。”
“至于李禹……”
语气微微一转,真平长公主的声音之中。
已是带出无限疑虑来。
“他如今才不过十七之龄……你可知,他是是如何晋升宗师的??”
“……”
“嗯?”
微微一愣。
蒋钟才是瞪着对面的真平长公主道:
“李禹晋升宗师,难道不是李兆星与你的安排?”
“……”
“竟连你也不知?”
这一下,真平长公主面纱之后的声音。
才是真正严肃起来。
“蒋钟,我知你素来将李禹视作己出!”
“这些年,你虽然听从兆星安排,看似对他不闻不问!”
“私下里,却是极为关切!”
说着,真平长公主面纱之后目光,已是牢牢盯住了蒋钟。
“原本,我们是怕有人趁着兆星不在,暗中下手害他!”
“可如今,他竟是成就了宗师!!”
“……”
感受着真平长公主话语之中的震撼之意。
蒋钟眼神闪烁几下,便是继续道:
“李禹离开江州前,我曾特意瞧过他!”
“彼时,他还是只是后天中品罢了!!”
“前天倩儿归来时,曾与我讲……李由晋升先天!!”
“当时,我还以为是你与李兆星,在他身上留了什么后手!”
“可如今,他竟是直入宗师!”
说着,蒋钟话语之中,亦是露出许多疑惑来。
“若要发生些什么,便只有他去那三河镇百户所履职的这几日了!”
“……”
“竟是如此?”
轻轻敲打几下桌面。
真平长公主,才是抬起头,看着蒋钟道:
“不论如何,如今他已是宗师!”
“便是当初兆星担忧的那些敌人,也威胁不得!”
“可宗师之力……岂是等闲?”
“纵观九州上下万年,我都未曾听闻过……有人,可以在数日之内,便由后天境界,直入宗师的!!”
“……”
“这些,不用你教我!”
直视着真平长公主,蒋钟只是淡淡道:
“倒是明日,你要怎么办?”
“李兆星假死这些年,李禹……可是没少受委屈!”
“今日在城头,甚至都想对我动手!”
“你觉得,你去认亲……会是个什么结局?”
“……”
“结局?”
摇摇头,真平长公主,似乎并不想细说这事。
反而是苦笑道:
“这几年,他过的极其辛苦,我自然知晓。”
“可……我若去帮他。”
“那些盯着他的人,只怕立刻便会动手了!”
“……”
“呵,那现在呢?”
似乎并不相信真平长公主的话,蒋钟淡淡一笑。
“如今李禹已是大宗师。”
“李兆星招惹的敌人,莫非连大宗师……都敢下手?”
“……”
“不,不一样的!”
叹了口气。
真平长公主语气,便是带出一丝凝重来。
“蒋钟,那敌人……远远超出你我想象!”
“兆星但凡被察觉出一丝端倪,立刻……便会被揪出来杀死!”
“如今兆星借着假死,隐遁出去!”
“已是脱出了那敌人的视线!”
“他们寻不到兆星,便会盯着这江州城!”
“……知恩与李禹,便是首当其冲!”
“……”
“所以……”
微微踌躇一丝,蒋钟看着真平长公主,便是询问起来。
“你们口中的敌人,究竟是谁?”
“当初李兆星假死,也是如你现在一般……说的棱模两可!”
“根本让人听不明白!”
“……”
“那敌人?”
将手中酒盏放下,真平长公主望着外面平静江水。
便是一声唏嘘。
“那敌人,无处不在!不可琢磨!不可抵挡!””
“这世间,便是大宗师……在那敌人面前,都如孱弱婴孩一般,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便是现在,那敌人……都在盯着你我之间,一举一动!”
说罢,看蒋钟似乎又要面色大变。
真平长公主,却是摇头道:
“我知你担心什么!”
“放心便是!”
“那敌人,只是在找兆星一人!”
“其余人等像是你我,便是在此处谈论他,都不会有一丝触动!”
“只有掌握了‘秘密’,才会被那敌人追杀!”
“如今李禹已是大宗师之位!只要……没有掌握秘密!”
“便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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