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没吃多少的卫泽饿着,薛池安送完花束之后,就带人去了个口碑不错的餐馆吃饭。
这一次他严密盯着,多让卫泽吃了几口,确定人吃饱,才满意的带着人回了医院,送回了病房。
今天是他上岗照顾卫泽的第一天,薛池安回顾了一下今天的表现,发现还是不错的。
照顾了白月光的身体,还提供了情绪价值。
他开口讨要夸赞:“卫总,今天过的开心吗?”
卫泽摸了一下怀里的花束,珍之重之的将其插进花瓶里,闻言轻轻点头,温和开口:“开心。”
“明天我还来,可以吗?”
“可以,随时欢迎。”
“给你包小馄饨吃,要不要?”
“要,麻烦了。”
“给你做小蛋糕行不行?我以前还做过裱花师呢。”
“好,谢谢你。”
薛池安见他寒着一张俊脸,看起来爱搭不理的疏冷,却问什么答什么,每个问题都回应,要多乖有多乖。
他笑了笑,故意问他:“这烟花花束我能不能收回去?看起来和病房不太搭。”
这次卫泽没有立即回答,他狠狠皱起眉尖,开口气温骤降十几度,语气从温和变为冷然,毋庸置疑:“不可以!”
到他手里的东西,原主人也抢不走。
“好吧。”薛池安遗憾点头。
他把卫泽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笑着递给他:“喏,你的手机,今天没有重要的电话,其他人的我都给挂了。”
其他人是谁……当然是那个锲而不舍的霸总。
薛池安怀疑卫泽和他吵架了,不然今天看到魏文的电话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他乐得白月光舍弃风流霸总这种戏码发生,所以今天魏文再打来电话,他都毫不犹豫的挂了。
清清冷冷、又乖又好哄的人,干嘛跟烂黄瓜在一起?
忍受对方的出轨、朝三暮四,最后又被一个廉价赝品取代了位置,自杀死在精神病院里……
薛池安深觉自己变得不道德,居然想拆人官配,不过意外的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他摊了摊手,眉眼含笑道:“我看这个人打了挺多电话的,应该没事吧?”
卫泽翻了翻手机,属于【魏文】这个联系人的电话一大串,都是今天打来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找他发疯。
他头也不抬,神情淡漠:“没什么事,都是骚扰电话。”
爱挂不挂,薛池安不挂,他也要挂。
幸好今天手机薛池安收着,不然这么多魏文的电话打过来,他再好的心情都要变成一坨屎。
见白月光毫不在乎,薛池安挑起眉梢,略感惊讶。
这是对待暗恋者的态度?
他凝思了一会儿,认为目前剧情大概是太前期,卫泽还不怎么喜欢魏文,就是有一点心动而已。
那可再好不过了!
好拆!
“卫总,那我先走了。”
薛池安心情陡然愉悦,看到鲜花不用插在牛粪上的轻松溢于言表。
“明天给你做小馄饨吃,要不要带个酱香饼?我都会做。”
卫泽惊讶于薛池安年纪轻轻,身世不错,怎么会这么多,感觉什么都做过。
他问:“好吃吗?”
“当然好吃。”薛池安悠悠叹了口气,“我靠它发家活下来的。”
不会做饼,他早就因为前世的赌鬼爹饿死了。
连着几天没钱吃饭,就靠一张饼活着,那曾经是他唯一称得上体面的充饥食物。
卫泽蹙起眉心,听薛池安偶尔的话,他以前过的并不太好,可是穿着,住处,车辆之类的,都算得上有钱,
给他一种割裂感。
薛池安又和他拜别了一次,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还顺带把身上的外套留下了,把昨天的那件带走。
他笑着说:“我明天带几件衣服过来,天冷的那么快,卫总要穿厚点。”
卫泽见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再挽留,而是摇着轮椅到电脑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今天总助发过来的邮件。
晚上邮件会统一发过来,他处理完工作才会睡觉。
除了工作,还有一件事他交代总助去查了,昨天晚上下的指令,结果应该出来了。
——是关于薛池安的身世背景和前二十年往事。
恰好,在卫泽点开邮箱之前,魏文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知道不接电话,魏文那个神经病可能会大半夜闯进来质问甚至动手动脚,卫泽忍下嫌恶,选择接通。
乍一接通电话,魏文的质问接连蹦了出来:“你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和薛池安在一起?!!”
知道魏文又派人监视了他,卫泽眼底晦暗不明,口吻冷漠道:“跟你有关系吗?”
魏文勃然大怒,他以一种对待所有物的语气,理所当然:
“你和他走的那么近,你说和我有关系没有?卫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挑战我的底线!”
“傻逼,别在我这里犯贱。”卫泽低骂一声。
他忍着恶心,正想挂断电话,就听到魏文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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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在魏文查到卫泽身边跟着的青年是谁之后。
“跟一个前几天才玩聚众淫趴的纨绔混在一起,你卫泽能高尚到哪儿去?”
卫泽猛然听到这句话,呼吸滞涩。
空气死寂。
男人手指微僵,下一秒,他眼前闪过薛池安那双浅棕色的温暖双眸,心底升起的凉气立马被打散的彻底。
“随便你魏文一张嘴。”他语气平静的不可思议,“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他不信薛池安会是那样的人。
魏文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他清楚卫泽有多固执,不然不会接连拒绝他十年还不肯服软,于是缓缓开口:
“薛池安这个纨绔你不认识,薛朝你还不认识吗?”
——“他有个臭名昭着的弟弟,这个你应该也清楚,他弟弟的烂事儿你听过不少吧?”
卫泽脊背挺直如同标杆,他左手捏紧住把手,骨关节用力到发白。
好似在扞卫着什么,他眉眼冷凝成冰塑,丝毫不退:“所以呢?”
魏文压低声音,透出一丝恶意。
“我这里有他前几天聚众玩淫趴的视频和图片,一晚上,他身下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男女啊。”
能说出这种话,代表魏文确实有确凿证据,并且不怕事后调查追究。
卫泽表情逐渐阴沉。
魏文原本阴冷暴虐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低缓,他循循善诱,似水柔情,“阿泽,你要不要看一眼?”
——“我查过了,你和他才认识三天,感情能有多深?除了他的名字和脸,你来得及知道他更多的东西吗?你连他哥哥是薛朝都不清楚,没来得及调查?”
魏文叹了口气,放柔的声音磁性低沉,撩人心弦,说:
“我是为你好,你被我保护的单纯又天真,长得又那么漂亮,这个烂人看上你,又莫名其妙的对你好,就是为了和你睡一觉。”
“阿泽,听话。不要和这个纨绔接触,他想要的只是你和他上床。除了我,谁还会爱你这么多年?”
卫泽越听心底的冷意越重。
他原本红润健康一些的脸色都在逐渐苍白,本就脆弱瘦削的身体仿佛摇摇欲坠。
就算他很想反驳魏文的话,也找不到辩解的借口。
因为他和薛池安认识的时间不过短短三天,他除了知道薛池安的脸和名字,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了解。
卫泽眼底闪过恍惚,他把视线放到还没点开的邮箱上。
那里全是薛池安的资料。
他以为的珍宝,真的是处心积虑的伪装,贪恋他的容貌,来骗他身体的?
鼠标游弋在桌面上,很快,属于薛池安的资料被点开,上面一寸寸不堪入目的字和图片映入眼帘。
……是薛池安的脸,也是他做的事。
玩过男人,玩过女人,小小年纪就开苞,让女朋友打过胎,轮,奸,包养过一大堆小情人,还每天去夜场找猎物玩群p……
卫泽的脸色寸寸惨白如纸。
魏文在电话里装模作样的叹息:“阿泽,我都说过了,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别人只是……”
“嘟嘟嘟……”
电话挂断声传进耳朵里,魏文一愣,发现自己又被挂断电话,眼底闪过冷怒,下一秒又是志得意满。
凭他对卫泽的了解,知道他肯定是相信了。
这本来就是真相不是吗?残酷的,血淋淋的。
薛池安那个谁都玩儿的烂人,除了看上卫泽的脸想睡他之外,魏文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魏文抚摸着手机,好似在抚摸着卫泽的身体。
他想起卫泽的风度和容貌,想起年轻时的风华天骄,目露痴色,又隐藏一丝不屑: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年华渐逝,双腿残疾,脾气冷拗……就凭那张脸还能再维持几年的魅力?
现在,只有我肯对你这个残疾的老男人付出感情了。
此时,医院内。
“呕——”
干呕声突然传来,卫泽狼狈的俯身,修长漂亮的手捂着嘴,他忍着胃部的反胃翻涌,干呕到眼眶都开始滚烫发热。
眼泪啪嗒掉落着,掉在地面,滴成圆润透明的水珠。
卫泽呕的撕心裂肺,他吐不出什么东西,手指神经质的颤动着。
被骗了……
这个想法出来的下一刻,鱼汤,外套,烟花花束……以及那张明媚灿烂的笑脸又从脑海浮现,减轻了卫泽的这个想法。
他真的被骗了吗?
卫泽不清楚,他只想问个清楚。
在桌面胡乱拨扫了两下,很快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的界面。
卫泽神情冷冽的可怕,他脑子空白成一团,自己都不知道在打什么字,哆嗦着手指,一点点的把消息发过去。
【你玩过聚众淫趴?】
刚下车,看到这条消息的薛池安:“……”
怎么办,很不想承认。
但不能不承认那就是“他”。
谁让他倒霉催的被人顶了二十年的身份。
回来的他就要承担这个身份带来的利和弊。
薛池安盯着这条消息很久,微信对面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只不过没有一条新消息传来。
一看就能想象到,白月光踌躇不安的抱着手机,打字又删掉,迟迟不敢发的可怜模样。
以白月光那边的立场来看……
大概就是一个风流花心的纨绔,处心积虑以一个好人的形象和他相处。至于目的?
除了把人骗到手玩玩还能有什么目的。
薛池安扯了扯唇,无奈开口:“哎呀……难办了。”
如果告诉目下无尘的白月光他玩过聚众淫趴,以后两人就不用联系了。
卫泽肯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回想起这愉快的一天,只会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思索片刻,薛池安挠了挠头,还是深深的呼了口气,给他发了个:【没有,那不是我。】
几乎是下一秒,对面就发来消息。
【好,我信你。】
看,这不就解决了?
白月光的好哄和乖巧程度,今晚送花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了,这会儿又见识了一次。
薛池安把手机收回,臂弯搭着外套,潇洒的进了楼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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