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体虚弱的病人,首先要做的是食补。
薛池安有点庆幸上辈子被赌鬼父亲打的回不了家,在饭店打工的那点子经历了。
好歹他是会做饭的,加上十几年自给自足的辛苦磨砺,手艺还不错。
一大早,薛池安就开着迈巴赫出了小区,直奔菜市场买了几条鲫鱼和调味品。
忽略旁人快瞪出来的眼珠子,薛池安的表情相当淡定,和摊主讨价还价要了几根葱,付账之后就上了车,
也恰好忽视了旁人拍下的一张照片。
拍照片的人原本是目瞪口呆,上传到了社交平台,几乎不过半天,一个标题就引起不少网友关注。
【接地气迈巴赫车主菜市场讨价还价】
网友:???
这哪个地主家傻儿子出来体验生活了?
早晨习惯性点开新闻的薛父,望着热搜上那个熟悉的背影,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扭头问餐桌上喝牛奶的薛朝,表情严肃的可怕:“薛池安脑子真没出问题吗?”
薛朝动作一顿,悠悠开口:“专家都说没事,儿子变好你还不高兴?”
薛父深沉道:“你不懂,他变得太好,我心慌。”
给他一种空中楼阁的不安感,生怕下一秒就摔回现实了。
那还不如维持原先那样,省得有落差。
薛朝喝了一口牛奶,咬着三明治,淡淡道:“放宽心,真变回去了,我打断他的狗腿。”
别再惹是生非就行。
至于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这边的薛池安炖了鲫鱼汤,提着保温盒就上车去医院,
这一路安然无恙,直到进了卫泽住的楼层,他才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脑子一热,答应照顾白月光了?
卫泽这人原着里就不好相处,掌控欲极强,心理变态不说,还敏感多思,恨不能时刻贴在别人身上监控。
这也是魏文和他在一起后,反而移情别恋的重要原因之一。
薛池安提着鲫鱼汤踌躇不前,不清楚要不要和白月光关系太近——不论是魏文还是卫泽,都太危险了。
正在这时,一道淡泊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泠泠动听:“你来了?”
薛池安抬头一看,苍白无力的卫泽坐在轮椅上,正神情平静的凝望他。
估计是刚从病房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很薄,整个人像是脆弱的纸片或者羽毛,轻的一阵风都能刮走。
霎时间,刚才的犹豫踟蹰全抛在脑后,一股邪火猛冲脑仁。
薛池安大跨步上前,把手上的保温盒递给他,随后脱下外套盖在卫泽的身上,不赞同皱眉:
“怎么不穿厚点?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论年纪,卫泽比他大十岁,可真的很不懂事,身体都随便糟蹋。
薛池安面上浮现不悦:“卫总,你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卫泽捂嘴咳嗽了两声,他脸上飘了点红晕,更显病态,只不过神情淡淡,沙哑开口:“抱歉,太麻烦你了。”
见白月光恢复成了疏离冷淡,薛池安也不好没大没小的训斥他。
比他有钱,比他有权,比他年纪大。
他一个小辈也不好去呵斥卫泽这样的人。
薛池安嗫嚅着嘴唇,最后站起身推动轮椅进了房间,边走边说:“给你熬了鲫鱼汤,补身体的。吃早饭了吗?”
卫泽说:“没有。”
“……”
薛池安已经没话说了,他缓缓开口:“如果我没来,卫总什么时候吃早饭?”
卫泽想了想,说:“一般不吃。”
“午饭呢?”
“看心情。”
“晚饭呢?”
“不吃。”
薛池安:“您要成仙了是吗?”
一整天就靠几口水吊着命。
怪不得瘦的跟个纸片一样。
“对不起,我确实很麻烦。”卫泽又开口道歉,眉间微蹙,“我只是没胃口。”
抑郁的人吃什么都不香,更别提他断腿残疾,还有羞于启齿的皮肤饥渴症。
薛池安心想,那一千万也不好拿,感觉他捡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漂亮娃娃回来,浑身都是裂口,真是无处下手。
不过还好,薛池安不缺耐心,刚好他才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正愁没事做。
娃娃虽然破烂,还是很漂亮的,修好肯定更好看。
进了病房,薛池安把门关上,然后蹲在卫泽的面前,对他笑了笑,伸出手:“要不要牵手?”
轻度抚慰一下卫泽的皮肤饥渴,让这个“仙人”听话点,肯多喝两口汤。
卫泽紧了紧手指,意识到薛池安可能猜出了什么。
青年笑脸仍然明媚,并没有嫌弃他的疾病,不在乎他的不堪,还有心情挥了挥手,让人快一点:
“我洗过手了,汤要凉了,我们快点好不好?”
卫泽颤了颤羽睫,缓缓的,他抬起修长漂亮的手,和这只干燥温暖的手交织在一起。
十指紧扣,冰凉和温暖交合,薛池安松了口气,立马把他的手握在掌心,牢牢牵着不放。
皮肤饥渴症映射出主人内心的不安和缺爱,牵手就牵紧点,要多安全就有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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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安把他拉到桌前,表演了个单手开盒,然后把汤推到卫泽的面前,说:“吃吧,给你做的。”
卫泽低头一看。
奶白色的乳料汤汁,鱼肉片鲜嫩无比,醇香四溢,和豆腐炖在一起,确实咸香可口。
卫泽挑出了个重点,惊异抬头:“你做的?”
薛池安笑眯眯的:“喜欢吗?”
他手艺很不错的,很多人夸过。
卫泽以为他口中说的照顾是来多看看自己,没想到薛池安能负责成这样,他有点受宠若惊。
长达十年的情感荒芜,乍一闯进这样浓烈明媚的人,他有一种自惭形秽的畏缩。
沉默了很久,卫泽这才拿起勺子。
男人外表成熟矜持,吃起东西来优雅斯文,细长的指尖夹着勺子,淡唇偶尔含一下,精致的喉结会随着吞咽上下起伏。
一点点舀汤喝的样子好看极了。
薛池安多看了几眼,这才移开眼睛。
不愧是霸总心尖上的清冷白月光。
做什么都貌美如花。
薛池安百无聊赖,听着耳边规律的吞咽声,又低头看自己的右手。
他用这副身体的时候,过的很不好,双手修长有力,可边角处有疤痕和老茧,尤其是骨节,还有冻疮留下的痕迹。
比起苦日子过来的他,卫泽没有受过打工劳力的苦,皮肤苍白到通透,指尖细长漂亮,每一处皆完美。
卫泽的手搭在他的掌心,还要小一号,能被严实紧密的握住。
薛池安瞧着瞧着,思绪又开始乱飘了。
霸总才是卫泽的正牌男友……
这手是他能握的吗……
他究竟在干什么……
薛池安脑子乱飘,心乱如麻,下意识就想松开这漂亮的手。
下一秒,卫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紧握住他,抬起黯然的眼睛,长睫震颤着,抿唇问:
“不愿意吗?没关系,我只是太久没被人陪过……”
薛池安:“……”
薛池安反握回去,和他十指相扣,斩钉截铁:“愿意,怎么不愿意!”
他愿意死了!
不就是牵个手吗?又没亲又没啃的。
魏文以后在意那是他人品不行,连卫泽的治病医生都要醋。
谁让他这个正牌男友没照顾好卫泽的?
他烂好心照顾照顾怎么了?!
他圣父他有理!
卫泽达成目的,脸上的黯然收了回去,狭长冷然的眼底闪过笑意,淡然点头:“你的心智很成熟,依旧善良可爱,同龄人很难得了。”
随后他口吻轻嘲,又带上一丝失落:“我断腿残疾,还有心理疾病,身边都是工作上的豺狼虎豹,只能依赖小朋友。”
先是示弱,再是高捧,又是可怜自嘲。
一整套下来,薛池安被他捧的有点晕,心脏都砰砰跳。
等缓过劲儿,他捏了一下卫泽的手,眨着含笑的双眸,说:“我烂好心惯了,你别嫌我多管闲事就行。”
“不会,我会感激你。”卫泽说。
大概是确定了薛池安没再打退堂鼓,卫泽见好就收,低头继续喝汤,长睫轻轻垂下,遮住眸底的笑意。
善良又心智成熟,温柔不失主见,还不嫌弃他的残疾和心理疾病。
这是难寻的宝贝,居然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从年少开始,身边就围绕着各类神经病的卫泽心神不宁,他指尖捻着长勺,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
正好薛池安也在看他,两人视线相撞,薛池安对他扬唇笑了笑,俊朗的眉眼舒展着,似盛着一缕晨曦朝阳。
让人心尖一悸。
卫泽舔了舔后槽牙,又有那种吃到蜂蜜的感觉,又甜又暖。
薛池安问:“怎么不吃了,你吃饱了吗?”
卫泽迟滞地低下头,食不知味地含住勺子,舌尖轻轻地抵在长勺上,
许久,他声音沙哑低微,只能自己听见:
“……糖放的有点多。”
可鲫鱼汤哪里来的糖?
薛池安不明所以。
.
等吃完了早饭,薛池安起身把保温盒收拾好,准备开窗透气。
他才走到窗口没多久,身后传来手机铃声的“嘟嘟嘟……”声,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在身上揣着。
这手机铃声是卫泽的?
薛池安回头看,就见喝完鲫鱼汤后面色红润了些的卫泽正低头看手机。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卫泽原本温和舒缓的神色微僵,脸色逐渐变回苍白,好像一瞬间就回到了冷冰冰的雕塑,眼神黝黑死寂,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薛池安心下暗道不好,好不容易有点人气儿的白月光又快封闭了,扬起声音问:“卫总,谁来电话了?”
卫泽面无表情的挂断,扯了扯唇:“骚扰电话。”
骚扰电话能有这么大反应?薛池安没再问话,转身开窗。
卫泽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魏文】
他拉黑了无数次,又因为各种“意外”不得不拉回来。
就像只吸人血的虫子,每当卫泽觉得生活要好一点,魏文又会缠上来毁掉他现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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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微微颤抖,力气大的仿佛要捏碎手机,卫泽表情平静的不可思议,眼神却死死盯着【魏文】这个名字,眼底的恨意和扭曲愈深愈重。
魏文……
纱帘“刷”地一声拉开,灿阳直射而来,
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卫泽苍白的脸上,男人猛惊了一下,回神之后,居然下意识想躲开明亮的区域。
“关上。”他气弱不稳的开口。
薛池安充耳不闻,背对着四溢散射的阳光,灿若星辰的眸子晶亮,对他言笑晏晏:
“穿厚点,和我出去走走。”
说完,他走上前抽走卫泽的手机,往屏幕上瞄了一眼,面不改色,把手机放自己兜里。
“养病期间,要远离让你心情不好的人和事。”
薛池安俯身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和仰躺在床上的卫泽四目直视着。
他清新的草木香覆盖了男人的全身,卫泽神情怔怔,茫然看他。
身上覆的身体很温暖结实,喷洒的呼吸弄得他脸上发痒,薛池安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凝视着他,里面满满他的倒影。
卫泽吞了口唾沫,眼底闪过恍惚。
薛池安唇角笑意不变,语气不容置疑:
“手机没收,有消息我来回。”
说完,他松开了紧抱卫泽的手。
卫泽躺在床上直望天花板,还没有缓过神。
他好像,被撩到了?
……这孩子怎么……
过了许久,他乱跳的心脏才找回原位,激烈鼓噪的咚咚咚声化成了横冲直撞的热血,最后聚在脸上,凝成了褪不下的羞红。
“卫总,起来换衣服。”
清朗好听的声音传来,薛池安在衣柜前乱掏着,发现每一件衣服都很薄,忍不住皱起眉头。
最后他放弃卫泽的衣服了,多拿了一件裤子出来,回头责怪道:“你三件衣服还没我一件外套厚,”
卫泽头一回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绯红还未退下,默默收紧了身上穿着的外套。
——他还穿着薛池安的衣服。
薛池安来一次给他一件衣服,都快气笑了:“……卫总,你安排个生活助理能死吗?”
卫泽说:“有过,不到一周,都辞职了。”
是谁出手的,卫泽当然知道,不走的生活助理都出意外断了腿,之后他就没再找过了。
薛池安:“……”
好好一个总裁,怎么可怜成这副样子?跟没爹疼没娘爱的小白菜一样。
“要不我带几件衣服过来?我自己的。”
薛池安把裤子放在床上,把卫泽扶起来,笑道:“我也可以给卫总买几件新的。”
卫泽不假思索:“你的就行。”
新衣服没有薛池安身上那种清新的草木香。
薛池安没想到随口一说,一看就很洁癖,很爱干净的卫泽真选他的衣服,忍不住怔愣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笑道:“我的衣服也不多,都是最近才买的,咱们都是轮换着穿了。”
以前“薛池安”的衣服都被他扔掉了。
他嫌脏。
薛池安正要给他脱裤子换厚一点的,卫泽激灵了一下,阻止他的手:“我自己来。”
青年没硬着,顺着他的力道放手,知道卫泽脸皮薄,自尊心强,于是背过身:“好了叫我。”
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断续,过了没多久,卫泽开口:“好了。”
薛池安转身,见卫泽身上的衣服每一处都妥帖,心想这人还挺细心。
他把人抱起来,放在轮椅上。
卫泽搂着他的脖子,感到平稳温热的呼吸吹过耳廓,激起身上鸡皮疙瘩。
电流的酥麻伴随着身体想被填满的空荡侵蚀着卫泽。
男人闭了闭眼,长睫微颤。
很陌生的距离,太贴近了。
他没被人这么抱过,照顾过。
薛池安松开手,怕抱的时间太久引起卫泽病发,后退一步距离推远。
他笑着说:“我带你出去逛逛。”
病人出去散心逛街,得有人陪着,不然太不安全了,再被白青黎这种人缠上怎么办?掉水里都没人救。
薛池安再一次感慨。
一千万不好拿啊。
……破布娃娃怎么可怜巴巴的?
谁都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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