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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结局 暮离索,望复见
    容鸩对幼时的记忆并不深刻,冷宫中蹉跎岁月寥寥,若不是后来萧国宴请,恐是这皇宫之中,皆是忘却了冷宫中还有一个亡国奴生下的贱种。

    他的生母听闻生前也是备受疼爱的小公主,只可惜灾年不断,亡了母国的百年根基。

    萧国趁着这个机会,率着百万大军逼近国都,他们手持利刃,虎视眈眈地盯着皇城之中。

    国君守在城门外,持剑自刎,乞求以一人之身换取百姓的平安。

    他的生母早已换上了公主礼裳,登上城墙想要以身殉国。

    小公主的美貌早已显赫于世间,萧国老皇帝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以百姓的性命逼胁,让她入了萧国的皇宫作妓。

    后来他的生母不堪其辱,竟是在那乐坊里疯魔了过去,老皇帝也玩腻了,看着小公主满脸脏污,口出疯言,更是厌恶万分,直接把她扔进冷宫中自生自灭。

    容鸩并不清楚在冷宫里的那段日子里她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道在容鸩出生的时候,这个已经疯了的小公主恢复了片刻神志,她试图把尚为婴孩的容鸩活活溺死于御花园的荷池中,所幸被路过的宫人拦下。

    老皇帝总算想起,在冷宫之中还有个被玩厌了的亡国奴,在朝臣的谏言下,他以一杯毒酒赐去了容鸩生母的命。

    又怀以玩弄嘲讽之心,赏给他鸩之一字。

    他本该一同死于冷宫之中,是一个眼瞎的老嬷嬷悲悯于他,偷摸把他抚养到七岁后因疾去世。

    亲情于他而言,本就是催命的东西。

    他的生母,想要他死,他的父皇,又对他凌辱践踏。

    杀那个老皇帝时,旧臣的笔锋凌厉,痛斥他不守孝道,篡权谋逆。

    娇娇儿不一样……

    她的家人很爱她。

    主系统的波光还在空间中闪烁着,进度极其缓慢,底下的时间提醒告诉她现在所剩的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她的手无意识地交叠着,指尖泛白,直到掌心里轻微的刺痛与血痕传来时,她才回过神来。

    心中的酸楚疼痛难忍,洛娇娇难以呼吸,她靠在容鸩的身侧,一分一秒都是那般煎熬。

    不多时,却听容鸩低缓的声音轻声应道:

    “这里的一切,皆不能与你相抵。”

    蒲柳之姿,哪敢乞求明月垂怜相照?

    依着那老皇帝临终唾骂,他不过是一个野畜,亡国贱奴所生下的杂种,千百年后,后人会践踏在他的荒坟上唾骂,挖出他的尸骨鞭挞。

    这一切,他都认。

    甚至他稍有庆幸,能在这卑劣一生中,偶得这一场浮华梦境。

    “容鸩,我努力过……”心虚之下,她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恩德值碎裂的玉块还平静地躺在空间中。

    泪意从眼角滑落,她无声哽咽着。

    她真的,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努力了很久,她拼了命地想要争取这最后的机会。

    可是,天不怜她。

    容鸩吻去了她的泪意,轻柔地哄道:

    “是贱奴福薄,无缘消受。”

    他本就不该以这卑贱的身子,亵渎她。

    相思无解,惟有消陨,他吻住洛娇娇的红唇,很轻很轻。

    如鸿毛飘落,转瞬即逝,她最后听到容鸩淡笑一声,话语间是不可追回的决绝:

    “洛娇娇,你我两清了。”

    梨花帐下有二三宫女挽着藤篮,小心翼翼地采集着枝桠上新翘尖的梨花,莺儿率着新入凤梧宫的奴仆们端着膳食去给皇后娘娘送午膳。

    她走过梨花帐下时,恰一阵清风拂过,不远处的池畔还有未扫净的残雪,冬风绵寒,纱帐上精巧的小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莺儿看着她们采好的梨花,细细叮嘱道:

    “濯洗时切记要把沾上的灰尘淘洗干净,这些梨花是娘娘预备酿酒的,千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宫女低声应下,忽然间,有一道惊奇的声音从花树旁传来:

    “莺姑姑,您看,这儿怎会有一枚平安符?”

    莺儿走了过去,果然有一枚平安符静静地悬挂于枝桠上,金缕玉织的平安符上画着奇怪的纹路,它大概挂了很久,上面还有初霜的痕迹以及被冬雪浸湿的凉意。

    有人认出来这枚平安符的出处,不由得出声惊叹:

    “这是清垣寺的符。”

    莺儿大着胆子,把那枚平安符小心摘下来,里面没有太多的东西,她捏了一下,只能感受到有几块异常坚硬的东西。

    清垣寺的声名早已在京城内传开来,那三千石阶须要诚心叩拜,才方能进寺祈愿。

    饶是它名声再盛,整个萧国能够完成那叩首之礼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坊间甚至有人对此嗤之以鼻。

    民间的求神大多都怀有私心,怎会有那诚心之人,即使冒着头破血流的风险,也要叩拜那三千石阶,只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祈愿。

    后面有宫女不由得轻叹:“难怪到了冬雪之际,殿内的春花不曾衰败半分。

    有着娘娘的凤气在这儿,外加上清垣寺的庇佑,便是那天神降凡,也得缚于凤梧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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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儿听到这句话后,皱了皱眉,她训斥了那多嘴的宫女,目光再次望向开得正盛的梨花。

    她看得出神,却也忘了要做的事情,直至后面一众声音恭敬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莺儿被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俯身行礼,手里的平安符无意间掉落在地上,她胆战心惊地看着那枚平安符,声音不免添了些惧意:

    “奴……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良善是宫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在后宫中,她赏罚分明,掌管内政之事,该有的凤仪威信,她半分不曾舍去。

    这次是自己犯错在先,饶是素日里再怎么同皇后娘娘打趣,这时候她还是有些畏惧的。

    绫罗小靴珠玉镶嵌,洛娇娇轻颔首示意她们平身,她俯下身,从地面上捡起那枚平安符上下打量了一番。

    “娘娘,这是今晨芳儿采花时无意间发现的,似是清垣寺的物作。”

    洛娇娇也曾听闻过清垣寺的声名,平安符冰凉,不知在这梨花帐下吹了多少风雪,她好奇地掂量着这枚突然出现的平安符,饶有兴趣地想要拆开看看里面硌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玩的尽兴,只觉身上蓦然一沉,不知何时,容鸩已经下了早朝,他的帝冠尚未摘下,承乾殿内的熏香清幽,压过了梨花香气。

    容鸩从宫女的手中接过那件鹅黄色裘衣给她披上,洛娇娇有些不愿,娇嗔地想要把那件裘衣脱下:

    “今日阳光难得这样好,又不曾吹过什么寒风,就不必添什么御寒的衣物了。”

    莺儿大着胆子从俯身行礼的奴仆中抬起头来悄然看了一眼。

    少年帝后有勇有谋,在朝政之上,他们以民为本,国库富裕,兵力强大,论这世间竟找不出来现在配与萧国作敌的国家。

    后来史官的丹朱笔下为那早逝的帝后描绘了太多神秘的色彩,史书厚重的笔墨描写为后人留下了无限遐想,都以各自的猜想来揣测着这对伉俪情深的夫妻是怎样励精图治,勤政爱民。

    已迈入耄耋之年的莺儿颤颤巍巍地躺在藤椅上时,还能依稀记起这一幕。

    在朝政上冷毅持重,杀伐果断的帝王在皇后面前却垂眸不语,薄唇轻轻抿着,手里还握着皇后方才嫌弃的鹅黄色裘衣。

    在皇后还对着那枚平安符感兴趣的时候,陛下又趁着皇后还未察觉时,再次把裘衣披在她的身上,梨花树雪白如荧,陛下亲昵地将娘娘拥入怀中,枕在娘娘的肩上,有意无意地吻过她的耳侧与脸颊。

    苍老的身躯已经不再有任何力气了,莺儿那时最后想着,那样的画面,恐是只有她一人胆敢相见,也只有她一人,再也不会忘怀。

    平安符的样式实在太过复杂,她解了好久都没能把它给拆开来,就在她耐心快要消失的时候,容鸩猝不及防地在自己耳畔落下一句:

    “舍利子。”

    洛娇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容鸩不紧不慢地继续同自己讲道:

    “三月前,慧智大师于清垣寺中圆寂,留下了这几颗舍利子。”

    等会……舍利子?

    她要是记得没错,这个东西……

    洛娇娇瞬间寂静下来,她僵硬地握着那块平安符,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平安符,刹那间她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玩意儿,丢也不是,留着的话她是真的害怕。

    容鸩瞧出了她的几分不对,似有惋惜般含着笑意轻轻问道:

    “娇娇儿可是不喜?”

    她能喜欢这玩意儿才有鬼。

    洛娇娇实在生不出萧箐那种以头盖骨浸酒的恶趣味,虽说这舍利子同别的不一样,可怎么说,洛娇娇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从那以后,洛娇娇再也没有了像现在这般天真的好奇心,尤其是容鸩亲自送过来的东西,她都得斟酌良久才敢打开。

    系统的进度愈来愈快,她的身子也逐渐开始有了落败的征兆,从前洛娇娇并不常待在宫中,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宫外帮着百姓义诊。

    她医术精湛,又善于交际,在京城之中,洛娇娇备受百姓的爱戴,甚至偶尔间外出游玩,路过的百姓总会笑呵呵地问上一句,随后便会奉上一些吃食,确确实实让她体验了一次掷果盈车的感觉。

    除了平日里的义诊外,她也会去打听朝堂上有哪些清官家境贫寒,她也会携着粮面金银,纡尊降贵去那人府中探望。

    久而久之,朝廷之上为她这般温善的皇后提了不少赞扬,而坊间的歌谣也在称颂她的德行举止。

    这一次的系统进度与先前不同,洛娇娇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疼痛,只不过是同以前相比,自己越发嗜睡,有时朦胧间过去,才恍觉又是一日的消逝。

    那些太医来诊脉时也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她身体的消瘦却是有目共睹的,莺儿在一边忍着泪意,洛娇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抓了点金豆子作赏,并轻声嘱咐他们:

    “往后的日子里,倘若没有凤梧宫的懿旨,无论是谁来宣你们为本宫诊病,都切莫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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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有些惶恐,连忙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凤气缠身,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洛娇娇太过清楚现在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莺儿去将凤章拿来,起笔拟旨,后小心地交予那太医院掌司:

    “日后倘若有人借本宫之事去太医院寻衅滋事,大可拿出这道懿旨。”

    容鸩清楚她的身体变化,但洛娇娇还是有些担心她去世后,容鸩责怪于太医院,索性提前拟好懿旨,好护他们一命。

    殿外有下人来报:

    “太常寺少卿求见皇后娘娘!”

    莺儿抹着眼泪,此事她也不顾身份尊卑,低头埋怨:

    “他们只顾着自身安危,难道就不知娘娘凤体有恙吗?

    如此劳累折磨,娘娘怎么受得住啊。”

    殿内熏着艾草,浓重的气味惹人昏昏欲睡,很奇怪,明明外面阳光盛然,她却总感觉这里很暗很暗。

    她到处寻不着出路,只好命身旁的莺儿掌灯,才能够看得清楚周围的一切。

    莺儿咬着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两行清泪直流,沾湿了她的绣花前襟,宫灯轻颤,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

    “娘娘,太医说过,您要静养。”

    借着微弱的烛光,宫人为她裹上丹朱色裘衣,雪白的鹅绒温暖,手中的暖炉散发着热意,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不过偶尔她看着丝帕上咳出来的血迹时,也会怔愣片刻。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李大人清廉正直,忠心耿耿,他既是来了凤梧宫外,怕不是呈上的奏折又惹了陛下的怒气,本宫岂敢不见。”

    在朝堂上,容鸩的脾气越发暴戾,不过在洛娇娇面前,容鸩还是一如从前,他伏在自己的膝间,洛娇娇在那看着话本子,偶尔也会帮他揉着穴,为他分忧。

    相顾无言,他们成婚不过几月,彼此间的默契缱绻柔和,温馨恬静,岁月静好。

    洛娇娇实在不想跟朝堂惹上什么关系,后来不知是哪位被逼无奈的朝臣发现那个残暴冷血的帝王在皇后的面前是那般乖顺,于是斗着胆子来到后宫外举着谏言请求相见。

    起初还都是些七品小官来献上策言,到最后,竟是连那官居二品的王烈偶尔也会来找她商议那些他们不敢直献于容鸩的折子。

    出殿门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温暖宜人,难得的好天气,洛娇娇却还是靠着莺儿的搀扶才能够看清一切。

    她亲自扶起殿外长跪的忠臣,迎他入殿门赐座。

    她不擅于权谋之术,只不过是依着先前在安国时,那位辅政的张丞相悉心教导。

    殿内炭火惺忪,她撑着腮,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过李少卿献上的策本,不知为何,脑中好似有蚊虫嗡鸣,扰得她一直静不下心来。

    李少卿跪于殿下,他诚恳卑身地讲着自己的意见,洛娇娇揉着头,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

    周围嘈杂声一片,她听不清楚李少卿讲了些什么,系统的绿光逐渐向前逼近,最后叮咚一声:

    [返程进度:100%]

    洛娇娇最后撑着力气,向那李少卿询问:

    “不知李夫人的旧疾现在还会发作吗?本宫这边有些上好的灵药,莺儿待会儿会领你前去……”

    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蓦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临昏迷前,她听到了莺儿惊恐的喊声,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歌谣。

    再次醒来的时候,朦胧的世间恢复了所有华彩,窗棂外冷风吹起,惹得金铃灿灿作响。

    容鸩不知何时来到了寝殿中,他面色疲惫,好看的眉峰紧皱着,骨节如梅的手放在她的身上。

    洛娇娇不过稍微一动,容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浓黑的眼眸深邃撩人,他清润的嗓音如今添了几分沙哑:

    “今日可有不适?”

    洛娇娇摇了摇头,颔首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日有余。”

    容鸩似是不愿同她继续这个话题,他伸出手探了探洛娇娇的额头,洛娇娇很是乖巧,顾盼生辉的眼眸紧紧地落在容鸩身上,忽地伸手将他环抱住。

    她贪婪地嗅着容鸩身上那道熟悉的清香,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容鸩的身子僵了一下,却听怀中的女孩低低喊道:

    “容鸩……”

    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很喜欢叫自己的名字,单就这两个字,又能够解释一切,予她炽热的爱意。

    过了好久,洛娇娇才从刚才的失态中回过神来,她向容鸩展颜一笑:

    “我想吃御膳房的乳酪了,你帮我去拿一份好不好?”

    他弯腰俯身在她的唇畔轻轻一吻,低哑的声音富含磁性:

    “等着我。”

    登城楼的时候,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让人心惊,几乎每隔几步,都会有官兵驻守,浓云满布在天际中,有人瞧出了天色异象,不免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道:

    “天师早已推算过,今日本该是个大雪天气,可为何这乌云浓绸,却不见半分寒意?”

    随后是几声带着惶恐的请安声:“拜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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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娇娇免去了他们的礼节,看着浓云盖过远山的峰崖,浅浅笑道:“今日天气不错。”

    野风吹过他们的鬓角,冷意像刀割般撕裂开来,乌云密布,一片黑压压的气势让人胆战心惊,他们实在瞧不出今日天气有何好处可言,却也只能恭维应和。

    他们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会突发奇想来登城楼,虽是心存疑虑,也不敢阻拦,只能俯身叩首,看着尊贵凤祥的皇后慢慢向城楼登去。

    水蓝色的长袍上是金线玄丝密绣的炽凤,五谷丰登的麦穗灿金耀眼,白皙的肌肤略显苍白,红唇微抿出好看的弧度,潋滟的眸中含着柔和的笑意。

    素手轻抚着过往的冬风,她不觉间闭上了双眼,纤腰盈盈,山水清明,风烟俱净,这是她最后能看到的景色。

    身后的脚步声沉稳,洛娇娇没有回头,登上城楼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坐在上面,手里的暖炉已经没了温度,不过她一点冷意都察觉不到。

    现在的她,身子已经到达了日暮途穷的地步了。

    容鸩在自己身侧坐下,洛娇娇很自然地靠在容鸩的肩上,乌云弥漫,压住了高耸的山峰,延绵不绝的山脉青秀,覆着皑皑白雪。

    宫内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而高山上的冬雪却好似新降一般,洛娇娇愈发虚弱,但还是撑起笑颜:

    “今日本该下一场大雪的。”

    容鸩不作言语,他微微颔首,把一盏精致漂亮的乳酪糕端到自己面前,雪白圆润的小团子上还撒着干桂花,香气四溢,热气腾腾。

    这般冷的冬日,容鸩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盏乳酪糕如刚出笼般美观诱人,洛娇娇没有接,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凝脂白玉的手落在容鸩的手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修长的指节还有未来得及抹净的血迹,使用幻术的代价很高,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熬制汤药帮容鸩调理脉象。

    容鸩很听她的话,如白绒的雪终于从那乌云中散开,漫天雪意顷刻间洒满京城,洛娇娇伸出手接住一片雪绒,冰凉的触感温柔,她甜甜地笑起来:

    “我很喜欢雪。”

    因为第一次遇见,就是在那漫天雪地中。

    “高楼风寒,不宜长留,随奴回宫罢。”容鸩沙哑的声音缓缓从风中零碎飘来,洛娇娇模糊听了个大概,可也只能摇摇头。

    回不去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去了。

    “容鸩。”她再次启唇轻喊,一字一句斟酌言出,是那般柔润,那般眷恋:

    “再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大雪纷飞,沾在他的发间,眉霜凝冬,洛娇娇一遍遍描摹着他的容颜,冰凉的手扫过他额间的细雪,最后停留在容鸩的薄唇上。

    “容鸩……”她唇语呢喃,细若游丝的声线已经没有多少力道,她还想说好多好多话,千万句心语到嘴边也只能化作一句:

    “此生缘浅,容鸩,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意识即将抽离的那一刻,有雪落在她的唇畔,那是她最后感受到的温度,她含着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这几日萦绕在耳畔的歌谣,遥远的山歌是日思夜想的期念,粗哑的声音慈祥温和,洛娇娇趴在师父宽阔的背上酣睡,幼小的身体被师父有力的手紧紧环住。

    浓重的中药味浸在师父的衣服上,她在睡梦中甜甜地笑着,口水沾湿了师父的后背,因为她知道,醒来之后,最疼爱她的师父一定会给她买她最喜欢的芒果蛋糕。

    梦的那边,还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弥留之际,她仿佛听到容鸩破碎的声音通过微风吹至耳畔,她听不清楚容鸩说了些什么,支离破碎的语句她再也没有办法倾听。

    只是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百般柔情,万般情动。

    [叮咚,恭喜宿主,攻略反派boss容鸩任务成功!]

    [情感波动数据检测中……检测失败!]

    [第二次数据检测中……失败!]

    无数声的提示在耳边环绕,小光球也曾说过,系统无法检测推算出人类的情感,任务失败与否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容鸩。

    或许她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知道容鸩有多爱她。

    她手垂下去的时候,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洛娇娇眉目安详宁静,仿佛一如从前,不过是一阵秋乏。

    容鸩没有大悲大彻的情绪,他只是感觉很奇怪,心中麻木而平静,洛娇娇乖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她的手很暖。

    他执起洛娇娇的手,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

    一只蛊虫缓缓从他的衣袖间爬出,没有意识地在他的手心中动着,漆黑的墨眸没有任何情绪,刀尖划在手心中,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赤红的液体对于这只蛊虫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血滴好似有着意识,沸腾着涌向蛊虫,想要把它吞噬殆尽。

    最终这抹鲜红的血气回淌在他的指缝中,再不见那种蛊虫的身影。

    容鸩忽地轻笑一声,他近似病态地把那道伤口抵在洛娇娇苍白的脸庞,血液疯狂地涌向她的唇间,容鸩抬手轻柔地摩挲着她娇艳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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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娇娇儿。”

    鲜血把她的唇再次染红,容鸩低下头咬住她的唇,轻轻舐去她唇角的血渍:

    “奴这样的怪物,正在玷污你呢。”

    忽然间,怀中的娇娘子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美眸如从前那般惊鸿绝艳,僵硬而木讷的手直直地伸向那把被搁置一旁的匕首。

    蛊毒融合了他的鲜血,这是容鸩第一次,对一个死人下了幻术。

    没有灵魂的躯体被脏恶的鲜血沾染,驱动着他最不堪的念想。

    白嫩的手上持着的,亦是他的欲望。

    “容鸩……”女孩嗫嚅出声,空洞的声音仿着生前的话语,单薄漂浮。

    尖锐的疼痛刺进心口,眼前的女子没有任何感觉,冷冰冰地看着自己,随后蓦然挑起几滴鲜血沾于自己唇上,她如那只蛊虫一样,贪婪地吸吮着那抹鲜血。

    容鸩没有阻拦,任由着那柄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鲜血汩汩流出,薄唇擦过她的发,低低回应着,卑贱的姿态惶恐而低微。

    原来他最想要的,便是同洛娇娇共生死。

    只可惜,现在还不可以。

    他吻了吻洛娇娇的眉角,轻哄道:“待过几月,奴便要去寻你”

    她还是没有承受住,瞳孔逐渐溃散,手里沾满血的匕首无力脱落,姗姗来迟的军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大片的血红染湿了雪地,白绒纷飞,覆盖住他们的鬓发。

    他们跪于地上,看着帝王缓缓站起身来,那一袭水蓝色长袍的身影再无动静,陛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入怀中,挺如竹松的身影僵直地拥着皇后,帝王冠冕上全是鲜血,格外惊悚。

    不知是哪里的小宫女忍受不住,嗬得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悲痛,小声啜泣着。

    天晓云明,久违的阳光再次拂晓,漫天白雪茫然一片,京城的民坊载歌载舞,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齐鸣,庆祝着上元节的到来。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张泛黄的宣纸自皇后娘娘的袖间脱出,在雪地中淹没,再也不见踪影。

    不会有人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潦草的字迹像是临终前最后的起笔,漂浮的字迹模模糊糊地看出几行娟秀的楷体小字:

    祭昏晓,迷尘茫,其乐也殃殃,秋凝眉,锁冬霜,春起漾开,其情也融融。

    熹情薄,暮离索,云雀呷呷,望复见,长相守。

    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绝笔,容鸩也不会知道,他自以为肮脏的爱意,得到了慕意人的垂怜。

    京城的上元节热闹不绝,时而有商贩好奇疑问:

    “这样热闹的朝节,不知皇后娘娘在宫中可玩的愉悦?”

    另有商贩一边蒸着糖糕,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挑出几块最好的放进小盒子里,待着有朝一日有幸再次见到娘娘时,他定会赠予她最甜的。

    “宫中的事哪能是你我这样的粗野人能得知的,不过娘娘最喜热闹,说不定明日就能见着了。”

    上元佳节,灯昼如市,细乐声喧中欢笑声不绝如缕,这样好的日子,他们并不知道,宫中死了一位贤德的皇后,殿内疯了一个倨傲凌厉的帝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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