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酒嗝,通红的脸半眯缝着眼看了洛娇娇半晌,这个老顽童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犹犹豫豫道:
“那……那个……”
“不必多言,我自会陪她们下山。”
洛娇娇果断的话语让老头有点愣,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他掏了掏耳朵,自我怀疑地问了一句:
“师祖,老朽可是听错了?”
她还是不适应自己的称谓,也不习惯他们唤自己藤娇,微蹙眉,淡淡地跟老头说道:“如今我也已经把自己所知晓的一切文理药识与药材辨别都悉数教给了她们。
此次下山,我大概不会再回来继续担任这师祖一职,这三年来多谢你们的照顾。”
胡姣有点不舍,她拉着洛娇娇的手:
“姐姐……你真的要走?”
洛娇娇摸了摸她的头,欣慰地说着:“再不走,你姐我就在这山林子成蘑菇了。”
三年没有下过山,外面的喧闹已经让她有些恍然,外面的车夫哼着乡曲,载她们向远方驶去,车厢中拥挤不堪,胡姣被挤在角落里,紧紧地拽着洛娇娇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对洛娇娇说道:
“娇姐姐,我好饿。”
早上他们走得匆忙,总不过带了几个烙饼,洛娇娇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没事,我也饿。”
……胡姣默默地把手抽回来,警惕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洛娇娇,还是决定靠在角落里比较安全点。
车夫把马车停到一个荒废已久的大宅旁,就驾车远去了,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所幸洛娇娇脸上蒙着面纱,反倒身旁的盛江咳得不行,伸手拍了拍身子,活动了下酸痛的筋骨,直接坐在树荫底下:
“太难受了,小爷还从没坐过这么颠的马车。”
胡姣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热络地挽起洛娇娇的手,兴冲冲地说着:“好姐姐,陪我去挑两件衣裳吧,今夜皇宫夜宴,我们得好好打扮一下。”
洛娇娇停了一下:“皇宫?”
胡姣有些惊讶地反问道:“姐姐你不知道吗?师父这些年来除了偶尔下山去救一些灾荒与瘟疫,就一直在皇宫中为先帝炼制仙丹。”
她想到了什么,啧啧两声叹息道:“先帝太过信任我师父了,论说师父治病救人样样在行,可唯独炼仙丹这事,师父是真的没有接触过。
正好师父那段日子缺酒钱,就随着自己性子糊弄他。”
“他不怕被先帝察觉?”
胡姣嘻嘻一笑:“怕什么,死一个我们就跑一个,天下如此之大,世人从未寻到过我们医馆的痕迹。”
洛娇娇想起那座险峻的高山,也同意了她的这句话。
就那高度,确实没人能够想到那上面还住着仨活宝以及常年下山坑骗的嗜酒老头。
“这么说来,新帝你们可曾见过?”
胡姣摇了摇头:“不曾,自先帝逝去后,师父就不愿与皇宫之人打交道了,毕竟跑也跑累了,而且他们动不动就要砍人家脑袋,师父老了,受不了刺激了。
不过前段日子,一直随在先帝身边的老奴才来寻过盛江,要他去给一位姑娘疗病,师兄想了想,还是去了,反正只要不是什么炼丹之事,我们样样在行。”
洛娇娇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那个姑娘叫什么?”
胡姣想起来盛江自皇宫回来气呼呼的场景,不免噗嗤笑了起来,把洛娇娇拉到角落里:
“好姐姐,你知道吗,当时那个老太监把那个姑娘的病情天花乱坠地说了一番,搞得就跟师兄若不立刻随他下山,那姑娘立马就不行了一般。
吓得师兄连午膳都不曾用过,师兄回来后,说那个姑娘的确长得十分美丽动人,楚楚可怜,当然,师兄还说她自然比不上我们师祖这般美艳。
看她那副虚弱的样子,还执意不愿让师兄给她诊脉,没有办法,师兄只能悬丝诊脉,结果那姑娘十分强健,甚至比常人还要康健,就是看起来比较可怜而已。”
胡姣记起了她的名字:“那位姑娘姓苏,单一个筝字,她是当朝丞相嫡女,不知为何留在宫中,新帝也未曾给过她什么名分,自她入宫之后,陛下也没有见过她,就这么把他一个人留在后宫里。
要我来说啊,那姑娘根本就是患了心病,倘若让我一人孤零零地在那深宫院墙里待着,姣儿也会疯呢。
姐姐你说她身份那般尊贵,又何必陷入如此境地呢。”
洛娇娇轻笑一声:“她还需感谢她的父亲身份尊贵,陛下一时没有对他动手。”
她知道容鸩的狠心,不免有些心疼那个姑娘。
她突然想起什么,不舍地拉着洛娇娇的手:
“师祖,这场宫宴你也会去吗?虽说陛下不近女色,不过姐姐长得这般美艳,他万一再动一见钟情了,那该如何是好。
姐姐一旦踏入了后宫之中,我们大抵是很难见到姐姐了。”
洛娇娇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去啊,为何不去?”
随后她又安慰地拍拍她的头,捏了一下她柔软的小脸,笑盈盈地说着:“放心吧,等见了面,他估计想的是该怎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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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容鸩现在对自己的恨意,洛娇娇想都不敢想。
自己骗了他一次又一次,又躲了他将近三年,就容鸩那阴狠的性格,估计想了千百遍种折磨自己的方法。
小光球显然反对她的想法,它飘在很远的一边,默默地想着。
按着反派的性格,在这三年里,他绝对想出了该怎么让洛娇娇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方法。
萧国的强盛已经到了洛娇娇都不敢想象的地步,路过百姓皆穿锦戴金,漫长大街之上竟无一人乞讨,也无一人布衣。
这里民风开放了许多,有很多锦衣绣罗的小姐也踏出了宅门,悠闲地陪着自己的好友在簪子铺上挑选饰物。
洛娇娇蒙着一层白纱,只露出了美眸连绵,胡姣与华椒先行去那些布匹店中挑选衣物,洛娇娇则是逛在街道上选着自己心仪的糕点小吃。
在来往的行人中,她偶尔还能听见路人对于容鸩的赞美,相对于百姓对于容鸩的爱戴,那些大臣可不这么认同。
听闻在新帝登基的那段日子里,不少老臣都惦记上龙椅身后那个尊贵的凤位,尤其是以苏丞相为代表的文臣,他们纷纷上呈,要求容鸩立后选妃。
他们洋洋自得地认为,这位新帝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哪能跟久经风霜的臣子相比,尤其在刚登基的这段日子里,他是绝对不会与这群拥护他的大臣反目成仇。
但他们也忘了,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顺位的太子,而是一个饱受折磨与痛苦,内心阴暗凶狠的逆位质子。
他亲手斩杀了尚在床榻上的皇太子,又把那个将近疯癫的三公主锁于深牢下,听闻他坐上皇位时,也是他刚杀完人的时候,身上的血腥味久弥在大殿之中,阴冷的墨眼让所有人感到惊恐。
那些呈上奏折,要求他立后选妃的大臣,无论身份几品,他都亲手把他们给杀了。
不过那苏丞相倒是个例外,容鸩不但没有动他,反而把他的千金接到宫中来好生照顾着。
洛娇娇想起来,那日在株木山,容鸩以八千两黄金拍下的美人,可不就姓苏?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摊贩顿时僵在原地,眼前这个蒙脸美人周围的气压极低,在炎炎夏日之中他竟然感受到一股冷意。
女人似乎反应了过来,垂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被硬生生折断的簪子,清冷的声音慢慢响起:“把这个包起来,顺便给我找个最锋利的簪子。”
她非拿这个簪子捅死容鸩不可。
洛娇娇并不在意自己的打扮,而是随便穿了原先的青白色淡衣,简单描绘了一下容颜,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面纱戴上。
华椒有点看呆了,她惊叹地说着:“师祖长得好生美艳,光是不绘红颜,素雅出席便足以艳压四方。
倘若再细描红妆,再挑一件盛衣穿去,怕是那个不近女色的新帝,都会想把师祖锁在后宫里疼爱着。”
小光球刚因为惹恼了洛娇娇,被她手动禁言,在一边闷闷地附和华椒的话。
估计宿主也不必穿什么盛衣描妆,光是这么去,反派都很有可能把她给锁到深宫里疼爱着。
胡姣在一边吃着方才从集市里买的卤肉蒸糕,油花花的粘了一嘴,盛江笑着亲手给她抹去,却被她给推开。
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话,洛娇娇一时没有听清,胡姣有些焦急,还好这时候盛江给她端来一杯热茶,她囫囵吞下,差点喷了盛江一脸,瞪着眼怒气冲冲地踹了盛江一脚:
“你莫不是想烫死你的好师妹!”
盛江一脸无辜:“小胡姣,我可以发誓在给你端茶之前,我有抿过一小口,它绝对不烫,是你方才吃的烫菜太热了!”
胡姣还在擦着嘴,听到盛江说的这句话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又踢了他一脚,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喝过的东西你还给我,你这么对待你亲爱的小师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盛江被她这么打着,也没有急,反而笑呵呵地看着她,胡姣对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气哼哼地骂了一句:“真是个榆木脑袋。”
她想起正事,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米糕,眨着眼睛看着洛娇娇,疑惑地问道:
“师祖,你这么把自己的脸给罩起来,还能吃到宫宴上的菜吗?”
在她的认知里,去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唯一的目的就是奔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去的。
所以她才乐此不疲地跟着师兄和师父参加各种人的宴请,反正那些人也只和师父聊天,她只负责吃就行。
洛娇娇很认真地摇摇头:“不了。”
她怕菜里有毒。
虽说容鸩并不知晓那个隐世神医和他的三个活宝徒弟,而宫宴上的名单基本都交给礼部尚书来进行邀请,他们知道那老头和这三个活宝的影响力,自是恭敬地派人来宴邀。
马车也是由宫中派遣,富丽堂皇的马车上还坠着一颗颗漂亮的金铃铛,随着马车的驶动,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马车内燃着熏香,清雅的香味弥漫,木桌上还摆着水果与糕点,旁边放着一摞书,以供人闲暇时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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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之后,也是由宫里的老太监进行指路,不过先前出面来皇宫里的大多数都是老头和盛江,那老太监也只能和盛江进行交谈。
他疑惑地问了句:“大人可是未来?”
盛江拱手道:“师父他染了寒疾,不宜来赴宴,这位是我们的师祖,先前师祖一直闭关不出,近些日子才肯下山来。”
听到洛娇娇的身份,那太监也是格外恭敬了不少,向她尊敬地说了句:“咱家这边见过这位大人,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洛娇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出声,身旁的胡姣热情地挽着她的手:
“我家师祖叫藤娇,是不是很好听?!”
老太监有些忍俊不禁,洛娇娇听完她的介绍后也有些抑郁,早知道这名字会让她这么丢脸,就算打死她自己也不会用啊!
宫宴还未开始,曲声悠扬,云衣侍女有条不紊地来回服侍着入座的官员,大殿极致奢华,玉砖铺地,从远而望,不觉有仙气飘然,明月珠壁,宫外栽种的海棠花热烈盛开,粉红色的花瓣更是为这场宫宴添加了几分奢靡的意味。
她们的座位较为偏僻,在角落之中,盛江他们都觉得无所谓,这样也免去了一些交际的麻烦,胡姣更为开心,不过宫宴还尚未开始,她也只能干巴巴地咬着象牙筷,在心里数着那阴晴不定的帝王还有多久才能降临于此。
洛娇娇不紧不慢地饮着茶,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座子上,那个座子靠近龙椅,位于左下方自己曾在拍会见过的那个美人正坐在那里,巧笑倩兮,听着周围人的阿谀奉承。
她浅笑着摆手,又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贝齿轻咬着樱唇,目光落在龙椅之上,是那般眷恋,她意味深长地说着:
“陛下批改奏折辛苦,奴家昨夜亲手煮了些羹汤过去陛下才算睡着,各位莫要太过着急,陛下过不久自会前来。”
突然间,寂静的角落里传出玉器碎落的声音,这样渺小的声音自是吵不到众星捧月的苏筝,胡姣惊讶地看着洛娇娇:
“啊……师祖流血了!”
洛娇娇漫不经心地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捏碎的玉器被她甩到脚边,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处空旷的龙椅。
……胡姣不觉地放下自己的象牙筷。
怎么感觉,师祖突然变得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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