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娇娇是被一阵诱人的香气给勾引起来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暖黄色的光芒,温暖舒适,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躺在了容鸩的榻上。
破旧的木榻远不及她寝殿的舒适,不过底下垫着几床被褥,好歹没有那么硌人,那些被子做工很粗糙,甚至有棉絮已经冒出来了很多,不过它很干净,带着容鸩的清香,陪着洛娇娇入眠。
她的身旁燃着很多蜡烛,温暖宜人,暖橙色的火光照亮了整座殿内,比起洛娇娇刚进来时的那种阴冷凄寒,现在明显要好得多。
容鸩就在不远处忙碌着,光芒落在他身上,使他添了几分柔情的明意,洛娇娇撑着脑袋看着他,欲擒故纵是她惯用的招式,她敢确定,刚才自己对他的计谋已经成功了 ,能够让他暂时信任自己。
甚至有很多时候,洛娇娇都会误以为自己的攻略已然成功,可系统的判断迟迟未下,洛娇娇由衷地感叹。
他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不过也没关系,至少她的努力,能够换来容鸩对自己短暂的兴趣,这就足够了,洛娇娇很有把握将这份兴趣继续延绵至深。
容鸩也在这时候回过头来,他那清冷的目光暗沉,静静地看着洛娇娇,那道目光盯着洛娇娇心里有点发毛,她好奇地探着脑袋问向容鸩:
“你在做什么?”
容鸩低下头看了自己手边的羹点,是他趁洛娇娇睡觉时去膳房做的,醒来的时候,女孩早已睡得酣甜,旁边的烤地瓜也都要凉透了,他看着洛娇娇沉睡的样子,她累坏了,她连做梦都是皱着眉头的,亦如昨夜里自己见过的那样。
她很不安,容鸩疑惑而不解,明明她已经拥有了这么多……明明她有着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权力,还有家人的疼爱。
她在怕什么?
容鸩本想直接扔她在这个偏殿中,自己出去冷静一下,这个破殿他从不欢迎所有人,那一丛丛鲜艳美丽的花散发着迷人而致命的香气,他从小就对毒草感兴趣,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栽满了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儿,等待着迷路人的采摘,随后慢慢地吞噬他的生命。
被萧国送来这里的时候,容鸩并没有感觉到屈辱,他生来低贱,不管在哪个地方,他也只会如祭品一样被权臣贵族当成维护两国关系的抵押物。
所幸,他有一副好皮囊。
容鸩对洛娇娇很疑惑,他了解这些花草的习性,自幼与它们打交道,为了掩人耳目,毒性强烈的草药他从来不会栽种,只会存留种子,殿外那如火如荼的茉蓉花散发的只是慢性毒,容鸩日夜服用药丸,对这些花草并不怕。
可为什么……他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洛娇娇,抬手轻点了她的额头,少女感受到了不适,眉头皱得更深,轻哼一声,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她身上的香气并不浓烈,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与其说她是安国那个娇贵的九公主,她身上的香气更像是从太医院中散发出来的。
这里鲜少有人来,那些丫鬟奴才只会随在洛娇娇身旁见风使舵,拿他来当洛娇娇泄愤的工具。
她是来这次数最多的人,按理来说,茉蓉花的毒性虽不会明面复发,但总会给洛娇娇一些副作用,可她白皙的脸庞红润,她的呼吸很轻,身上温暖绵柔。
昨夜里她即便发着高热,都没能引起茉蓉花的毒,他眸色变深,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倘若昨夜她高烧不退,那么……她在昨夜里就该死了。
他慢慢掰开洛娇娇紧握着的手,偏殿凄寒,他也没有什么能够存留过冬的炭火,这么些年他只能强忍着,熬过一次又一次的大寒风热,直到第二日的熹光拂晓,他也只不过平淡地感受着温暖的日光,原来自己还没死。
洛娇娇是尊贵之躯,此时却没有任何公主该有的贵气和架子,同他一起席地而坐,靠在他的肩旁,睡的深沉。
她不该这样的……不该与自己为伍。
她不该沦落。
容鸩站起来,缓缓把她扶到案桌上,盆内燃起的火焰早已灭掉,冷风不停地从墙缝,从破裂的屋顶内漏出来,吹到她身上。
她似乎很冷,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与自己无关。
容鸩在心中再一次强调了自己,他不能再同昨夜一般心软。
是她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她的生死,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殿外的风还在吹着,天色阴沉,又要下起一场鹅毛大雪,今年的严寒格外长,明明该是春暖花开的季日,可土地冰冻,雪不分昼日得下着,白色的雾气朦胧铺满整座山河。
他走出殿外,那冷风好似看到了这天地之间唯一的活物,卷起阵阵雪花,刺在他的身上,他在殿门外停了很久,直到雪花将他的肩头浸湿,留下一小片积雪,他伸手看着白绒刮过自己的手心,停留,消融。
容鸩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殿内的洛娇娇,她趴在桌子上,不停地蜷着身子,哪怕寒风吹堂,她也没有醒来,而是陷在自己的噩梦中,不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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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的漆黑吞没了她的身躯,她那身青白色的裳裙在自己破旧陈败的室内成为了唯一的光芒,头上所戴着的金冠流苏被风吹得泠泠作响。
他向前走了几步,要去哪呢?他还能去哪?
洛娇娇很聪明,昨夜去见萧箐前自己还没想着要去杀了她,不过是个废物,犯不着他去花心思杀。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洛娇娇前提及自己的过去。
那段屈辱的日子他并不在乎,可他并不愿让那段记忆通过别人的嘴来告诉洛娇娇。
她不该的。
容鸩还是没能忘记,那夜里洛娇娇对于自己的恐惧,那种恐惧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在生死之前的恐惧,是发自灵魂的悚栗。
容鸩不觉将手握紧,直至冒出的鲜血染透了地面上的雪,亦如他与洛娇娇在雪地中的鞭挞,也是这样大的雪。
为什么她会发出那样恐惧的表情?自己明明不会杀她的。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蔓延的血迹像是迎着冬日烈焰盛开的红梅绽放,一点一点,跟随着他的脚步。
最终,他还是回了头。
亦如很久前那些日子的深夜,他还是跪在邪神前,绝望地祈求着神明的赐福。
他找出了偏殿中所有的蜡烛炭火,又将衣物与被褥混在一起,垫在冷硬的木床上,洛娇娇将那幅画烧掉后,这所偏殿也难得的令人感觉亮堂了不少,其实若是她喜欢烧画,自己会再另画很多很多,慢慢给她烧……
她染着的病好了很多,柔软的身体还有着刚才冷风的染上的寒意,那双手紧紧地搭着自己的衣襟,身上那股迷人的香气时刻都在折磨着他的心神。
容鸩将她放在床榻上,将那些燃着的炭火摆在离她很近又相对安全的位置,他坐在榻旁,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容鸩从未这么耐心过,慢慢地解下缠在她发间的玉簪金冠,有一枚青翠金簪划破了他的掌心,他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任由血液滴落,却不小心落到了洛娇娇脸上,他心中突生惊恐,扯下一块衣布轻轻为她擦拭干净。
他看着洛娇娇熟睡的脸庞,最终还是轻轻呼唤:“殿下。”
洛娇娇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的眉头相对刚才已经舒展了很多,大抵是从噩梦中成功脱离,容鸩抚在她的脸颊上,很软,像是自己小时候从萧箐那里偷来的糯米团一样。
他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缱绻连绵,源远流长。
他看着洛娇娇的美艳的容颜,嗓音沙哑低沉:“洛娇娇,是我输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回答洛娇娇的话,在自己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人,掌握着容鸩的一切。
所以啊,她为什么会怕自己?
明明她才是,该让人感到恐惧的存在。
在她面前,自己将永远无法保持理智与清醒,容鸩总会做出不符于自己的事情,完全逆于心,可那种紧张与不可言说的骚动让他入瘾如蛊。
这就是子母蛊的作用吗?他忽然低笑一声,倘若感觉是这样的话,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容鸩目光一瞥,看到了掉落在地的两个烤地瓜,它们被分在了两边,有一个恰好被卡在碎裂的木板上,他松开了握着洛娇娇的手,又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单穿着一身深色里衣,迎着刺骨寒风走了过去。
那两个地瓜已经凉透了,他忽然想起洛娇娇翘首以盼的目光,她满心欢喜,就是为了等到最后能吃上一口香甜热乎的烤地瓜。
真不像个公主。
凉掉的烤地瓜口感大不如前,他握着看了很久,才迈出缓慢的步伐朝着殿外走去,此时大雪已经下小了很多,他把两个地瓜揣在怀中,如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走着。
他很少在公主府闲逛,却洞悉这府里所有的构造与道路,他沿着小路,不多时便看到了膳房上飘出的白烟与香气。
路上所碰到的婢女侍卫显然对他恭敬很多,他们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前些年里,洛娇娇因与他有着婚约,无法像从前那样自由,也失去了能够成为南安王妃的机会,对他非打即骂,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由此而来,那些婢女也是死死地盯着自己,只要自己犯了任何的错,她们永远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而现在,她们恭敬中带着讨好的谄媚,向容鸩请安:“奴婢见过容公子。”
洛娇娇并不许她们称容鸩为什么驸马或是其他肮脏低贱的词,她多次下令,容鸩是自己府中的贵客,是萧国的皇子,任何人都不得对他放肆。
容鸩淡漠地看了她们一眼,安国早已存有了自己的势力,手下多次同他商讨,想要把自己从公主府中弄出来,再回到萧国趁帝王年老,太子昏庸不学无术,啸勇将军战死于边疆,这是夺取兵权与政权最好的时机。
容鸩总是拒绝,并留下了一句话:“等待时机,时机未到,切莫发兵。”
他们有人不满质问:“东风已备,殿下还想待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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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与自己一样,等了太久太久了。
“待到上阳牡丹花落。”
等到萧国皇帝一死,那么他就会有十足的把握,来一举夺下。
他心思狭隘,睚眦必报,那些人所对自己做的一切事情,他都会以千百倍的方式去报复。
那些厨子早已经做好给九公主的午膳,近百样菜品,有珍宝鸭,火明虾炙,云梦肘花以及单笼金乳酥等等,容鸩停了一下,那些人讨好地向他请安,并问他这些膳品该端向何处。
容鸩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端到正殿罢,殿下过会儿便会过去。”
那些下人得了命令,便有序地将那一道道珍馐用精致华贵的红木盒盖好,向洛娇娇的正殿送去。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遣散了那些伙夫,他抬眼看着那两个地瓜,有一个烤得有些焦黑,不过透过绽开的外皮里能看到金黄色的瓜肉,虽然已经凉透了,可那诱人的香甜还是绕在他的鼻尖,亦如公主的体香。
容鸩的厨艺是从小就带来的,他时常以烂肉生菜为食,那时有一位伙夫,见他可怜,便授予他几道烧菜的技巧,以及一些废弃的炉灶,甚至后面他会将那些公主皇子吃剩的菜羹偷偷混在一个发霉的木盒里,扔在御膳房外的一丛菊花里,以便容鸩去吃。
后来被萧箐知晓,她尖细的嗓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命令自己的侍卫把这个伙夫以及容鸩绑到自己的寝宫中,拿着自己制作的毒丸,亲手喂给了那个伙夫,甚至又让人将他在宫外的妻儿绑到寝殿中,让她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慢慢死亡。
而容鸩,却与她一同坐在一起,他的手被铁链紧紧地锁着,萧箐依然畏惧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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