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青曼对大赛的细节进行了一些补充后,李娟踌躇满志的离开。
一回到家,便给郑盼等人分别写了封信,写王青曼要办比赛,写王青曼办比赛的原因。
尽管这样可能会影响到她们后面考试的状态,但李娟什么都顾不得,王青曼与她们非亲非故,大家都没有资格心安理得的享受王青曼的付出。
越是这种时候大家就越要劲往一处使。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告诉郑盼她们,如果对后面的考试没有把握的话,就暂时先沉淀一下,后面再考。
她们都在王青曼身边待过,受王青曼的影响才选择这条路,她们失利,就意味着把攻讦王青曼做无用功的把柄送到了那些敌对之人的手上。
她不想看着王青曼辛辛苦苦铺就的路毁在这种地方。
接连写了十余封信,李娟亲自把这些信送到驿站交到信使手上。
待众人收到信的时候,距离乡试也没有几天的时间,其中最先收到信的是郑盼,看完信里的内容后,她将信纸小心折叠起来,夹在书里。
转头就拿出王青曼准备的题集,低头便写,她要考,不仅要考,还要竭尽全力考出一个成绩来。
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身处深渊时,大人向自己伸出的那双手。
齐露和柳青青等人收到信时,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也有另外一层的不甘心在,她们一开始便被家族当做工具,后来因为自己这个工具出了问题,便被家族随意抛弃。
回京之时,来自身边亲近之人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减少过。
她们的娘说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读了书,考中科举当了官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曾经的朋友说以为你这一趟会得到长进,原来还做着白日梦,指望自己真的能通过科举当官。
她们说你要学会认命,趁着刚刚回来,家里面对自己还有些愧疚,让家里讲一门不错的亲事,这样后半生才有着落。
这些不停环绕在身边贬低,冷嘲热讽的话语,让她们意识到王青曼选的这条路到底有多艰难,她走的有多么不容易。
她们现在能帮王青曼做的事情太少了,只能全力以赴,在这次科举当中能够脱颖而出。
而随着她们这些人在接连两次的考试中拿到名次之后,身边人的嘴脸开始有了转变。
所以除了帮王青曼,她们也要替自己出一口气,让这些落井下石的人都好好看着,他们瞧不起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到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程淼是最后一个知道李娟给她写信的人,还是她去齐露家中借书才知道这件事情,她气冲冲的回家直接冲到程傅今的书房。
“爹,是不是您把我的信给拦截了。”
程傅今抬头看程淼,“是又如何?你现在是关键的时候,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会打扰到你考试。”
“所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您把信拆开了,是吗?”
“我是你爹,你是我生的,我做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就算我拆了你的信,那也是应当。”
程傅今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直接让程淼被气的笑出声来,“您这副样子真应该走出去让外人看看,曾经的皇子太傅变成如今这般小人模样。”
“你放肆!程淼你别以为你现在考上秀才就有资格对我大呼小叫,在这个家里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的地步。”
“呵,女儿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考上秀才有什么了不起的,是您自己被陛下厌弃才被贬官,家中子弟不争气,如今仅有女儿一个能力看的过去的人,所以您又要同过去掌控的姻缘那般开始掌控女儿吗?”
“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您想要掌控谁那是您的事,但这个人不会是我。”
程傅今用力拍着书桌,双眸之中盛满怒火,“反了!反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去教什么书,原来尚且乖巧听话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知礼仪廉耻,不知孝悌忠信!”
“让女儿去给那些孩子教书是陛下下的旨,您现在也只是嘴上说的厉害,真不想让我去,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跟陛下提出来?”
“女儿忘了,父亲您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陛下送我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同意,因为在您眼里您的官位大于一切。”
“可惜世事无常,如今您因为得罪陛下被贬官,现在只是翰林院一抓一大把的修纂,昔日同僚更视您为洪水猛兽,您也只能在女儿面前耍耍威风。”
“不过,女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被您随意支配的人,您当初贪图对方家世不顾男方的儿子重病缠身,同意了我与对方的亲事,后来对方去世,男方家传出我克夫的名声后,您为了攀上人家,将女儿送去家庙,想要女儿自生自灭。”
“如今家中的男丁并无一人可以立起程家的门户,您想要靠着女儿在这一次科举当中获利,就对女儿尊重些,要么您自己再重新培养起一个您认为合格的继承人来,要么就尽心辅佐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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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该怎么做?您自己看着办,女儿告退。”
程傅今被程淼严肃冷酷的表情吓到了,半晌没做回应,反应过来后,他起身抬手就想打程淼。
程淼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您打呀,后日便是乡试,科举的规矩,面容有佯者不得参加科举,您要是还看重程家的未来,这一巴掌就狠狠的落在女儿脸上。”
程傅今举着手,是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整个人气的胸膛不停起伏,眼睛瞪圆了,死死的盯着程淼,最后怒道,“滚!”
待程淼恭敬一礼之后退出书房,身后突然传来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她脚步未停,一步接一步走的十分坚定。
回到自己的书房,长呼一口气,她正要拿出书来时,她的母亲苦着一张脸走进来。
“淼淼,你父亲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父亲年纪大了,你不要总是惹他生气。”
程淼眼睛盯着书,头都没抬,“这是我跟父亲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母亲您来插手。”
方荷坐到茶桌那边,闻言,握着手绢的手一紧,两行泪瞬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是不是还在责怪我?”
“当初送你去家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果不把你送去家庙,你哥哥马上就要娶妻,底下还有这么多待婚的妹妹,你让他们怎么办?”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不都是您跟父亲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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