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盼儿接到旨意的时候,正和宋致钰在王府的小溪池教儿子凫水,一听皇上传旨,利落地起身要走。
“你这就去?那些流民能组成军,必定是蛮狠的,京中男儿少将难道还少了,偏偏就让你去。”宋致钰有些抑郁。
牛盼儿无奈地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也是对我的看重,你别闹。”
宋致钰张了张口,搂着儿子抿着嘴。
牛盼儿见状,不禁叹了一口气,重新蹲下,在岸边摸了摸他的头,道:“我这不过是前去镇压流民并支援那支军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在府中好好的。若是嫌闷了,不妨回相府陪母亲住几日?”
“我不去,三哥那边生了儿子,琪丫头这几日又刚生下一子,好像整个府邸都听见婴孩嗷嗷的哭声,跟咱们后山的野猫发春叫一样,吵死了。”宋致钰别过头。
牛盼儿好笑不已,道:“刚生下来的孩子,哭闹能有几回,吃饱了就睡下了,你就是找借口闹别扭。”
宋致钰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听话。”牛盼儿看向儿子,眼神温软,道:“慎儿,好好看着你爹爹。”
“娘放心。我不哭。”牛轰轰一掌拍在他爹的头上:“爹爹,也不许哭,羞死人。”
宋致钰:“……”
臭小子,他还治不了他了?
手在他屁股下一掐,牛轰轰哎哟的叫疼,搂着宋致钰的脖子手足舞蹈,在他爹看不到的地方,小手摆摆,示意牛盼儿快走。
对于儿子人小鬼大的鬼精灵,牛盼儿一笑,起身离开。
半晌,宋致钰道:“好了,不闹了,你娘那没心肝的,走了。”
牛轰轰看着他红红的眼,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哭。”
“你可拉倒吧,什么时候你说话连成一串儿,而不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那才是小汉子。”宋致钰啐他一口,看向院子消息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搂紧了儿子:“咱们父子,又要相依为命了。”
牛轰轰乖巧地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爹爹跟孩子一样长不大,比他还粘娘,真是叫崽发愁。
媳妇出任务走了,宋致钰也没心思在水里泡着,从溪里起来,梳洗一番,想了想,还是抱着儿子回了相府。
宋致远也正好从宫中回府,听得幺弟来了,便让他进来,毫不意外的,就听他噼里啪啦的问牛盼儿这趟任务危险与否,要多久回来。
“你与其担心这任务危险与否,倒不如想一想皇上的用意,是因为信任用郡主,还是想试探?”宋致远声音压得有些低:“这几年郡主回来后,基本就在军营里充当教头一般,如今任命她,我且问你,定北王可有来过信,都说过什么?”
宋致钰一怔,摇了摇头道:“父王上次来信是在六月初了,说身体旧伤复发,但无大碍。大哥,难道这里面有什么?”
宋致远摩挲着手指,叹道:“皇上的心思如今不好猜了,定北王的身体怕是不止旧伤复发那么简单,说不准,盼儿会回东北,换王爷回来。”
宋致钰神色一凛,若牛盼儿回东北,那他们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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