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身子虚弱是骗不了人的,这醒来一阵子,喝了药,话都说不了几个字,就沉沉的昏睡过去。
宫嬷嬷担忧不已,看着林箐道:“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林箐道:“本就是发的风邪高热,这病还没去呢,虚弱嗜睡也是正常,得将养着,药我会和桑儿亲自熬,你只管照看她起居就是。”
宫嬷嬷道:“这也太累着你了。”
林箐摇头:“熬个药也没什么累的,还有桑儿帮忙呢。这药,换了别人熬我也不放心。”
宫嬷嬷心中微微一凛,皱眉道:“你是怕有人会趁机动手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老人家这个年岁可经不住一点折腾,这发一场高热是怎生险危,你也看到了,所以还是我来熬吧,我也会更清楚火候和放药材的顺序。”林箐浅声回话。
宫嬷嬷郑重地向她福身一礼:“那就劳烦你了。”
林箐客气了一句。
春分走进来,说是宋致远请林箐过去问话。
林箐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走出外间,来到东次间,除了宋致远,还有南山,及两个面生的老仆也在。
这是为了避嫌。
林箐行了一礼,和南山站到了一起,宋致远也不转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问两人宋慈这次发病主因。
南山:“找不到毒虫咬的痕迹,奴婢取了太夫人的一滴血拿活物试了,暂时也无发现中毒的痕迹。”
林箐则道:“我归咎于年老体弱的缘故,再加上现在变天入冬,天气寒冷,老人体弱多有生病,更别说太夫人本来底子就弱。”
“这么说,你们都认为没有中了暗算或毒物的侵害了?”宋致远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伤感,声音平平的。
林箐和南山不约而同地道:“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宋致远沉默了一会,道:“太夫人病倒,请林大夫多担待些照料。”
“您放心,这是我的责任,必会尽力而为。”林箐福了一礼,迟疑了一会,又道:“相爷若不放心,若能请了我师祖前来,大可给太夫人做个全面的诊断。”
“你师祖?”
林箐点头,垂了垂眸,再抬眸,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是现在在玉京峰广寒寺的不悔大师。”
宋致远眉一挑,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好。不过贸然去请,只怕他也不肯前来,若是林大夫手书一封……”
“我可以写个信,然而他会不会来,就只能看师祖意愿了。”林箐再无二话,宋致远也不再多问,让她们下去。
宋致远走出东次间,召来江福来,道:“去安排福多到玉京峰走一趟,拿了林大夫的手书,把那位不悔大师请来给太夫人看诊。”
江福来微讶,却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下来。
林箐回到自己的厢房,呆坐了一会,也不知想些什么,便铺开了信纸,沾墨下笔。
彼时,远在玉京峰的广寒寺,正有两个年轻和尚正在以棋会晤。
一相貌俊秀的和尚看向对面的人,忽而笑道:“故人相请,还请大师走这一趟,广积阴德。”
如宋慈在这,不得嗨一声,又是你啊,敬慧小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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