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陪着安平长公主去更衣,事实上,也就是两个大佬躲开一处说话了。
园子里自也备了厢房供女客更衣上净房什么的,此时,两人在东厢房的南窗坐下各自捧了一盏茶,从擦得澄亮的琉璃窗望出去,因着地势问题,倒把整个园子的景致一览无遗。
“长公主的脸上略有疲色,可是累了,还是这些时日未休息好?”宋慈看着安平长公主问。
虽然上了脂粉,可她脸上的一点憔悴之色却是连脂粉都掩盖不住。
安平长公主捧着温热的茶杯,叹了一口气,道:“想您也知道,准驸马崔大人在福建那边遭遇了暗杀,如今下落不明,皇上是派了钦差前往搜寻的。”
宋慈立即就明白了,她也知道派去的人是安平长公主的准女婿静安候世子,便笑道:“所以你这是担忧你那未来女婿了?”
安平长公主听出她的揶揄,露出个苦笑:“就是让您看了笑话,我也是不怕说的。这婚期都定下了,说不担心是假的,且先不说这一去归期何时,能不能赶上婚期前回来。就拿崔大人也遭遇了暗杀,足可见那边的凶险,也得查究竟是哪路人马在下手,这才是险中之重。”
“你这是担心陆大人也步了崔家小子的后尘?”
安平长公主点头,声音放低,道:“能不担心么?再过几个月就成亲了,这要是万一……寿宁本已经接受了夫婿残缺不全的事实,可若这人发生不恻,我怕这丫头会钻牛角尖。”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安平长公主身份再尊贵,也是一个母亲,也会担心儿女。
“凡事往好的方向去想罢,你且想啊,陆大人废了一只手,皇上却依然用他,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是看好他的,不会因为他手不方便而把他的才能埋没了。”宋慈安慰着道:“此番去福建,险是险,可富贵险中求,他若带着驸马安然回来,也当记一功,在这仕途上,也算是添砖加瓦不是?”
“您说的有道理,我这不是妇人之仁,担心么?”安平长公主赧然一笑。
“这也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得自己调节好了,更别在郡主面前露出愁来,不然她也像你一般跟着担忧,反是不美。”宋慈笑道:“我们这些深居大宅的人,对于这样的事也无计可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去拜拜佛祖,多做一下善事积德积福了。”
安平长公主道:“你这话可说到我这心坎里去了,这马上就见天冷了,我就准备以公主府的名义去给善堂流民布施。”
“公主仁心,这女婿必然能平安归来,恭恭敬敬的给你磕头喊一声母亲。”
安平长公主笑了起来,望出窗去,看到那些鲜嫩的小姑娘,心中一动,问:“这宴会是办了,可看您的意思,不像是很瞧得中那闻小姐,倒是更中意这关六小姐?”
宋慈啊了一声,有些愕然地道:“关六小姐,我就是喜欢她的性情和情商,却是没想到你说的这一处去的!”
关六小姐做孙媳妇?这能够吗?
安平长公主:“……”
所以她这是误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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