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觉得早朝上的楚帝火气特别大,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连发了几道指令,又不顾群臣反对,一意督造水师,设市舶司,剿灭水匪,肃清河道,为开通海上贸易商路而做准备。
这也就罢了,市舶司海运商路是早就提了,只是去岁才实现茶马商道,朝臣反对着,才拖着,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皇上起了意,基本就会定下。
为这事,支持和反对派在今晨亦争了个唾沫横飞,脖子青筋齐现,也就时机不对,不然那一众武将恨不得抓把瓜子磕着看戏,领会一下文人嘴炮的厉害。
宋致远对此,老神在在的抱着笏板半阖着眸子,反正他是保皇派,紧跟皇帝的步伐,皇上说如何,他就如何。
只是他没料到,有人会把他给拉到明面上来,不,是把他老娘拉上台面说话。
宋致远睁开眸子,有些讶然地看向说话的闵亲王。
闵亲王反对吗?
并不,相反,他是支持的,并且说了一番支持的好处,便是宋慈在洋行说的那番话,末了道:“连一老妇人也知坐井观天于我大庆发展国力无益,诸位竟不如一老太太?”
闵亲王说着,又对宋致远拱手打揖,真诚地道:“太夫人见识不凡,目光深远,本王佩服。”
宋致远:“……”
本相半点感觉不到你佩服,倒是感到了森森恶意,明着给我老娘挖坑,把她架到火上烤。
果然,一些老派的人更是激动,嘴里噼里啪啦,说什么后宫不可干政,同理,后宅妇人不可枉自讨论朝中政事,妇人之仁,xx误国。
宋致远额角青筋突显,嘴角却是斜斜的勾了一下,看向那蹦跶得厉害的臣子。
臣子:“……”
有杀气!
娘的,老子蹦的太欢了。
宋相这眼神杀伤力好强,他有点慌。
范相救我。
众人也都默了一下,不蹦了,先看一会戏。
“本相倒不知,区区后宅老妇人只是在后宅相夫教子含饴弄孙,说两句个人见解,就能误国了。杜大人说得本相家母一副能上天的样子,您可真是太抬举她老人家了!”
杜大人:“……”
以为我听不懂您在骂我?
“皇上乃明君,从不禁坊间学子民众闲谈政事,也并没有明旨说后宅妇人不可议政,便是不可议政,敢问杜大人,家母何曾议政?”
“这,闵亲王所言……”
“闵亲王所言,不过是在妇人们逛街买首饰时闲聊听说而来。噢,似乎那还是昨日之事,你意思是说,本相家母昨日便知今日朝政所议,未卜先知,所以先说为快了?杜大人倒是对家母知之甚详,本相身为亲子都不知她有此神仙之力,委实是罪过。”
杜大人被怼得老脸涨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嘤嘤,范相您再不出声,臣下当真就要挖洞钻了。
范相此时才睁开老眼,淡淡地道:“宋相不必激动,杜大人不过是为大庆未来而忧心罢了。”
宋相浅浅一笑:“本相激动了吗?本相明明很平静的就事论事。”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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